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做饭,绝对要多带点儿油水。咱们家又不是吃不起了那么几餐肉,总也是吃的这么简单干嘛?”

一旁的账房接茬道,

“这可不就是按照你的吩咐?你不是说咱们伙计吃饭,吃得饱就好了,弄那么多花哨干嘛?”

老板娘装着傻,一脸无辜的念道,

“我哪里说过这样的话?”

她扭过头来回看了看,一把拽过了那还在一旁看热闹的久儿,温言细语的问道,

“久儿你说,我可曾说过这般话?”

只剩下那个有些懵懂的久儿,望着老板娘,留下了脸上的无奈。

……

枯枝白絮散,清风烟柳断,八百里玉河初解冻,楫荡水波散。

因为昨夜的温暖,这个冻上了许久的洛河也突然开了冻。

他走到了这里,不自禁地就停下了脚步。

他望着那好似突然间变得有些清澈了些的洛水,心思不知不觉地,却是又飘远了一些。

说些实在的,也许洛水之所以这么有名,大概便就是因为那个传唱了千年的甄宓传了罢。

甄兮荣兮,浩然若雾兮,觌之缥缈兮。

思兮念兮,遗情望断兮,不堪云雨兮。

甄之若宓,神之若物,遗忘了千年,思绪了千年。

只是,近些日子,这段总也是缠绵的水,却是又被增添上了一个新的名字。

她的名字就做蝶彩衣。

华衫罗舞烟雨外,倏尔一笑云雾中。

舞动时,柔若芭蕉,伫立时,静若流离。

她总也是惊艳的,那种惊艳,让她仅仅是依靠了两首曲子成为了花魁,天下第一的花魁。

所以,春三娘若是想要顶替那个女人成为了这洛都第一,总也是有些难度的,很有些难度的。

……

在人们的眼中。

妙公子最深刻的含义,大概便也就是琴了。

所以,这一次,他背着琴,来到了春乐坊,便也就到了那春榻阁,那个春姑娘住着的春榻阁。

他上了楼,打开了门,望着那个好似变得很惊喜的女人,有些心安理得的走了进去。

他说,

“你准备好了吗?”

“什么?”

“几日后的那一场舞蹈,也是你立志想要成为了那洛都第一花魁后的第一场舞蹈。”

他说,

“你准备好了吗?”

只是她望着他,眼睛中却是突然多出了一丝笑意。

她说,

“你相信了?”

他说,

“是的。”

“那,若我说,那一日,其实都是我骗你的,你会怎么想?”

他说,

“也许我会很气愤,很懊恼。”

“所以,我一定要成为了花魁?”

“是的,你一定要成为花魁,洛都第一的花魁。”

他笑着,眼睛中不自禁的多出了一抹柔意。

“毕竟,总也要有人在万千人面前为了披上一席红妆,擦上一席胭脂。”

所以,她说,

“是的,总也要成为花魁。”

所以,她从衣箱深处拿出了一件轻纱,一件好似已经准备了许久的大红色轻纱,缓缓地披了上去。

那红衣似火,其中带着几分料峭,灼伤了人心,几人心。

洛水外,唱几分妖娆,拾几株芭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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