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烦请大王您在这等等,老臣这就回家去取?”关老头见大王脸色不善,小心翼翼地问。
“那哪儿行啊?”邵也生气了:“寡人要做圣贤之君,怎么等得起你回家再来?耽误了国家大事,你担待的起么?不行,快给本王提建议,现在立刻马上!”
“可是……”
“可是什么?”
“那个……”
“那个啥呀?我要的是建议、建议、建议!”
“大王恕罪!”老头扑通一声又给跪下了,哀求道:“老臣万没想到做大忠臣这么难,请大王允许我做回小忠臣。”
什么大忠臣小忠臣,难道小忠臣就可以只管一哭二闹三上吊么?
没办法,唯一的帮手人选居然碰上这么一位脑袋不开窍的忠臣专业户,邵也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开导。
“关大人,你有没有听说过,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哦,听说过,那你能说说是什么意思吗?嗯,嗯,嗯,说得挺好呀,就是这个意思。你现在明白该怎么做了吗?“
关大人拨浪鼓一样地摇晃脑袋。很显然,他现在跟邵也一样,也对那颗脑袋产生出强烈的不信任感。
邵也一字字慢慢说道:“你想想,忠言逆耳,换句话说,就是,逆耳才是忠言。”
“逆耳才是忠言?”老头子大脑皮层上从未启用过的一些回路开始艰难的运转。
“是啊!所以,作为一个忠臣,所提建议一定不能让君主痛快,君主越是苦闷难受,就越是好建议。”
“啊……啊……”老头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半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两位先王对我的奏请总是不屑一顾。”
“是啊!”邵也叹了口气:“父王在世时曾私底下跟我说,关大人所提奏请,没有一件能让他苦闷难受的,算不上一个真正的忠臣,只是怕伤了关大人的心,所以不曾当面讲。”
老头被感动了,对着空气一通叩拜,连呼愧对先王,先王对他如此宽待,自己竟然毫不知情,今后定当痛改前非,使劲让现任大王不痛快,以慰先王在天之灵云云。
完成了第一步的洗脑,后面就顺理成章了。
老头起身后马上表态:“大王,老臣活了八十多岁,今日才终于开窍,我已经完全明白了,请大王稍等片刻,我马上去给大王找些不痛快来!”
“唉——!”邵也发出一记喟然长叹:“寡人的不痛快,还需到别处去寻找么?”
老头看看四周:“呃,大王的意思……”
“你猜不到?”
“那个……”
“唉,这宫里人人都知道我这毛病,难道你这三朝元老竟还不知?”
“难道是说大王……”老头子不敢往下讲。
邵也用眼神鼓励他。
“……怕老婆?哦不对,敬重王后?”
赌对了,夏王怕老婆是出了名的,邵也继续引导关老头进行自主思考:“所以,你该做什么呢?”
“我该……该……”
“让王后……”邵也继续增加提示降低难度。
“让王后给大王认错?”
“当然不是了!”邵也按捺住要向这头蠢材吐口水的冲动:“你再想想,我怕老婆,如果老婆哭,我就会觉得痛快,所以你应该……”
“让王后笑!”老头终于在一团浆糊中摸到了答案。
“对!王后一笑,寡人就不痛快,而你……”
“而我就是大忠臣了!”关大人乐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打发走了老头,邵也坐在殿里发了会儿呆。
按照关老头的“建议”,邵也给他下达了命令,让他去设法引得王后发笑,以便自己从旁进行偷拍。
老头子辅佐三代君王,今日终于被委以重任,欢天喜地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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