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功赫赫的元呈将军刚刚凯旋回京就被杀身亡,这消息如同一个炸雷迅速传遍了京城! 慈宁宫中,赵璋正坐在榻前担忧地看着太后,终于看到太后睁开了眼睛,赵璋欣喜道:“母后,你终于醒了!”说着亲自过去扶太后坐起来。 昨夜江太后宣公主觐见,打算与公主商量一下她大婚之事,但圣泰宫的宫人说公主不在,而是骑马出宫去了将士们驻扎的驿馆。 太后当然知道公主出去是为了谁,觉得堂堂公主夜半跑去会情郎之事若传出去,难免被人诟病,便派人悄悄去驿馆宣公主回来。 没想到被派出去的人回来后竟报给太后一个惊天的消息! 驿馆的人说公主去了京郊一所民宅,待宫人们再赶到那民宅时,里面却只见到元将军的尸体,另外还有一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子横尸一旁。 宫人们忙离开回宫报信。没走多远,竟然又在路上发现了公主的贴身侍女沉香的尸体,是背后中箭而亡,可公主却不知所踪! 太后听闻此事,一时气血攻心就晕倒了。这可急坏了一向孝顺的赵璋。 看着太后平安醒来,赵璋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太后身边的傲珊姑姑走近前来道:“太后,皇上从昨日就一直这样守在您身边,连早膳都进不下呢!” 太后:“还不快端早膳来给皇上,再有半个时辰皇上就要去上朝了。” 曼文姑姑:“是,太后,奴婢都备好了!” 太后点点头道:“璋儿快快去用早膳,你饿着肚子,母后才难过。” 赵璋知道母后的脾气,虽然因为皇瑸突然失踪自己也没有胃口,但还是乖乖地吃起了曼文姑姑端来的早膳。 太后这才欣慰一笑:“璋儿,如果你的皇弟皇妹们都像你一样,母后该有多省心!” 赵璋:“母后放心,儿子倾尽全国之力也一定要找回皇瑸。” 太后蹙眉道:“母后更担心的是皇上如何对元呈手下的将士们解释? 万一有歹人从中作梗,搬弄是非说元呈是因为功高盖主,所以被皇上容不得怎么办? 至于皇瑸,这丫头闯了这么大的祸,就是吃些苦头也是应该的!” 赵璋:“母后,现在还不能说是皇瑸杀了元呈。” 太后:“此事是不是皇瑸所为皇上心知肚明。母后知道你自小就疼爱皇瑸,可这几年咱们谁不知道皇瑸对元呈的心思,还有她那脾气! 昨儿母后听说元呈和另外一个女子死在一起,心中就全明白了。 母后从一开始就不同意皇瑸选择元呈,大家都以为母后是嫌元呈出身寒微,当然不是!是母后一看那元呈就不是个能靠得住的男人! 当初若不是因着皇瑸执意恳求,他一个小小侍卫哪里有资格一参军就直接封了校尉去一展拳脚!只是皇瑸太单纯了,母后又管不了她! 再说就算是元呈辜负于她,可也罪不至死……” 赵璋是个标准的妹控,此刻还在极力为赵皇瑸辩护道:“就算是皇瑸所为,也未尝是件坏事。母后有所不知,近一年来那元呈仗着军功日益张扬! 昨日朕率文武百官去迎接他们,他竟然对朕仅单膝跪地,朕未与他计较。庆功宴上他更是张狂不堪,好似这万里江山都是他一人打下来的一般! 且看他竟然连我大齐长公主都敢辜负,就知道他完全没有把皇室放在眼里!其实他这一回来,朝中就已经有很多人看不惯他了! 他死了,正好让那些人明白:不要以为有军功就可以藐视主上!” 太后想了想又道:“对了,不是说在那处民宅中还发现一个婆子么,带她来,哀家有几句话想问问她。” 很快那婆子被带了来,她慌慌张张地跪下:“民妇…民妇拜见太后,拜见皇上!” 太后:“起来说话吧,哀家有几句话想问问你,你不要害怕。曼文,赐坐!” 那婆子小心翼翼坐下,还是一副大气儿都不敢出的模样。 太后:“你与元将军是什么关系?” 婆子:“民妇根本不认识那个什么元将军,是几日前有个熟人给民妇介绍了个差事,说去一家帮着洗衣做饭。 民妇刚到的时候,那大宅子空无一人,介绍差事的人说再过几日就会有一位官爷和姑娘住进来,要民妇在此侯着等着伺候便是。 昨日就来了一位名唤小秋的姑娘入住,晚上又来了一位官爷,应该就是那元将军吧!” 太后:“昨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原原本本给哀家讲一遍。” 婆子努力回忆道:“昨儿夜半,元将军和秋姑娘刚睡下,外面就有人“砰砰”地拍门,似乎很急的样子。 民妇去打开门,见一个姑娘拿着一块牌子说是公主驾到,民妇就转身回房去报给元将军,随后就回自己的卧房了! 也就在那一会子,民妇听见那两个女子走进房中直奔元将军卧房,大概就是公主和那敲门的女子吧。 开始民妇也没听到什么,不一会儿那房中似乎就发生了争执,只是听见里面吵着什么四年来……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具体讲什么民妇也没听清楚。民妇只是一个下人而已自然不敢去劝。 又过了一会子,民妇突然听到小秋姑娘的尖叫声,然后公主和那敲门的女子就匆匆离去了! 当时民妇吓得连腿都软了,过了须臾稍缓过来些,便去元将军卧房去瞧,可是元将军和秋姑娘竟然都已双双身亡了! 民妇活了半辈子向来安分守己,哪里见过这个,当时民妇就被吓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被带到这宫里了。” 赵璋:“也就是说你并没有看到是谁杀的元将军对么?” 那婆子点点头:“正是。” 这时盼晴姑姑来报:“启禀太后,皇上,苏贵妃求见。” 太后点点头:“宣她进来吧,先把这婆子带下去,吃喝别怠慢了她。” 苏贵妃款款走进殿中:“太后万福金安,皇上万福金安。” 太后:“起来吧。” 苏贵妃走上前关切道:“太后可好些了?伺候太后本是臣妾分内之事,只是昨夜皇上让臣妾负责派几队宫中侍卫去寻找公主,所以未能在此侍奉太后,还望太后恕罪。” 太后:“无妨。可有公主的消息么?” 苏贵妃黯然地摇了摇头。 太后:“元呈和那女子都是被杀身亡?现在关于元呈之死,他的将士们作何反应。” 苏贵妃:“回太后,仵作验尸后报,元呈是被割喉而亡,那女子则是咬舌自尽的。暂且还没有什么异动,但听说军中已有了不满的情绪和对皇室的猜忌。” 见太后和皇上不说话,苏贵妃想了想,鼓起勇气走上前说道:“太后,皇上,臣妾有言不知当不当讲。” 太后:“讲。” 苏贵妃:“虽说公主殿下与元将军之间的感情一直没有公开,可元将军身边的几个亲随也都是知道的。 而且住在驿馆的人也都知道昨夜公主殿下去过元将军的住所之事,而之后元将军与那女子又被发现双双身亡,难免会猜疑到公主殿下头上,因此仇视皇室。 臣妾打听到那女子名小秋,是个孤女。原本只是元将军从敌国解救回来的战俘之一,连何方人士都不清楚,也不知怎么就被元呈看上了并留在了身边。 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咱们不妨就在她身上做文章!” 苏贵妃又向前一步压低声音道:“只要有人证物证,黑的也能说成是白的。 不如制造些证据和人证口供,就指证那小秋是敌国奸细! 只说敌国因兵败无望,便遣了奸细刻意混入大齐战俘中并接近元将军,以美□□之。待回到大齐国都之后再将其刺杀,以此离间大齐皇室和将士们的关系,伺机挑动大齐内乱! 因为公主及时赶到,所以那奸细才没能逃脱便咬舌自尽。咱们还可以对外宣称公主是被小秋的同伙掳走的。 呵!总之,把将士们的仇恨都转嫁到敌国和那叫小秋的贱人身上便是! 至于那元呈,不过打了几个胜仗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如果不是皇上给他机会,他不过咱们皇家的看门狗罢了!他竟敢仗着一点军功就藐视君恩,还敢背叛公主,本就死有余辜,更不配万世流芳! 正好让后人都记得,他元呈不过是个死在女人石裙下的好色之徒罢了!” 赵璋想了想,看向太后道:“母后,苏贵妃讲得也不无道理,现下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太后蹙眉想了一下,点点头算是默许。 快要到辰时,赵璋去上朝了。 “臣妾刚看到太后的时候,还以为太后不超过三十岁呢!太后当真是驻颜有术,有空可要好好教教臣妾呢,呵呵。”苏贵妃一边给太后捏肩膀一边谈笑道:“太后,这早膳可是不合太后的口味?要不臣妾再去做些别的给太后尝尝吧!” 江太后:苏贵妃,你也累了一天一夜了,快回宫歇息吧,哀家瞧着你的眼圈儿都黑了。” 苏贵妃忙乖巧地说道:“到底还是太后疼臣妾呢,臣妾不累!这些年太后不在宫中,臣妾想孝敬太后都没有机会。今后让臣妾伺候太后吧。 这次太后回来就请太后不要再走了,太后在这宫里,我们这些晚辈才有主心骨儿呢!再说皇上也是日日想念太后。”说着更加卖力地给太后捏肩膀。 江太后离宫多年,这次回宫后她也仔细品了品这宫里的人。其实江太后内心并不太喜欢苏贵妃,总觉得她是个两面人。 皇后夏侯雅枫是个名副其实的贵族大小姐,平日只喜爱研究诗词曲赋,琴棋书画,对骑术狩猎也颇有研究,性情潇洒不羁又喜好玩乐。 而皇后对后宫之事却一概不理。名义上是苏贵妃与皇后一同协理六宫,其实皇后几乎什么都不管,都是苏贵妃全权打理宫务。 宫中人有说皇后傻的,却也有说皇后这是以退为进,为长远考虑。 试想母家夏侯家手握重兵,权势滔天,自己又是皇后在后宫大权独揽…恐怕物极必反,反而容易遭到小人中伤甚至引来主上打压。 历朝有多少皇后就是因为大权独揽而失宠的。后宫最忌一人独大! 也许这也是皇后自己的生存之道也说不定。 再说,毕竟皇上与皇后的感情特别好,所以这苏贵妃在皇后面前不敢造次,一直都老实乖巧得很。就算皇后不管事,她也一样常去皇后殿汇报后宫事务,请示皇后的意见,让谁挑不出她半分错儿来。 可苏贵妃做的越完美,太后反而觉得她越危险。 今日苏贵妃的一番“出谋划策”,让太后更加感到此人不可小觑,或者说绝不能对她掉以轻心了。可有时候,后宫确实还真的需要有一个这样的女人存在。 苏贵妃走后,曼文姑姑给太后奉上茶一边道:“太后,这苏贵妃可是越来越厉害了。其实苏娘娘协理六宫以来从未出过一点儿差错,做事向来妥帖又守宫中礼法,人也随和开朗。可却总有种让人不放心的感觉。” “曼文。”太后若有所思道:“苏贵妃总让哀家想起先朝的一个人,戚夫人戚蕙。尤其是她牺牲自己的亲人换取地位和皇上的信任……” 傲珊姑姑却道:“戚夫人当初只是让她父亲假死,其实是藏了起来。可这苏贵妃的父兄可是真的搭上了性命,也许……她是比戚夫人还能下得了狠心的人呢!” “哀家离开宫中这么多年,这次回来就知道不会平静。”江太后又冷静思索了一下道:“傲珊,寻个机会一定要找个聪明可靠的人安排在贵妃殿中。” 傲珊:“是,太后。苏贵妃极精明,突然往她殿中塞个人进去她定会起疑。以奴婢拙见,每年出了正月以后,宫中都会按例稍作人事变动,不如趁着那个时候安排咱们的人进去,如此也不会被苏贵妃怀疑什么。” 太后点点头:“嗯,出了正月你来安排吧。” 苏贵妃从太后殿一出来,就开始马不停蹄地“搜集”关于那小秋是敌国奸细的“人证物证”。 想想伺候小秋和元呈的那婆子毕竟知道元呈是在公主去了之后才死的,为防有纰漏,苏贵妃又悄悄叫来心腹小联子吩咐道:“昨夜从元呈宅子带来的那个婆子不能留了!要做得不露痕迹,连尸首也不能让人找到!” 小联子:“奴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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