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她酒娘虽非断肠人,却也好比断肠人,伤透心,亦不愿离情。风吹起长发,自带起潇洒气息,孤寂的身影被渐落的太阳拉得好长好长。她一动不动,好似与这个世间的一切融为了一体。
她打听到,他与菀清是向着这个方向来的,她比得问清一切,天渐暗,他们还未来。
她闭眼,无意识地长叹口气,马蹄声响起,愈来愈近,她仍是不动,一声长啸,风迎面扑来,马嘶叫停下,她威勾唇角,心里对着自己道:“来了!”
她仍闭着眼,没有听到声音,她也不着急,只静静地等着马车上的那人开口说话。
“酒娘?夫人怎孤身在此。”
他站于马车上,不敢置信她会在此,也对,她是该在来仪楼的,确实是不该在此的,她反问着:“我不该在这儿,那该在哪儿?”她自顾上了马车,掀帘进了去,菀清紧闭着双眼,眉紧皱,她斜躺靠在车壁上,就是这样,她也闭着不安稳,梦与醒,就在那一刻,只取决于她是如何,酒娘手定在半空,她不知是该放下,还是如何,她以为,菀清会高傲地和她说:“你败了,上一世是,这一世亦是。”她哪曾想过会有此情此景,浑身的怒气却在此时消了大半,满口的怒言更是在此刻止住。
她有些慌乱,身后是他的胸膛,只须后退一步她便依入他的怀中,可是她不敢。在他从她身旁而过时,她已无力地放下手。酒娘,你的勇气在哪儿,怎么真到了关键时刻却又退缩了呢。你的这位夫君,他现在怀中拥着的是别的女子,你却不能对她怎样。
“为什么?”到此刻,她只能问他,为什么要抛下她,为什么会变成此刻的样子,为什么非要和她疏离距离,许许多多的疑问在此时只剩下了三个字。
她感觉到他身形一顿,继而小心地抱着菀清,即便再小心,还是能听到菀清痛苦地发出了声音,她又不敢再动,“菀清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夫人是否明白?”
这三个字的为什么,有着这么多的疑问,他却偏偏要理解成这个,他是故意的?也罢,这也算是个回答,不是吗!
“她,是怎么了?”她明知故问,明知心底的答案便是事实,她还是要问着,这一身伤痕莫不真的是因她而起。
“夫人若要怪,就怪在下,”他语气愈发地疏离,“在下未与夫人商议,私将夫人卖入来仪楼......贾妈妈逼迫菀清将夫人您卖入楼中,菀清还是过于心善,狠不下心,妈妈便抽打她,待我赶过去时,她已是一身伤痕,昏迷不醒......我便就该在一开始就和她过去,那么她也不会有这样的情况了。”
“她不同意,所以,你就将我卖了?”现在唯剩下苦笑,他是在说自己很,很到连她都可以卖掉吗?原来,当真正听得他说这些话时,远非是心痛可以承受的住的,“你究竟是如何作想的,你又将我看成是什么。”
他原以为她会大声地质问他,却未想到她说的却是这么的平静,他说着:“她与你不同!”出口的却是无关的答话。
菀清还是没有任何清醒过来的迹象,她该是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我与她不同!”她重复着他的话,“她与我不同,是哪儿不同,难道就是因为我已为人妇,我已为寡妇,就可以让你们随意弃之。”话音已不自觉大了起来,她未有所察觉。
“并非是如此,夫人通晓鬼神之术,一般人皆非是夫人的对手,我想夫人定能够妥善处置的;菀清不同,她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凡人,再在那样的地方待下去,她会没命的。”
“然若风,你是否是太过于自以为是了,”她酒娘虽非凡人,可也不是无所不能之辈,他可有想过,他的自以为是差点将她害入万劫不复之地;他从没想过,他现在唯“晚晚”是大,他的自以为是,让她与魔君打了个照面,“你可知......”算了,现在说那些还有什么用,她已不期望他能再对她好上一些。
菀清的面色苍白大有随时都要消失的感觉,酒娘手伸过去时,他却大惊,“夫人您......”
“怎么,是怕我伤了她,”他竟怕她伤了菀清,若她真要动手,岂是若风她能挡得住的,她只是念及这一身的伤痕是因她而起,她并非真的是无情到底的,“我虽说是个无用之徒,好歹也能让你的这一位少受一些痛苦。”
黄肠道,夕阳下,断肠人可还会断肠,断爱绝情只作空想状,若是一身伤痕由她受,他可会待她这般好。
三人同行,唯她孤零零,只因她让菀清满身的痛苦减少一半,只因他对她心有愧疚,故他容许了她的跟随,倘若那时她心有偏差,故意要致菀清于死地,那么她相信,他必会毫不犹豫地一剑刺进她的胸腔,毕竟他不再是以往那个护她的人。
“夫人,您觉得云抒如何?”
“啊?”菀清刚刚说了什么,酒娘下意识地问着,“云抒,谁是云抒?”她是没心思和菀清聊的,只是这些日子她一反常态,像是个未及竿的姑娘,未见过世面,拉着她问这问那的,酒娘无法,遂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外头转逝的风景上。
菀清道:“夫人,您怎的忘了,云抒即是若风啊!”
云抒,对,云抒就是若风,她还真是忘了,因得这称呼不属于她,她便也忘得快,只是,
“你刚刚说了什么?”她问。
菀清回道:“夫人,您是过来人,且您与云抒交情颇深,有时我在想,有时我和云抒一道回去,这个决策到底是对还是错,您认为他会待我如何,您觉得他又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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