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了心中的疑惑,张复生开始四处溜达。

他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造梦师,梦境里的东西实在太粗糙了,什么都模模糊糊的,就像那个面目模糊男。

突然。

走廊的另一端闪过一道人影,是个人头马面的家伙。

马面?!

这里居然会有马面!好吧,自己虽然不是一个好的造梦师却是一个脑洞清奇的编剧,你瞧,连马面都上场了。既然来了,那就安排他跟驴头精来场对手戏吧,武戏没武指不好设计,再说演员如果基本功差,还要找替身,平白增加预算。

那就来场文戏吧,嗯,这文戏的台词应该怎么写呢。

张复生正绞尽脑汁琢磨的时候,

驴头精已经摘下耳机,掐断香烟,朝马面飘了过去。

果然是阴司里的动物,走路不带一点声响的。

好像他们有剧本,不必我费事了。

张复生赶紧也飘了过去,梦境里就是好啊,凡胎俗骨也能飞。

“他的情绪还稳定吗?”人身马面的家伙问。

“悔恨在回忆中变成沮丧,但情况正在发生变化。”

张复生捂着嘴强憋着笑意,这个驴头精,特么的还是个文青,吟得一手好湿呢。

“少跟我装比,捡重点的说。”马面显然不解风情,“他还是不肯去投胎?”

“不肯,说死的太冤,要讨个说法,他的怨念越来越强。我怕纸是不包住火的。马哥,上面对此有什么指示?”

“关于建国以后动物不得成精这一条现在是很明确的,现在的问题是人究竟是不是动物。一种观点认为人是动物,是一种高级动物,而另一种观点则认为人不是动物,人是人,动物是动物。在这个问题没弄清楚之前,上面是无法给出最后结论的。”

“他们可真能扯淡!神、鬼、人、灵、妖,天界不是早有界定吗,都发了文件,查个文件很费事吗,搞清楚这概念很复杂吗?”

“简单吗?那我问你:人妖是人还是妖?”

“人……妖?”

驴精搔搔脑袋,觉得自己的智商有些不大够用。

“世道不同了,很多事都在发生变化。哎,这样的和谐盛世,朗朗乾坤,竟然把人逼成了妖,上上下下都很尴尬嘛。”

驴头精斜了眼正在歌唱的面目模糊男,心里有些着急,他的转正期已经到了关键时期,正是紧急公关的时候,偏偏这个时候摊上这么个货,一天十二个时辰看着他,还怎么出去活动,不跑不送能转正吗?

一想到这他就心情郁闷,烦躁多梦。

“可这件事总得有个说法啊。”

“这件事最好的结局就是……从未发生过,你明白吗?”

驴头精萌蠢地翻了翻白眼。

“这件事很复杂,你不必了解的那么细。你只需按照我说的去做。对了,你的转正报告有点小麻烦,听说你成精之前曾经跟一头鹅谈过恋爱?”

驴头精立即炸了毛:“这完全是无耻的谎言!恶意的中伤!绝对的……”

“行了,行了,我也知道这不可能,所以我会帮你说话的,当然,若你能再立上那么一点点小功劳……”

驴头精立正敬礼,挺起胸膛:“马哥,你说吧,要我怎么做。”

马面摸出一枚黄澄澄的钥匙,咳嗽了一声:“最近门禁系统升级,bug很多,最好还是靠这个出入。咳咳,那个,***妖变的原因现在已经查明,主要是因为穷。她学历不高,情伤一般,脾气又暴躁,工作不稳定,收入低,花销大,还要还房贷,还要攒钱生娃,还要给孩子存奶粉钱,还要给自己缴纳各种保险费,还要给父母存养老金,还要……。总之花钱的地方很多。她的老板是个贱兮兮的色棍,老板娘是个暴虐的醋坛子,同事猥琐且狡诈。如此种种,都让她感到绝望。在这种种压力的综合作用下,她最终妖变了。”

马面说到这瞅了眼一脸懵比的驴头精,话锋一转:“这穷比不是不肯去投胎嘛,他觉得自己死的冤枉,那咱们就给他一次机会,你现在送他回到过去,从后门走。”

“哎呀,马哥,这可不行啊,这么做是违反纪律的,现在查的很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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