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高丽婢又是怎么回事?刘越哆哆嗦嗦地又摸了女尸一把,惊疑地暗忖道:她是奸商王勋的害人工具,她怎么也死了?如果是王勋兔死狗烹,却又怎会和自己躺在了一起?!
就在刘越激动地想要跳起身顶开棺材板的时候,一个哀怨的男声幽幽传入了他的耳畔:“孽子,孽子!你倒是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去了,却把一个遭人唾弃的骂名丢给为父,不孝不义如此,你有面目见列祖列宗于皇天后土之下!”
卧槽!不是说死者为大吗?虽然人还没死,但怎么说也是死人一个了,你一个大活人,又是他老子,怎么能在死鬼灵前毫不客气地指责谩骂呢?这要真是人死之后泉下有知,就算我不去掀开,这棺材板子估计这会摁都摁不住了。
“你听了这话心中不服是吧?!”刘越的手顶住了棺材板,正准备用力将它掀开,却听得那男子继续幽怨地念叨着:“也该你不服气,汉昭烈帝的后代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不是你刘越一个人的过错,实在是造化弄人,天意如此。”
额,这话似乎还有那么一丝道理,要不是看在你是他便宜老爹的份上,今天怎么着也要弄个诈尸给你提提神!刘越悻悻地收回了手,心中嘟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提什么汉昭烈帝后代,你是想埋汰你自己,还是想埋汰死人呢?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阿斗他儿子,这死鬼刘越是阿斗他孙子似的!
“你本是个有志气的孩子,走到今天这一步,是阿爹害了你啊。”刘越的便宜老爹刘虔长叹了一声,接着悲戚地絮叨着:“想当初你在洛阳城中时,自幼便深受代郡鲁胜鲁叔时赏识,随他精研学问,砥砺节操。从蜀中迁来的旧子弟里就你最有出息,连鲁国公贾谧贾长渊都听说过你的名字,还曾亲口对人说:若你不是学的墨家学问而是师从名士主攻玄学,他的金谷二十四友里,日后必少不得有你一席之地。”
“只恨阿爹私心太重,太过执念于用你的年少成名来冲淡先人带来的屈辱,极力怂恿你文武兼修,千方百计为你各方延请名师,最终让你拜在了文鸯帐下随他学习弓马武艺。”刘虔哀怨的声音继续响起:“可是阿爹真的想不到东安王竟会以文鸯与杨骏暗通谋反为名,夷灭了他上下三族,也生生将你一个前程远大的翩翩少年郎累成了现如今这番模样。阿爹若知道会是这个结局,哪怕我们刘家世世代代遭受‘乐不思蜀’的嘲弄,也绝不让你卷入这吃人的动荡当中去啊。”
“这便宜老爹在死人面前都放不下煽情,”刘越听到这,只觉得鼻头有点发涩,心头有点发堵,他眨了眨眼睛,暗自嘟囔道:“这文鸯乃是三国后期威名赫赫的一代名将,想拜在他手下学艺的人少说也得成千上万,他能收你家儿子为徒,那是卖了老刘家天大的面子。你还真仗着丧子之痛就在这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你死了也好,”刘虔絮絮叨叨的声音在虚掩着的柏木棺里显得那么空洞和平淡:“安乐公的爵位早已由你六伯继承了,托晋室之福,昭烈帝后代子孙蕃息、锦绣荣华,为父一个家族罪人,生死存亡贱如毫毛。待明日一把火将你烧了,为父就带着你西归巴蜀故地,你我父子两人一并侍奉昭烈帝于地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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