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少女已经站了起来,伸出自己的右手,示意要拉雪衣男子起来。

男子看看眼前的手,红肿、充血,布满了横竖交错的戒尺印。

又上移视线看看少女的脸,五根大大的手指印异常清晰,他皱眉:“三妹妹,我之前给你的药,没有擦吗?”

少女笑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还有,大晚上的,你怎么会躺在这么偏僻的路边?”男子后知后觉,才发现很多不合理之处。

这条小道是府里最偏僻的地方,基本没有人来往,他自己是怕太兴奋影响到别人才特意走的这条路。

所以也就没有想到这么晚了还会有人,而且还无声无息地躺在那。

少女耸肩,她也很想知道。

“是不是很疼?”男子满眼心疼地看着拿凉毛巾敷脸的少女。

当然疼了!他懊恼自己问了句废话。

半扇脸整个都肿起来了,怎么会不疼,这还是今天刚打的,明天只怕更严重。

男子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脱口道:“你也别太怪三叔,他估计也是一时情急,毕竟你才刚回来,而三叔一向都很宠爱芝儿妹妹的..….”话语及时刹住。

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他真是嘴笨,这哪是安慰!

分明是提醒三妹妹她今天就是无缘无故的受家法,三叔更是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一个大嘴巴子!

想到这又恍然,三妹妹肯定是因为这些而伤心难过躲在那里偷偷哭泣的吧。

少女看着眼前精彩万分、表情丰富的脸,有些无语:“你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的脸吧。”

那道两寸多长的划痕还在沁血,已经开始渐渐红肿,实在是也没比她好到哪去。

一小丫头端着盆水匆匆进来,手脚麻利地拧了热毛巾过来给男子擦拭伤口,不一会儿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有些埋怨道:“少爷怎么这么不小心。”动作却越发地轻柔。

男子一时手足无措:“你...你别哭啊冰琴,我这不是没事么,这么点口子也不会留疤,你说不是?”

丫头却没被安抚,泪珠滑落,直接哭了起来:“姨娘已经不在了,少爷受多少苦都没人真正心疼了,也怪奴婢,竟然都照顾不好少爷!”

男子挠挠头,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啊,他结结巴巴地道:“怎...怎么会,这...不是还有冰琴你嘛,你这么关心我,就像姨娘一样,我一点都不可怜啊。”

丫头一听,却哭的越发大声,她可怜的少爷啊......

坐在一旁被小丫头无视的少女嘴角轻抽,这一对奇葩主仆!看向那更加不知所措的男子,她不得不出声打断丫头的哭嚎:“闭嘴!”

丫头果然住了嘴,转过头来惊愕地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上泪珠欲落未落,有那么几分美感,鼻头却哭的通红,显得有些滑稽:“咦?三小姐,你还在啊?”

少女这回是真的无语了,她是该夸她衷心呢还是该说她缺心眼?

“我和你家少爷还有要事要做,你去弄点吃的来。”

丫头领命下去才缓过神来,她竟然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听三小姐吩咐了,甚至都没再请示下少爷,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摇摇头,管它呢,弄吃的去,少爷肯定也饿了。

雪衣男子奇怪地看着少女,问道:“三妹妹,什么要事?”

少女抬起手想要扶额,却想起双手红肿不堪,又放下,道:“书房在哪?”

“不远,就在东厢,”男子回道,又问,“妹妹要去书房做什么,要写信吗?”

听说三妹妹那院子简陋的很,肯定是没有书房的,要借他书房用也正常,不过都已经这么晚了,不知道是不是特别着急...…

少女很想翻个白眼,她现在真的有些怀疑这男子是否真的在意那幅画了,面上自然是波澜不惊:“不是说了要赔你画?走吧。”

重峦烟树图[1]:中国名画,明代李流芳所绘,就叫重峦烟树,是他仿董源风格的著名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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