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附近有两家酒楼关门大吉了。旁人问起,那两家老板只能苦笑一声,沉默以对。

是呀,比不过。要说光比厨艺,这两位老板倒不惧怕,虽然仁和正店隔三差五就推出一款新菜,风靡一时,虽然那仁和正店死死把持住城外的合蕈货源,别家想学着做那“小鸡合蕈”“合蕈油菜”也做不来。但能把酒楼开起来的,哪家没个独门的招牌菜?只不过奈何不了人家店里说书的厉害,经营手段又层出不穷,就这一点还真个比不过。

这两家店,本来已将菜品降过价了,生意虽然惨淡些许,好歹还能经营下去。可如今这仁和正店做的可不光是喝酒吃饭之类的营生,这回客源又被人彻底把持住,这酒楼的生意就越来越做不下去了。

怎么回事呢?

仁和正店对面的那座院子,郑西本是打算租过来自己住的。那天四人在此打过牌,郑西就突发奇想,新开了一门营生。他把院里的三间房修缮一新,找东大门附近的木匠打了七八张桌子摆在里面,连带椅子一下就花了四两多银钱。到了九月,平日已经不怎么热了,所谓秋高气爽指的就是这个时候。

郑西自己写几套叶子牌,这牌馆就开起来了。名义上就是仁和正店的外间,毕竟酒楼里已经人满为患。每日里天刚一黑,那些庄稼把式就纷纷跑过来了,打牌的打牌,喝酒的喝酒,点菜吃饭也是可以的。郑西别出心裁,托人用木头块刻了一套更方便耐用的牌出来,把一文十文白文万文的牌面也改成了更容易辨识的筒索万风。这就是后世所谓的麻将了。

这下可好,痴迷者众多,有时城西那边的真正的有钱人老爷也会来玩玩,一玩就上瘾。郑西也是一不做二不休的性子,他又搞了一套名为“战国七雄”的战棋拿来出租。说白了就是桌游罢了。

这“战国七雄”大概就是一幅简化的地图,周围有关隘建筑,也有铁矿之类的标注。一人一枚棋子,扔骰子往前走,路过无主的建筑就可以扔点银子站下,路过有主的建筑就要给人家上供,当然也可以花双倍的价钱买下。不同的建筑还有不同的功能,眼花缭乱。由于最终赢家是通吃的,给第二名的退回本金,余者就一分没有了。一局最多可容纳七人相斗,斗到后面所耗银钱也是相当不少的。

日子久了玩麻将的人纷纷开始跑过来玩战棋,等战棋玩腻了又回去玩麻将,打纸牌,不亦乐乎。哪怕是这纸牌,也被郑西开发出了“劫镖车”、“诈金花”等等玩法。一时间跑来听书的人都被这牌馆抢走不少。

打牌总要耗时间的,占桌不花钱,纸牌麻将和那战棋可都是要花钱的,一次性付清,玩多久都行。这些来玩的自然都觉得玩的越久越好。可玩牌又不能当饭吃,旁边还有仁和正店的伙计伺候着,好酒好菜逐一推荐。就算有人忍着挨饿不吃,旁边桌的酒菜芬芳你总能闻到吧?慢慢的就忍不了了。

当然也有那促狭的,玩一阵,把桌子站住就回家吃喝了,郑西又定了一条规矩:“由于人满为患,因此一桌凑不齐的自动下桌。”这就是说,如果一起玩牌的四个人有人出去了,其他人也要连带着下桌。反正院小人多,你不玩别人还玩呢。

有天打烊时分,陈西施兴奋地跑来跟郑西说:“今日净赚了四十多两!”

郑西此时刚写完话本,有些得累了,正在院里散步,嘴里默念着:“一!二!一!二!”也没搭理她。

陈西施嘟着嘴问道:“怎么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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