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水河滩之上已经混战成了一团,虽然朱伺带着三千荆州军半渡而击,更是一人冲进中军,斩将无数,可杜弘与山越的兵力优势实在是太大了,等他们慢慢的在河滩站稳了脚跟,荆州也军渐渐落入了颓势,难以再往前推进了。
温劭在后方的船上蹙紧了眉头,面色凝重,眼前的情况让内心更加不安,荆州军区区几千人马就能让己方数万兵马不能在漓水前进一步,而这次斥候探明,陶侃足足带了近万人,这人数纵有夸大,恐怕也不下七八千,问题是,那另外四千人去了何处?
这时荆州军的后方传来金鼓之声,打断了温劭的思路,这是荆州军鸣金收兵的信号!
声音让战场的上的荆州军沸腾了起来,原本有些僵持的战场平衡又被打破了,荆州军硬是又将联军打退了一波,才有条不紊的缓缓后撤。
这是陶侃多年治军立下的规矩,凡是鸣金收兵,不退反进,若是击退敌军,方可后退收兵,如若不然,只能死战不退,马革裹尸而还,正是这条规矩让荆州军从未因撤退而被追杀溃败过。
“哈哈,叔父,荆州军要败了,他们要跑了,我们快追吧!”杜弘看到撤退的荆州兵,神情振奋,回头望着温劭,急切的询问道。
“不追,陶侃老儿诡计多端,恐防有诈,我们先过河安营扎寨,徐徐图之!”温劭摇了摇头,心中对陶侃实在是看不透。
三年了,我苦读兵书,就是希望和你在战场上一较长短,却发现我又长进了,你却更深不可测了!
温劭自问换作自己是陶侃,三千荆州军既已缠住敌军主力,酣战半晌,已有疲势,只需数千后军倾巢而出,以逸待劳,大局可定矣,何须鸣金收兵!
陶侃的这一声鸣金收兵同样令朱伺不解,他只身一人已经杀到中军,不消盏茶功夫便能找到杜弘所在之地,飞身直取敌主将,后方邓岳、杨举一举出动,此战焉有不胜之理。
不过朱伺对陶侃的命令从来深信不疑,压下心头疑惑,调转马头往后方撤去,他的后面本来围拢上来的杜弘人马皆惊恐离了几丈远,不敢近身,一人之威,竟至于斯!
陈虎庭却似乎没有听到鸣金收兵的声音一般,还在自顾自的往前冲着,与后撤的朱伺打了一个照面,朱伺见了一脸的惊异。
这小子这么这么重的血腥味,杀了不少人!不对,有些不对劲!
陈虎庭一刀竟然劈向了朱伺坐骑的头部,朱伺匆忙扬起铁戟一挡,金铁之声叫做,朱伺在马上一步未退,小臂却略微晃动了下,陈虎庭被一戟扫飞数丈远!
娃娃好大的力气,就算自己上年纪了,又厮杀了一场,也不至于被一个小娃娃撼动吧,真是有点意思!
朱伺对这个陶公的弟子来兴趣了,在马上将铁戟抡开,顷刻间荡平了想围上来的敌军,开始认真打量起来的陈虎庭。
嗯,双眼血红,不分敌我?估计是这小子杀人太多,被杀气迷惑心神了,才对自己出手。早年他有一个同乡与他一起从军,那个同乡一场大战过后,见人就杀,与眼前的陈虎庭就有些类似。
要不要跟那个同乡一样处理了呢,事后请顶好的木匠打一副好棺材,再立一块好墓碑,俺老朱二十年的手法,不留一点疼痛,瞬息送你上路!
朱伺想想还是不行,就自己知道陈虎庭这小子失心疯了,无凭无据的,自己杀了他,这让人看见了,自己不是平白背了黑锅,到时候这些叛贼一口咬定是自己杀得,这是黄泥掉进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不妥不妥,陶公会杀了我的,我还是将他生擒带回去吧,任由陶公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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