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间,有一种只做死人生意,专为死人穿针引线的绣活儿。

做这活不光得心细,而且还得胆大,才能镇得住邪,毕竟有些尸首是开膛破肚断脑袋的,这横死冤死的人多了,难免会闹鬼,虽然有些东西我们没见过,但是并不代表就没有。

我叫唐清扬,已经在社会摸爬滚打好几年。

记得那年,我情场受挫,索性把老板鱿鱼炒了,奔着追求自由生活的想法,准备出去旅游散心,远在西南某个乡村里生活的二叔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让我没事的话就去他那里过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

我正好想要离开这个城市,一接到二叔的电话,立马就收拾包袱去了他那里。

跟着二叔在村里呆了一个多月后,就在我准备回城前两天的晚上,却发生了一件改变我一生轨迹的事情。

那会儿天气正炎热,尽管是大晚上的,但还是热得人浑身是汗,我身穿短褂正在院子里玩电脑,而二叔则坐在一旁的藤椅上,一手夹着烟,一手跟着音响里的歌曲的节拍敲打。

就在我准备关电脑睡觉时,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就火急火燎地跑进院子里,他胳膊下还夹着一把黑伞。

那人一进来,就跪在二叔的跟前,咚咚咚地磕几个响头,说:“唐二爷,宋家劳烦您去做趟大绣,宋爷他……没了。”

二叔当即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大张,两手似乎被什么东西烫着似的,手里的烟也掉到了地上。脑门上渗出细细的汗珠,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眼中闪过恐慌,紧张地问道:“你说谁……谁走了?”

“宋爷走了。”那人深吸口气,又说了一遍,眼神里带着浓郁的哀伤和恐慌,试图解释道:“宋爷他……”

二叔猛地从藤椅上站起来,连落地上的香烟仿佛都看不见似的,就火急火燎的对我说道:“清扬,你快进屋拿我那个木箱子,然后跟我过去一趟。”

我一头雾水的关电脑,赶紧转身回到屋里拿起二叔说的那个木箱子,和二叔一起跟在那个黑衣人的身后出了门。

一路上我一直迷迷糊糊的,心说难道二叔还是个裁缝不成?

可是这大晚上的做绣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我们叔侄二人到宋家后,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我发现这家人居然摆起了灵堂,纸人纸马纸宅子,凡是烧给死人的东西全部都推在院子里,一具棺材就摆在灵堂的正中间。

还有不少人则来来回回的忙碌个不停,不时的把一些祭品什么的弄过来。

我心里有些明了,难道二叔是来给逝者做绣衣的?

看到我面露疑惑,二叔就小声的跟我解释了一下,说在乡下,办白事都特讲究,什么纸人纸马纸宅子这些就不用说了。

有钱的人家还会专门请来戏班子唱大戏,和尚道士这些法师更是不能少,打幡的、撒纸钱儿的、敲锣打鼓的、披麻戴孝的孝子孝女。

先停棺个三五天的,让亲朋好友前来吊唁,家属则跪在火盆前,一边烧纸钱,一边答谢这些前来吊唁的人,然后大戏唱足这三五天。

到了下葬那天,棺材还讲究三八二十四大扛,尽挑大街上绕,打幡的撒纸钱的走前头,孝子孝女跟在后面,念经的道士和尚,然后再是棺木,浩浩荡荡的一大队人马。

到了地后,方士先用罗盘测一下风水位,这才落棺下葬,跟着填土,弄出个大坟包。

然后粉刷匠登场,早已准备好的石碑立得一米多两米来高,这坟也是用砖头加夯土砌起来的。

再杀鸡宰鸭,把幡插在坟上,孝子孝女在跪坟前三叩九拜,当是最后的告别,然后招呼亲朋好友回到家里好吃好喝的侍候着,这就算是完事了,下次等着清明节再来上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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