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好不好做?说好做,确实好做,只需要一部有摄像头能联网的智能手机,一个直播平台的账号就可以启动。

说不好做,也真的不好做,得积累粉丝,还得绞尽脑汁想有趣的主题吸引观众,否则就是一场白忙。

刘云帆决定做直播,主要是觉得依靠风水先生算命师傅什么的来招揽生意,渠道太长、利润太薄、风险太大——陈冠发绑架事件就是前车之鉴。

要想走出自己的路,必须直接面对终端消费者,必须采用更现代化的传播方式来宣传自己,而网络直播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不仅可以让潜在客户了解自己,还可以和直播平台分成观众的打赏,对他目前窘迫的经济境况来说,不无小补。

可真正做起来,却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在拿到头戴式摄像头的那天晚上,刘云帆带上所有的装备来到贵阳市东郊的老坟山——周家山进行直播。

深夜十点半,他乘着空无一人的公交末班车来到山下,独自跋涉在崎岖山道上,忍受着蚊虫叮咬,专门寻找阴暗偏僻的角落转来转去,自觉把深夜的坟山那阴森恐怖的氛围完美的呈现给了屏幕前的观众们。

心里唯一的遗憾就是诺大个坟山,居然一个鬼魂都没有,白瞎了这幅好卖相。

等到半夜三点他回到家里的时候,满怀期待地打开手机一看,发现直播间里给他留言的观众少到爆。即便有,也都是在抱怨他镜头昏暗,内容单一,还缺少沟通,这些留言给了他极大的精神打击。

说我不和观众沟通,天地良心啊,我在山路上走,地上又是坑又是泥,左手拄着棍子当拐杖,右手还要握刀做防备,哪里有空来响应你们的废话。

关于缺少沟通的意见,他用山路难行勉强安慰了自己,但是镜头昏暗和内容单一这两点,在他细细检查过视频录像之后,发现观众确实没说错。

从录像来看,这几个小时里他一直沉默的爬山,沉默的赶路。从山这头上去,到山那头下来。镜头大多数时候对着地面,偶尔指点两处特别的风景,也不过是晃动一下镜头,根本看不清到底屏幕里是什么。

最关键的是,没有灵异事件就没有爽点,谁会傻乎乎的看别人夜里爬山?

看完录像,刘云帆自己都觉得没意思。

于是他总结了几点经验:

第一,要经常和观众互动,无论时间有多紧,都要停下来看看观众们的留言,然后适当响应一下。

第二,要主动营造一点恐怖气氛,就算没遇到诡异事件,自己也得生造一些出来。

第三,不能仗着自己夜视能力强就不开手电筒,毕竟摄像头的性能终究没有人的眼睛好,自己用不上,观众还是得用。

把这几点记在小本本上熟记于心后,刘云帆开始了对第二次直播的准备。

第二次直播的地点,是一所位于贵阳市西北老工业区的废弃医院。

线索是刘云帆逛贴吧时,在一个帖子里找到的。

一开始帖子里只是几个年轻人讨论市中心新开的一家密室逃生店,说着说着,就拐到鬼故事去了。

其中有一个女孩就是从那片老工业区搬出来的,她在跟帖里说起了那间医院的故事。

女孩父母曾经是西北城区一家钢厂的工人,她自己从小在厂区长大。那时候的国有企业不只是生产单位,也是社会组织。除了正常的生产车间什么的,行政大楼等公务建筑,还有福利性质的幼儿园,子弟小学,医院等供员工使用。

后来为了优化产业结构、提升效率,厂里就把这些福利性质的单位剥离出来,交给国家或承包给个人。

其中,厂区医院就被一帮外地人承包,改建成了生殖健康医院。商人的本性是逐利,这无可厚非。可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偏偏这帮人正经生意不好好做,专走歪门邪道,为了挣钱什么缺德业务都接,什么选择性堕胎啊、大月份引产都是寻常事。

听家里老人说,还有不懂事的年轻女孩生了孩子之后就遗弃在医院,总之各种可怕的猜想和传言都有。

医院经营了好几年,大错不犯,小错不断,挣了不少昧心钱,倒也与邻里无扰。就在附近居民无奈接受了它的存在时,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就被政府勒令停业了。

停业之后,外地人和厂里扯皮,要撤资。厂里当然不肯,你自己违规经营被关了,就从我这里找补损失?不干!打死你我也不干。

就这样,医院人去楼空,因为纠纷没料理好,也没人接手。渐渐的,医院里开始就流传出一些恐怖的传说。

听那附近的居民说,一到夜里,医院楼里就有窸窸嗦嗦的声音传出来,还隐隐约约有婴儿的啼哭。知道一些情况的人走夜路都不敢从那附近经过,都说那是还没生下来就死去的婴儿们的冤魂在哭泣。

有一次,周围人家几个不怕死的熊孩子不听大人的话,偷偷钻进去玩,要找宝藏。结果没多久就哭哭啼啼跑出来,说遇到鬼了。大人问看到的鬼是什么样,又都说不清,我听你说的,你听他说的,追到最后发现第一个喊有鬼的小孩不见了。

好在几家大人都是邻居,鼓起勇气结伴走进废医院,在一处手术室找到昏迷不醒的小孩。

小孩醒过来,人就傻了,懵懵懂懂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是他爹狠狠打了两巴掌才清醒过来。醒过来哇哇大哭,发生了什么都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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