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来时,是一个傍晚。
睁开眼,四周光线有些昏暗,金黄的夕阳余晖从门口的缝隙钻进来,在地上印出一道有如利剑的亮斑。
他虚弱地抬手抚着自己的额头,身体里充斥着一种大病后的虚弱。
转头四处打量,光线有些昏暗,没有窗,似乎是在一个帐篷里。外面有人或低语交谈,或轻手轻脚地路过。
空气中带着股草木的气息,侧耳细听,有风掠林间时一波一波如浪涛般的响声。
应该……是个野外营地。
这样想着,他坐起身。胸口传来又麻又胀的痛楚,额上残留着些火辣辣的感觉。
迷茫了好一会儿他才重新记起之前发生的事。
喔,是了,穿越了!然后……挨揍了。
关于现在这具身体的记忆,他大部分都有,稍一凝神一个名字就泛上心里——司寒,现在的自己叫司寒,十六岁,是个流亡家族的公子。
他挪动着身体想下床,起身时有种失血过多的晕眩感,摇晃两下又跌坐了回去,手臂不小心碰到了什么,“啪”的一声,有东西摔碎在地上。
外面低语的声音一滞,随后有轻巧的脚步声小跑着过来,“刷”的掀开门帘子,一个娇小的人影钻进帐篷。
“寒公子,你醒了?”声音娇软动听,大概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
女孩似乎很熟悉这里的布置,径直走到床前把灯燃起,昏黄的灯光映出女孩俏美可人的脸。
看清女孩的样貌时,相应的记忆泛上来——采儿,十四岁,是被派来伺候自己的侍女。
采儿有些腼腆,被盯着看时脸上微微泛起羞红,却还是很尽心地检查他的伤势。
“公子,你的伤好了很多呢,额头上的淤青也消了……慢点儿,慢点儿,您躺下,我去取一套新衣来。”
小侍女转身出去,门帘落下的同时,便有许多声音迫不及待打听起来。
“采儿,他真的醒了?”
“他的伤怎么样?”
“是真的呢,寒公子真的醒了,看起来恢复的很好,应该是撑过来了!”
“咦,命好大呀!”
“是呀,这样也能撑过来……呃,这样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嗯,我也得走了,主人那边还等着信儿呢!”
随后是杂乱的脚步声朝不同的方向离去,外面彻底安静了下来,只余下风过林梢的簌簌声。
“呵……有些复杂呀……”帐篷里,他无奈地笑着。
听刚才那些声音就知道,似乎有很多人不希望他醒过来。
休息了一会儿,他觉得力量恢复了些,便坐起身,四处打量环境。
古香古色的摆设,虽说感觉上象是野外营地,但内部摆设依旧奢华,有着繁复的雕刻和镂纹的桌案,散着袅袅清烟的香炉,一排排堆放工整的书卷,床榻似乎是深宅大院里那种木料厚重的古式大床,就连远一点的地方摆的各式木雕和大头木偶都惟妙惟肖……
他心中感叹着这个时代里那些繁复的手工艺品的精美,目光缓缓收回来……然而突然又觉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妥。
等等!大头木偶?!什么鬼!
目光刷地一下返回去,紧紧地盯那些木雕当中的一个异类——那是一个大头木偶,三寸多高,还没有巴掌大,头大大的,几乎占去身体的一半,手里像模像样地拿了把小剑。
他嫌弃地扭过头,好丑!
但不一会儿,他又若有所感地转回来观察那大头木偶——感觉有些怪,仿佛是精神上有种莫名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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