“当时县里的调查组最初其实是没有我参与的,但是后来临时的,我被替换了进去,被我替换的人,是谢乐迪同志。”

平安开了口,有人在负责记录。

“我们到了东凡乡之后,杨得志组长得出调查的结论是蔡菊花老人因为女儿上吊惨死、自己重病不愈才于东凡乡门前喝农药自杀,我对此抱有不同意见。但是因为杨得志是组长,我的意见没有被采纳。”

“后来调查组向高县长以及相关部门进行汇报,高县长觉得调查的内容非常有问题,于是没有听信杨得志的汇报,还一个一个的问询我们调查组的成员,问我们对调查事件的看法……”

省里调查组那个领导模样的人问:“高国强觉得调查的内容有问题?是不是有一个叫李旺财的人?”

“是。我当时给高县长所提出的,就是这个李旺财。因为当时杨得志同志和我们对李旺财是进行了询问的,可是给高县长的汇报中,杨得志却根本没有提及这个,我觉得,有必要让县里的领导充分必要知道这一切。”

这人又问:“那这个李旺财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觉得他的话比较重要?”

“我之所以注意李旺财,是因为所有被调查的人说的都一样,唯独只有这个李旺财说蔡菊花老人的死是因为遭到了林伟民,也就是东凡乡乡ang委shu记的脚踹和吐痰侮辱。我认为调查就要详尽,既然有不同的声音,为什么不汇报出来?这个我不明白。”

“那林伟民到底有没有对蔡菊花老人做那些动作呢?”

平安皱了眉:“我将这些给高县长说了之后,高县长指示,让调查组重新到东凡乡去,将事情彻底查清。”

“而第二次到了东凡之后,我们再次询问了李旺财,李旺财却否认了第一次的那些说辞,我以为是有人给他做了工作让他改口,但是事后我经过了解,并不是这么回事,这个李旺财第一次纯粹的是胡说八道。”

谢乐迪一直静静的听着,这时轻轻挤了一下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平安。

“这个李旺财原本在东凡乡是一个混吃混喝的人,绰号街长,整天的在大街上晃悠,什么正经事都不干,后来乡里为了让他自食其力,就让他学习了生产豆芽的技术,让他每天给乡里食堂送豆芽,这也算是一门勤劳致富的路子,可是这个李旺财痞性不改,干了没多久,就又犯浑了,豆芽也培育的不怎么好,食堂里管伙食的大师傅说了他几句,他刚开始听了,可是过了几天,又故态复萌了。”

“这样,食堂的人对李旺财很有意见,将事情反应给了东凡乡的领导,领导就批评李旺财,这下,就将李旺财给得罪了,于是,趁着蔡菊花这件事,李旺财就在一边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乱。这人就是个捣事精。”

“第二次,杨得志组长对李旺财进行了询问之后,让他签了字,当时我们调查组的人都在,也都签了字,个有据可查。”

“这样?”工作组的一个人问。

“是这样。”

这人又问:“那你,为什么在调查组回去之后,就被解除了借用关系,回学校去了呢?这个,和调查的事件有没有关系?”

屋里的人都看着平安,平安轻轻笑了一下说:“这个,其实吧,去县里那会,我就不乐意,为什么?说起来,从二中被借调到县里,似乎是符合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但是我不那样想,在哪都是工作,我是有别的想法的,我并不觉得去县里对我有多大的好处和必须性。”

“那你被你们县遣送回学校,不是很有意见吗?”

平安又笑了:“有意见?怎么会!如果从别人的角度理解,我是被遣返了两次。说我有意见,的确,但不是对县里,是对另外的一个人,那个人叫吴顺利,这个涉及了私人的事情,不过,你们来就是想查清事实的,这件事也过去了将近大半年了,说了也没事,不过,希望你们要保密。”

“好,今晚你说的话,我们全都是保密的。我们的工作,有规定。”

平安听了看了一下谢乐迪,谢乐迪嘴角一歪,像是笑了一下。平安说:“当时,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个女朋友,处了几天,我觉得和那个女的合不来,就提出了分手,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县交通局的一个叫吴顺利的人来县里找我,他吵闹着说不让我再去骚扰他的女朋友,我从他口中得知他的女朋友就是当时给我介绍的那个女的。”

“吴顺利的态度很恶劣,他找了我两次,我也生气了,就差点和他打了起来,这个,谢乐迪同志可以作证。”

“哦,这是第一次你被县里遣返,那第二次呢?”

“如果第一次解除借调关系算是遣返,第二次完全就不是了。至于原因,这在以前,我是不想让人知道的,现在,也不是秘密了,也没必要保守。其实,第二次没人不让我干,我是自己要回去的。”

谢乐迪又挤了一下眼,像是对平安说辞的反应。平安心说你就挤死挤瞎你的眼睛吧!

“你自己要回去?怎么回事?请说说原因。”

“因为考研。我觉得县里的工作有些紧张,不利于我学习,虽然同事们和领导都很关心我,但我的心不在这。”

调查组那个领头的问:“考研?”

“嗯,现在,复试已经通过了。”

“哦……”屋里的人都恍然。

事情到此,没什么可问的了,平安已经尽力的将高国强在这件事里涉及的予以撇清。

高国强没了事,俞洁应该也就没事了。有人的如意算盘在自己这里行不通了。

就在离开的时候,这群人中那个领导模样的人又问了一句:“俞洁和高国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俞洁和高国强?什么关系?什么意思?……不可能!”平安断然的否定。

“你为什么这样肯定他们之间是清白的?”

包括谢乐迪在内,所有人又都盯着平安。

是的!

他们就是冲着高国强来的!那也就是冲着俞洁来的!

平安站在门口表现的十分气愤,像是遭到了侮辱:“这是什么话?从何谈起?因为我一直在追求俞洁,我们……她的为人,她的品格,我十分的确定。她不是那种人。”

谢乐迪没有再跟车,调查组派司机将平安又送了回去。

到了学校门口,平安和司机说了再见,目送车子离去。

这时已经是零点多了,夜空中没有一颗星星,偌大的校园又是空荡荡的,平安又是一个人走在空旷的校区,心里的滋味,难以言喻。

上了楼梯,拐过弯,平安发现自己的门口站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俞洁。

俞洁看着平安,平安也看着俞洁,夜已深,没有灯光和星光,两人除了能看到彼此的身影轮廓外,就是能瞅的清彼此亮亮的眼睛了。

站了几秒钟,俞洁先发话:“回来了?”

“回来了。”

“他们派车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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