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卖?大陵能有什么买卖可做的?!”刘越瞪了他一眼,把手往屋内一招,大声叫道:“忠伯,把上午新买的那几坛子好酒搬出来,再挑点熟些的梅子过来,我们到后院喝酒去。”

刘忠听了这话,老脸上顿时堆起犹豫之色,他抬起头来似乎想说点什么,却见四人正勾肩搭背往后院走去,只得长叹了口气,摇摇头,脚步蹒跚地往偏房而去。

四人来到后院,拣了个开阔一点的地方席地而坐,不多时,刘忠搬来了酒和青梅,夔安等人见酒大喜,忙不迭倒了几碗在肚子里,这才拈起梅子,举着酒碗相互间高谈阔论起来。其时天方早夏,杏花已凋,青枝干上,小果初生,刘忠佝偻着腰站在远远地站在一棵杏花树下,听着院中不时传来粗俗刺耳的打闹声,忧愁和无奈像乌云般堆满了脸庞。

“刘家兄弟,你告诉我们几个,那什么王勋是不是真要害你性命?”酒过三巡,性好热闹的桃豹瞪着双泛红的大眼,用力一拍地面,唾沫四射地朝刘越大声嚷道:“他敢打你的主意,就是跟我们几个过不去,你们且安心在这喝酒,我这就到王勋家去割了他的脑袋,提过来给你们当尿壶!”

说完,这货猛地打了个酒嗝,又神秘兮兮地把一张通红的丑脸凑到刘越的身前,猥琐地笑道:“刘家兄弟,跟我说说,你真的把王勋家的高丽婢给睡了?”

刘越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用手摸了摸冒着胡渣子的下巴,似笑非笑地说道:“都说高丽那边的女奴天生媚骨,此话确然不错,只可惜好好一个美人,却成了害人性命的饵料,最终落得个香消玉殒、身死魂灭的下场,当真是可怜可叹啊。”

夔安静静地听六月说完,伸手将想要跳起来的桃豹按了下去,看了眼漫不经心地盘坐在一旁举碗痛饮的支雄,沉声说道:“这事真不用我们帮忙?”

“找你们帮什么忙?”刘越冷笑一声,眉头一挑道:“若论起杀人,我以为我还会输给你们几个不成?一语不合操刀子就上,那是莽夫的行为,有些事,不杀人比杀人更好解决。”

夔安点了点头,将一碗酒咕地一声倒进肚子里,颇为意外地看了刘越一眼,轻声道:“这话说得在理,不过这跟平日里的你可不太一样。要不是你刚才和我们说了事情经过,我还真会认为你从神仙那里得到了仙丹。”

“人总是要变的嘛,”刘越回过头来朝他笑了笑,将空酒碗放在手心摩挲了几下,慢条斯理地说:“尤其在经历过真正的生死之后,许多道理就更容易想透彻一些。”

“变不变的无关紧要,”半天没有说话的支雄这时突然冒出了一句:“你既愿意请我们喝酒,就说明还当我们是朋友。在并州这地面,愿意和杂胡做朋友的汉家子真的很少。”

“是胡是汉,何须分的那般清楚,”刘越朝他笑了笑,转头向夔安问道:“刚才听你们说,大陵有桩买卖做,是桩什么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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