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隐早就知道傅弦玉闲不住,当即打开话匣子说了起来,正在弹琴的茵陈这时候也停了下来,说起她所听到的趣事来。

“听闻世子甫一进京便先得了皇上的召见,大殿之上李公子出言不逊,便被世子一鞭子废了身子。”茵陈也是觉得好笑,掩着嘴笑道:“这世子气性倒是烈,李公子不过是赞了一句世子容貌妖孽天成,竟落得如此下场。”

贵人们的八卦闲言,朝堂上不许说,闹市中说不得,也就只有春风一度这种地方听得最多,傅弦歌并不惊讶茵陈对这其中细节知之甚笃,闻言不由得哑然:“这哪里是气性烈,分明是嚣张无度暴虐成性。”

“主子这话说的妙,这八字正好与那世子的自我评价不谋而合。”

“嗯?”

原来在萧挽风进京之前,京中就流言蜚语不断,那南阳王世子幼年丧母,南阳王侧妃百般宠溺如同对待亲子,只可惜他自己不争气仗着这一点愈发嚣张,在南阳的时候就不学无术日日流连青楼,年纪轻轻便被掏空了身子,从此之后愈发过分,喜怒无常,据说他院里的丫鬟下人被打残打死的不知几何,偏偏他天生神力,否则以他的性情,也做不到一鞭子便要了李琰半条命。

打残李琰之后皇帝也只是嘴上责罚几句,也没有实质的惩戒,萧挽风顿时更加嚣张,放出话来“本世子就是嚣张无度暴虐成性,你们能奈我何?”,当真是嚣张无比!

傅弦歌听得啧啧称奇,对于这萧挽风更感兴趣,莫折言感兴趣的人,她可不相信这只是个没有脑子的纨绔。

“萧挽风尚未进京时京中已经是流言满天,你觉得其中有没有蹊跷?”

按理说南阳和京城千里之遥,就算是萧挽风残暴也不至于传到这边来,最重要的是不可能在一夜之间传到这边来,这其中显然有人在作梗。

方世隐似乎明白了什么问道:“主子的意思是那南阳王侧妃?”

萧挽风入京为质,这对于南阳王侧妃的儿子来说是一个笼络人心的大好机会,在南阳的时候萧挽风再怎么过分,他也是嫡出的世子,身份摆在那里,南阳王侧妃处处惯着萧挽风,却从不给实质性的好处,一手捧杀玩的得心应手,如今皇上对南阳愈发忌惮,她便把萧挽风推出来当质子,却又怕他在京中结交权贵,便提前抹黑了他的名声,这南阳王侧妃,好狠毒的心思。

“不一定。”傅弦歌的眸子有些深邃,不希望萧挽风结交权贵的不光是一个南阳侧妃,更何况不管萧挽风真正的为人如何,他这些年的废柴暴虐名声都已经臭了,就算是在京中也只会更加嚣张,南阳侧妃这一招未免有些画蛇添足。

方世隐被傅弦歌这么一说就有些迷茫,刚想问却又见傅弦歌沉默了下来,于是不再说话,傅弦歌却是想到了更深的地方。

如果从一开始就不把萧挽风当成一个纨绔来看的话,那这个人就有些可怕了。

他何尝不知道在南阳他寸步难行?听闻南阳王偏宠次子萧瑜,几次都有废黜世子之意,若非是重立世子还需朝廷承认,他也不敢将这宠妾灭妻之事做得太绝,更何况南阳王妃虽然母族已经没落,可自小是在宫中长大的,和皇上感情甚笃,南阳王自然不敢太过分。

可那侧妃的心思究竟是如何就不好说了,可见萧挽风处境之艰难,幸好他“毫无心机”失尽民心,才没有激起侧妃对他的杀意。

夺位这种事情,从来都只有刀光剑影一点都不留情的。

来到京城为质,表面上看他是失去了所有的助力,但实际上他却也摆脱了南阳王府的束缚,若是有所际遇,日后时机成熟,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消息,说他大义凛然为了南阳百姓安危入京为质,就连民心都会一并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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