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长的血口子从眼角斜向下横贯整个脸颊,半边脸都糊着血,狰狞似鬼。杨彩蓉对着镜子看了一眼,‘啊’的一声惨叫,自已把自已吓晕了。

锦熙端坐椅中,眸色平静丝毫不受杨彩蓉惨叫影响,反倒有闲情整理袖口处的褶皱。那份漠视生死的无情和贡院认亲时的柔弱判若两人。

杨守正即惊且怒,又有三分惶恐。拿手指着她,好半天愣是一句话没说出来。他知道这女人绝非善类,但怎么也没想到,她竟敢当着他的面把杨彩蓉的脸划烂。

白姨娘远远站着大气也不敢喘。伺候符氏这么多年,饶是符氏手段狠辣,她也从没像现在这么害怕。

符氏的狠都在明面上,她起码知道怎么防备。眼前这丫头的狠却是在骨子里,一声不响便置人于死地。回想起入府时,锦熙那冰冷的一眼,白姨娘后背直冒冷风。

厅中气氛冰冷凝滞,锦熙却恍若不觉,放下袖口从容抬眼道:“想让她的脸不落疤,也不是不可能!”

杨守正神色一变,“你有什么法子?”

锦熙从袖袋中掏出一口扁玉小盒了,捏在手上。杨守正觑着眼看清上面写的字,登时又惊又喜。凝玉露?!有了这种好药,杨彩蓉脸上又怎么会落疤。

他伸手就过来拿,指尖碰到‘凝玉露’的瞬间,锦熙却突然缩手,“您打算白拿我的东西吗?”

杨守正只好道:“你有什么条件?”

“要在云山寺办场法事,安顿我娘的灵位,超度我娘。”

这好办,杨守正立刻点头,伸手拿药的瞬间,锦熙又笑眯眯的补了一个条件。

听完锦熙后加的条件,杨守正头皮一炸,眼神陡然变得恶狠狠的。

做法事时,让符氏跪在佛前忏悔,还要把她如何勾引杨守正,未嫁先孕,靖国公又是如何出面以势压人威逼窦氏收下休书,不成想窦氏是个刚烈性子,为了腹中胎儿的名份,宁死不屈愤然出走。

符氏又如何不依不饶,在窦氏离家之后杀人灭口……这些事儿要捅出来,别说符氏活不了,他也得跟着身败名裂。这个女人,哪是上门认亲,明是来索命的!

都怪他一时糊涂,怎么就把这个女人认下了?早知如此……

现在也不晚!

入门便是他杨氏女,生死皆由他作主,谁又能说出个不字?

杨守正眼杀机陡现,锦熙却突然手掌往前一伸,将‘凝玉露’送放到了火盆上方,似笑非笑的瞧着他。只要她微微一翻手掌,那盒‘凝玉露’便毁了。‘凝玉露’一毁,杨彩蓉的脸也就毁了。

自忖以他杨府的脸面加上靖国公府、甚至太子的脸面,都未必能从宫中讨来一盒‘凝玉露’。

杨守正瞬间势弱。杨彩蓉正好幽幽醒来,见状嘶声尖叫,“我要那盒药,爹你快点答应她!”

回头看着杨彩蓉那半张血淋淋的脸,杨守正咬牙挤出一个‘好’字。

锦熙冷笑,没想到杨守正这种人还有舐犊之情。杨彩蓉是他的骨肉,窦氏怀的就不是吗?但凡他把这份舐犊之情分出一丝儿,窦氏怀的孩子也不至于因人追杀而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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