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弦歌为难地皱起眉头,略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不如看在我救了公子一面的份上?”

萧挽风没有说话,略歪着头把玩手里的匕首,见状傅弦歌不由得长叹一口气,如同自暴自弃般靠往车厢上一靠:“那我就说不出其他理由了,公子还是杀了我吧。”

究竟能不能杀傅弦歌是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萧挽风瞧着傅弦歌干脆闭上了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眼中眸色更深,果真是不怕死。

也不能这么说,傅弦歌只不过是笃定他不会杀自己就是了,毕竟谁会愿意平白得罪一个千川阁呢?更何况谁会相信莫折千川没有一定的保命手段?挟持和杀人灭口那可是截然不同的性质,正如傅弦歌自己所说,他们这些有钱人嘛,总喜欢做些保命的东西……

萧挽风收回匕首,不再玩这些没用的把戏,既然已经出了城,那就不需要再借助这位千川公子,他将车帘掀起一丝缝隙,才发现马车外的景象已经接近山林,虽然官道依旧平坦,但来往却已经没有了什么人,他甫一起身却突然觉得腰间被抵上了一个什么东西。

“公子还是莫动的好,既然识得缇刑司的袖中丝,那想必公子也知道那缇刑司总督凭的是什么名扬天下吧?”

先帝谥号文德,尚在人世时曾设立缇刑司,虽然在世间只存在了五年,但却是至今人人闻之胆寒的存在,缇刑司人人黑衣,如同锁魂无常,其爪牙无孔不入,可能是院中洒扫老奴,也可能是枕边温香软玉,当年大晟人人自危,唯恐被缇刑司盯上,一夜之间满门凋零……

而缇刑司的督主,脸上常年带着一个鬼面具,有人说他面目狰狞,即便是恶鬼见了也要惧怕三分,却也有人说他貌似狐媚只一眼便能摄人心魂,但不管有多少传言,百姓却连督主的名字都不知道,只晓得那一身的黑衣像是寒冰般杀伐凛冽。

而天下人皆知的是,这位神秘可怖的缇刑司督主不会武功!但没有任何人敢因此而小觑他,因为他所制造的暗器,不知道要了多少人的性命,尤其是他有一把形状奇怪的黑色铁盒子,只需握在手上,便能瞬间取人性命,那暗器甚至比弓箭射程还远,更是快得叫人看不见,只知道死的人身上都只有一指大的伤口,神奇无比。

督主的这柄暗器,普天之下再没有第二把,他曾亲口为之命名——枪!

虽然名字奇怪,可它的威力却是人人胆寒,所以萧挽风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身体都僵硬了一瞬间,下一刻却轻笑道:“这东西早就和缇刑司督主一起死了,你想骗我?”

“可袖中丝也随着缇刑司一起消失了,你方才不也看见了?”

一路之上傅弦歌都没有机会把枪拿出来,这是莫折言第一次见面时送她的武器,也是从此以后她练习最多的暗器,十几年来因为它保住了多少次性命,好不容易抓住这人放松警惕的机会,傅弦歌怎么可能放过机会?

萧挽风维持着原有的动作没有说话,傅弦歌却调笑道:“我是个商人,自然不会吃亏,公子不伤我性命,我保密公子的行踪,这本是你我心照不宣之事,可我却也没有说不要公子的性命啊。”

真是终年打雁反被雁啄了眼,萧挽风万万没想到今日会栽在一个毛头小子手里,他并不怀疑那枪是假的,因为他原本都要走了,莫折千川没有任何理由骗他,若是被拆穿了只能让他恼羞成怒,到时候不利的反而是他自己。

“你就不怕我和你同归于尽?”

“我知道公子性子刚烈,断然是不愿意死得如此窝囊,可若是方才你面对我时或许还有这个机会,现在么,公子你可千万不要动,我若是一紧张扣动了扳机你的小命可就没了。”

傅弦歌沉吟了片刻,可能是怕萧挽风听不懂什么叫“扳机”,还准备好心地解释一下,萧挽风这下却是真的确定了傅弦歌手上拿的真是那恐怖的凶器,他突然开口:“你对枪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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