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不欢而散后,两个人再也没了碰面。小白还是一如既往地折腾她的小菜圃,虽然有时会望着水堤的方向发呆好几个时辰,但情绪很稳定。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是老宅在府中,秋秋都觉得小姐快发霉了,但是无论她怎么劝,小姐就是听不进去。她只好去跟大少爷讲明了。
大白思虑了下,想到临近新年,各国使臣来南国觐见,圣上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宫宴,要不带小白一起去,顺便透透气?
这么决定后,大白让秋秋去安排小白的衣饰。但大白还有一事放心不下,他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小白得知大白要带她去宫宴,本来死活不去。但秋秋吓唬她说这是大少爷的要求,不去的话后果自负,她只好同意了。
其实她不愿意去的原因是,之前去的身份是户部尚书,然后现在是以白家二小姐出现,莫名的低落。但是现在也推辞不了。去就去吧。
宫宴当天去了很多人。官席上,小黑默默地坐着,一身清冷,与周围格格不入。连前来送果盘的宫女也被他严肃的神情给吓跑了。
领事公公依旧在报着来人,“兵部侍郎白氏禹徐及白家二小姐到。”小白亦步亦趋跟在大白身后,她尽量不去看周围人的眼光,但还是感受到了他们的指指点点。
闻声,小黑抬起头,静静望着那抹身影,今日的她很美,没有梳那个繁复的妇人髻了,而是用鹅黄缎带随意一挽,天蓝色长裙称着她闪烁的星眸,他有些看呆了。但还是慢慢收回了目光。
小白在到席位的过程中,分明感受到一股灼热的目光盯着她,但她顾盼四周,没有找到那人。倒是看到独自饮酒的小黑,不由的心头一沉。
酒品那么差还喝,这次她不管了。这么想着,小白赌气地别过头,径自跟大白一起向位置走去。
就在这时,他们注意到在随行的长队伍中,白尧居然在门客一列中。顿时,大白和小白的身影僵住了。他在慢慢靠近。
“小白。”白尧浅浅笑了笑,倨傲的脸上泛起一层柔光。银色长衫在风中飘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那么随便,腰间别着的家主玉佩以及象征权势的族徽在他身上闪耀着特殊的光芒。
见小白呆住了,白尧笑着冲小白抛了个媚眼,“小白,这才几日没见,你就这么想我,看我都看呆了?”
小白只觉得一阵恶寒,这个人怕是自恋到极致吧,谁想他这个疯子了。心底还在嫌弃时,大白紧紧拉着她的手,回到他们的位置上。
大白在怕。他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他猜到白尧可能会来,但没想到他是带着白家家主身份来的。心里莫名地多了一份不安。
小白察觉到大白的反常,她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大白紧握着的手,“你也认识他吗?”
“不熟。”大白知道小白还没有想起他是谁,也不方便多说点什么。他紧张地盯着坐在使臣旁边的白尧。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他得力保小白的安全。
白尧一直摇晃着酒杯,笑眯眯地望着小白。
看什么看,小白冲他翻了个白眼,别过头,咔吧咔吧吃着脆果子。然后,她还是不自觉地望向小黑,他人呢?什么时候不见了。
小黑会去哪?小白心里有些不安。虽然她还在生他的气,但她还是很在意他。磨蹭了会,小白终于忍不住跟大白借言去找茅厕然后溜了。
信步走在御花园,初冬的景致一眼望去似乎都是红梅,红彤彤一片。她尽量避开茂盛的树桠,穿梭在梅林中。她的发丝渐渐被雾气打湿,贴在她的颊边,就连她的眼眸也拢上一层蒙蒙雾。
“小黑会去哪里呢?”很在意地四处寻找,但是宫苑太深,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小白有些泄气了。
她环顾着四周的红梅,有些茫然。缨红的花开在冷冬,而她一个人在梅林中转着圈,莫名的脑海中浮现一幕,她躺在红色花海里,对着某个人笑。那个人的脸,很模糊,很熟悉。
“我在想什么呢。”小白掐了把自己的脸,太用力了,她又心疼地揉了揉脸。自己是呆在这里太久了产生幻觉了吗?看来此地不宜久留。
但是,回去的路被浓密的雾遮掩,她分不清方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试图往树丛稀少的地方跑去,却发现不知跑到了哪里。雾越来越大。
慌乱之中,她隐隐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那是娘亲的愈伤膏。难道是小黑在附近?这么想着,小白嗅着气味,朝一个方向跑去。
树林尽头,是一处人工修缮的曲水流觞,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背着光,她看不清他的脸,但还是一下子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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