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苏正阳给我的题是《质量监测》单元测试的最后一道,又是计算遗传病概率的题型,开始前他还煞有介事的等我找出笔看完题,又对齐边角收拾好演算纸,中途没有用语言表示出对我磨蹭行为的不耐烦,只是偷偷翻了几个白眼。

翻什么翻,是你说要等我好不好。

一声令下,他喊了“三、二、一”,像是运动会上的发号枪响,也像是考试开始的提示音,我原本懒懒散散的心态一下子紧张起来,不知道是条件反射还是被他专注的神情所感染。

苏正阳说的对,做题时能够让人精力集中的。

我不知道是他故意放水,还是这道题真的值得人花费那样长的时间,因为读错题我性状标错了两次,还一度在第二阶梯把代表男女的图标看错,就这样废掉了第三张演算纸,化学课临近尾声,苏正阳却陪着我仍旧没有算完。

中途好几次我微微抬头,他都是一副无懈可击的表情,就好像是在安慰我说这道题真的有难度,别急,慢慢来慢慢来。最后一次我又悄悄看他,他居然大方的看向我,没有因为对视而躲闪,很温柔的笑。只是我扛不住败下阵来,躲闪着慌忙继续算题。

不怎么好看的男生,眼角眉梢还有不成熟的孩子气,笑起来却那样让人心安。

我是红着脸算完最后一点点的,苏正阳几乎是和我同时放下笔,如释重负的说,还好还好,下课前做完了。

你知道吗,原来尽全力做出一道原本觉得自己不能行的题,内心会有那样大的快感,我看着四页半的演草纸发呆,几乎不能想象这些都是自己写的。

好几处涂了黑疙瘩,好几处字迹凌乱的认不出——但老子也做出来了啊,管他是对是错。

苏正阳翻到最后对答案,他自然是全对的,我错了两个空,一个纯属马虎,一个是老师强调过的重点。

“这里,只患一种病的女孩要乘二分之一。”苏正阳拿起我惨不忍睹的演算纸,默默点头,“宁晨,其实你生物基础挺好的,遗传题翻来覆去就是那么点事,不是动物就是家族,你看你根本就不傻,这道题是我找到遗传题里最难的,你不也做出来了......”

我当然没有臭屁的叫喊“那是当然”,任由他滔滔不绝得说下去,谁不喜欢被夸啊是吧。

苏正阳用欣赏的目光看向我:“你挺聪明的,你就是懒。”

我在一旁大喘气,反思自己可能是生物看多了指望他能够好好夸我。

原本我应该立刻回击,可是他的贬损突如其来,我叹着气想了一会儿,张口时却发现已经错过了说话的时机。

那就算了吧,我只想安静的坐一会儿,坐在他身边。

不说话也好,各忙各的也好,我意识到这可能是我们在桦实的日子里,坐的最近的几十分钟。

虽然平时他给我讲题时也会把自己的位置留给我,但这两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用最通俗的比喻来说就是,我觉得我的屁股生了根,已经和他的椅子长在了一起。

我想坐在他身边。

但这在桦实,不可能。

176.

叉叉是在大课间回来的,被两个高她一头的男生驾着,一瘸一拐的蹦进了班,我和舍长连忙跑过去把她扶回座位。

被我们几次追问为什么去了那么久,叉叉不好意思的告诉我们说,老班给她爸打了电话,她爸刚好在附近办事,二话不说就开车过来把她送进县医院了。

“那你到底有事吗,伤到哪了,是不是膝盖吗,严重吗,我听人说摔伤也可能导致截肢的,白求恩当初手上划了个口子最后都去见阎王爷了。”

“咱们最后也会去见阎王爷,着什么急啊。”叉叉特意把“最后”二字咬的很重。

“你到底伤在哪了?”舍长隔着我的课桌不好动手,我已经撸上袖子准备就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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