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稍稍露脸,张虎起床了,简单梳洗,来到院子里,已经看到张平,“老头,又搞什么新鲜玩意。”

张平每天都起得很早,睡得很晚,手从来没停过,即使农闲也一样,总能给自己找事情做,用勤奋已经不足以形容。

他手上鼓捣一块圆形大木头墩子,脸盆差不多大小,正中心用匕首刻画出一个点,制成简易的靶子,与原来的旧靶子相比,新靶子变小好几号。

张虎看明白了,这老头子的心眼可不少。

他每天的任务要射一千只箭到靶子上,挂在院外大树叉子上的靶子有水缸那般大,精准度要求不高,主要的目的是让张虎掌握正确的射击手法,提升射击速度。

现如今,张虎射箭手法娴熟,射击速度越来越快,接下来需要提升射击的精准度。

张虎佩服张平的教育手法,极少使用嘴炮式的指导方式,更多的是通过改变训练工具,以达到增加难度的目的。接地气可操作,科学锻炼,比二十一世纪那帮只会吼鸡汤的流氓导师强多了。竖起大拇指,赞一句:“老头子,真会玩。”

简单重复的训练做多了,张虎倍感无聊,“老头子,士大夫都会武技,听说厉害得很。”

“整天挥锤,射箭,没啥技术含量,我感觉自己练得不错了。”

“要不教我几招武技?”

张虎听说过,这个世界的贵族老爷,都要掌握七个技能,骑马,狩猎,游泳,射箭,武技,弈棋,吟诗。骑马他不算厉害,狩猎还过得去,游泳前世就会,射箭正在学习,弈棋与吟诗他感觉没什么实际用途,更没兴趣。

他没见过所谓的武技,听着乡间极力追捧的那些传说,一人一剑的英雄,凭借高超的武技,单挑邪恶巨龙,刺杀无道昏君,力克千万敌军,让他充满幻想,这个世界真的存在违背科学的怪力乱神嘛?

张平一巴掌抽出去,拉出游荡在幻想世界中的张虎,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孙子跟普通的农奴一样,仰视贵族把他们奉为神。

他努力培养孙子,为的是往上爬,需要灌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思想,“武技,歌姬的舞蹈与剑的结合,用于喝酒助兴。”

“我几乎走遍整个帝国,见过不少名将,杀过不少名士,他们很会打架,武技多厉害却没看出来。”

“齐地技击之士,疾如锥夭,战如雷电,当今天下最强的军队,也只是由一群体格强健的农奴组成而已。”

......

张平侃侃而谈,从帝国东部到西境,北边到南疆,给张虎科普地理,历史,人文风俗,最终的结论是好好学打架,终有出头之日。

作为没出过远门的土包子,张虎聚精会神的听故事,张平又是一巴掌,将他拉回现实,“想看世界,得有本事。”

他指了指院外大树的方向,继续道:“新的训练,通关之后,贵族老爷的武技在你眼里就是歌姬起舞,再华丽再玄妙,也只不过哗众取宠,屁用没有。”

院外大树上挂了七八根绳子,每根绳子下边都吊着木头疙瘩,围成半径一尺的圆,地上则画着更小的圈,只够一人的活动空间。

张平递给张虎一个木头制的头盔,只露出两只眼睛,“站到圈里去,不准出圈。”

张虎带上头盔,里边垫了些碎布,不至于那么硬,可也不好受,更不习惯的是带着只露眼睛的木头疙瘩,视野变狭窄。

他刚走进圈里,张平拨弄挂在树上的一根绳子,下边吊着的木头疙瘩因拉拽,惯性回返,径直向张虎砸去。

张虎轻松侧身躲开了木头疙瘩,再一块木头疙瘩向他飞来,还是侧身闪过。

突然,后脑勺感觉到凉意,本能觉察到背面怪异,没等回身去看怎么回事,咚,带着劣质头盔的脑袋就挨了一下。

这一下,张虎痛也不是很痛,说不痛也不好受,短暂的失神又挨了一下,一下一下水滴石穿,自己可没石头硬。

他不得不聚精会神对付木头疙瘩,无意识中用手臂去挡,“我的妈,酸爽。”

拿胳膊去挡也没比头硬抗强多少,好歹头盔还垫着碎布。

咚,咚,咚,七八块木头疙瘩随着绳子摇曳摆动群魔乱舞一般,张虎根本就招架不住。

左右腾挪,瞎挡乱窜的张虎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头,胳膊,整个上半身哪哪都难受,一阵一阵的疼痛袭来,张虎仿佛能看到身上一块块淤青。没坚持多久,就往圈外跑,逃脱这煎熬的牢笼,可张平没闲着,一脚又把他踹回地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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