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要塞,谷绝尘率二十万禁军驻守城池。
天晴无风,烽火台上狼烟直上云霄。远处突然激起滚滚沙尘,地面开始颤动,滚雷般的闷响传来。
烈王的军队到了。鼓声震耳欲聋、战旗猎猎作响、战马高声嘶鸣、铠甲叮当作响、利刃铮铮入耳……谷绝尘充耳不闻。
朝廷禁军已经在城池前一里处摆好阵形。每一名士兵都将铁盾竖在身前,一手拄着长矛,竖着耳朵仔细聆听。铠甲在日光照耀下很晃眼。
大地的震动越来越明显,烈王的军队每前进一步都像是踩在他们心上。马蹄使沙场上卷起了狂风,滚滚沙尘中,蛮族的虎狼之师向边城涌来。
谷绝尘视而不见。
烈王的军队在距边城两里处停下了。在军队最前列有三匹骏马,分别坐着三名披甲武士,正是烈王麾下三大将军。
坐在棕色骏马上的图豹身披金色盔甲,头盔伸展出两根弯角,手持一把金丝大环刀。
坐在黑色骏马上的林蛟身披漆黑盔甲,头盔向上拱起一根犀角,腰佩一把细长竹柄武士刀。
坐在白色骏马上的葬马通体盔甲雪白,头盔顶端是月牙形状装饰,肩扛一柄七尺薙刀。
在他们身后的是一头巨颌牙——生长于蛮荒之地的巨大野猪,以大过野牛的身躯和獠牙闻名。骑在上面的巨人正是烈王。他未穿任何甲胄,因为他根本不需要。
霸刀挎在背上,大弓擎在手中,烈王挽弓搭箭。与其说是箭,不如说是枪,箭长四尺,为精钢所铸,比一般的枪都重了几倍。
弓开如满月,箭去似流星。只听“呼”的一声,铁箭直奔城头的敌将!
两里地,远远长于一箭之地,但烈王却能一箭射出这么远,而且非常快、非常准、非常狠!
谷绝尘举起盘龙七煞枪,枪身如一根细柱,直径三寸。他的眼中从一开始就没有天地、没有敌军,只有这一箭。如果说他持的是枪,那么烈王放出的就是货真价实的箭了!
枪伴龙吟而出,风声大作,枪尖闪出一点、一线寒光!
针锋相对,铁箭戛然而止,在谷绝尘面前直直落下,将地面砸出一道裂纹。谷绝尘持枪的手也是微微一震。两人已经几年没有对战,再次交手竟相隔两里之远。
又是短暂的沉寂。旋即,烈王抽出霸刀,刀身如一泓秋水,刀锋远远指向边城堡垒:“勇士们!我们面前的城池,不过是一枚垫脚石。等我们攻破城池,直入中原,天下将为我拓跋族所有!杀!”
马蹄扬沙,蛮军呐喊着冲了过来。轰、轰、轰……
城头上,士兵问谷绝尘:“元帅,我们就这样按兵不动?”
“静观其变吧。”谷绝尘视线始终投向前方。
“变阵!”烈王一声呼喝,蛮族大军立即变换了阵形,由一股分为四股,其他三位将军各带一队分别从前方、左、右进发,烈王独自带领一队冲在最前面。
蛮军行进到一半,烈王座下的巨颌牙突然发出一声嘶吼,原地停住。这巨颌牙似有灵性,他一声嘶吼过后,整个军队的战马竟都停住了。烈王将手臂平举示意部下不要轻举妄动,手中霸刀一记横劈,面前的沙地被劲风冲散,沙层下面的事物渐渐显露出来。
横在蛮军前面的是一道宽一丈,横向延伸数十丈的陷马坑,上面被沙砾掩盖着,一旦踏上去就会掉入其中,紧接着被削尖的竹枪扎成刺猬。
烈王笑骂一声,霸刀在手中转了半圈,一刀向下直劈。这一刀在距地面三尺处时骤停,一股强劲的刀压爆发出来,地面竹枪被全部冲到两边,中间便形成了一条三丈多宽的通道。
“全军听令,继续前进!”
眼看着一个月的布置白费,谷绝尘不禁咂咂嘴。没想到那坐骑如此机警,不过敌军可以强行闯入却不能随意撤出,一旦我方占据优势,他们也不好撤退,陷马坑就能发挥作用。
想到这里,谷绝尘看向身旁搁在城楼上的噬穹。他对下面敌军喝到:
“拓跋飞鹰,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送你份薄礼!”
“竟敢直呼我姓名……”烈王刚向上看去,却感到一种强烈的压迫。他立即挥手大喝一声:“全军注意!”
话音刚落,一把巨剑破开天际向蛮军压下!
噬穹拔剑势。谷绝尘持剑劈下,敌军仿佛看到一尊天神立于天地之间,剑气巨大无比,好像能将整个军队碾碎!
只见烈王眼中精光爆射,发辫无风自起,双手紧握霸刀用尽全力向上迎去,同时口中急喝道:“万象归刃,气吞河山!”
刀压在烈王头顶处与剑气相碰,巨颌牙哀嚎一声四肢全部陷进沙地,以烈王为中心,沙地砰地凹陷进去,形成一个巨大的浅坑。烈王附近的几十名蛮军被波及,盔甲尽碎,人仰马翻,一阵血雨从空中洒下。
烈王收刀,只见霸刀刀身竟在嗡嗡震动。他吞吐一口真气平稳了内息:“全军变阵,冲锋!”
蛮军由原本的方阵变为雁嘴阵,烈王冲在最前,三位将军带领军队向中间聚拢,阵列越抻越长如雁嘴突兀。
谷绝尘收回噬穹,下令道:“放箭!”
“咻——”万千羽箭齐射向上空,化作一阵箭雨铺天盖地地压下。烈王速度丝毫不减:“将盾举在头顶,继续冲锋!”
羽箭击中盾牌的夺夺之声不绝于耳,不时有士兵中箭发出惨叫,但蛮军仍在向前冲。
“别停下,一鼓作气攻城!”烈王放慢速度,让士兵从他两侧奔向堡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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