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楼外,林枫面朝河水盯着手掌出神。他也不知道自己想的什么,可能什么都没想,毕竟曾经面对了近十年的枯燥数据,这般盯着手掌的无聊对他来说也不觉得什么了。
这一站。差不多是两个时辰,日头西沉灯火葳蕤,河上都泛起灯火,楼内却越加欢腾,隔着老远能听到里面隐约的诗词之音。
“林兄好雅兴,独自在此赏月游风!”霍青云踩着声音过来。
“一介寒衣,哪来的雅兴。”放下手,林枫笑道:“附庸风雅充充门面,倒是叫霍兄见笑了。”
“非也,当着我的面,林兄还要藏拙?那谢宇臣生于商贾之家,此前胸无点墨大字不识,缘何敢无数文人面前口若悬河吟风弄月,难道不是林兄在座下指点?”
“自然不是,我哪里有这等文采!”林枫自然否认。
一如以往的作风,没什么不敢认,也无颜贪工。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他只是个中间角色,替那异世文豪将振聋发聩之音传播到这陌生世界。
若非如此,也无需这般隐晦深藏功名,但那般太过锋芒毕露,倒是不美。
只是有的人,无论如何隐藏总归与众不同。在那之前与土石无异,旁人难以察觉。这便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箴言!
霍青云面露不悦,“林兄是不肯信我?”
“不是不信,我所言尽属实。你若如此逼迫,是叫我断章取义了。”
“林兄终究拿我当外人,倒是我自以为是与宁百川多言,为你争论不休!”霍青云哀叹,今日众人眼见他与后者争执,做不得假。
由是感激,林枫整理衣衫抱拳一礼,道:“霍兄厚爱林枫愧不敢当,莫要为了我一个外人坏了你二人情谊。”
后者目光灼灼,嗤笑道:“你如何看出我二人情谊?”
张辰耸耸肩,“看不出来,道听途说。”
“那就是了,我们囿于家中世交,不得不相近相亲,实际并无多大瓜葛。若非家父有命,我却是不屑于与放浪形骸者为伍。”
晃了晃神,林枫从中听出太守与中郎将不睦的化外之音。郑州也非铁板一块,藏着些许不为人知的暗中沟壑。为了维护一方统治,也给上面一个交代,两人用上粉饰太平的鬼蜮伎俩。
“宁兄如何了?”林枫问道。
“你与他擦肩而过,前后出了望江楼。”
夸下海口,被胖子诗词直接打脸,文人风骨也不许他端坐一侧。即便无人说什么,他也无地自容。这点林枫有所预料,点头之后便跳过话题。
“谢兄呢?”
“绮罗姑娘的入幕之宾,此刻正当尽兴。”霍青云又是笑眯眯的,“林兄,那诗词真的不是....”
“不是,我还骗你不成。”林枫苦恼。
“千里共婵娟,啧,谢宇臣与此等佳作无缘。”霍青云并不相信。他跟出来已是抛却文人之念,抱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念头,不得到心仪的结果,他不会干休。
“也不是他的。”林枫如是道:“这是他人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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