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做准备。打定了主意后,他抬脚就要往船舱里走。中途被两个喝得醉醺醺的酒鬼拦住。是高个子的亨利和矮个子的巴雷斯。

他们喝得眼歪嘴斜,满面通红。并且非要拉着墨利斯陪着他们一起喝。

“让一让,先生们!”墨利斯好说歹说,他拍着胸脯保证晚饭的宴会一定会给大家表演魔术,这才让这两个家伙放开自己。

真是劳碌命啊。墨利斯整理了一下差点被这两个家伙扯破的劣质罩衫。不禁苦笑。

船舱里没什么人,大部分的水手都在甲板上狂欢。偶尔有一两个船员也只在睡觉。墨利斯听到细微的鼾声。事实上,关于这次施法前的准备,他认为被看到也没关系。

因为他只是在做工艺品而已。

墨利斯把自己铺子上粗劣的毯子掀开,他用匕首开了一个小口,从里面扯了一把棉花。他还从亨利的铺子上弄到一些稻草和细麻绳。需要的材料就收集完成了。

他要用它们来扎一只小鸟。扎一只能在天空中飞、拥有虚假生命、令人发指的小鸟,他将命令它俯瞰这片海域,找到那位深夜高歌的人鱼。

这是科学难以到达的领域,可神秘却轻而易举。

他原本的打算是扎一只鱼,在海中梭巡游弋。可实际上从监视的效率来说,小鸟要强得多。

墨利斯的手艺并不好,他原本想往鸟肚子里填充一些棉花,但真正操作后却发现扎出来的小鸟并不具备触摸神秘的条件。他只能舍弃棉花,然后又从亨利的铺子上扯了一把稻草。

“希望他今晚不会觉得太冷。”墨利斯嘀咕。

最终的成品出来了,一只毛毛糙糙的稻草鸟,工艺很粗糙,根本就是一只长了翅膀的毛球。墨利斯对它很满意。他能感觉到自己灵魂中属于施法者的那一面在蠢蠢欲动,他有好些时候没施展过魔法,他迫不及待了。

“别着急。”墨利斯对自己说:“再等等。”

他要施展的魔法与“变蛇术”有异曲同工的效果,都是给死物赋予虚假的生命。但它又不仅于此,墨利斯要将视觉暂时地借给它,借由它飞向天空探查这片大海。这临时且粗糙的身体没法完美的容纳两种奇迹,最终它在阳光下的寿命会如同烟花般短暂。

墨利斯只能在夜晚施展它。

夜幕很快降临了。船上的狂欢拉开帷幕,所有的提灯都被点起。

海上的乐子唯酒而已。

彼得斯老大也放下了架子,他喝得满面通红,有人给他搬了一把椅子,他大马金刀地就坐在正中央。艾普莉儿似乎在劝他少喝些,他哈哈一笑,冲着小女孩儿打了个酒嗝,呛得她差点跌了个跟头。

一些水手靠着船舷喝倒了,他们喃喃呓语,手上还抱着酒瓶子。还有一些水手围成一圈,他们勾肩搭背,唱着稀奇古怪的歌。

这其中包括了亨利和巴雷斯。

墨利斯小心翼翼地绕开他们,有些喝醉的水手跟他打招呼,他胡乱应了两声。他走到船头,他看到海上的星空既密且亮,星光各自闪烁。可当他仔细凝视时,那些古老的光芒却不肯再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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