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十一点半了，距离与安思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给她发微信也不回，齐北觉得她可能出了什么事。　　　　昨天晚上俩人聊天的时候，齐北了解到安思最近都没有接单的想法，除了去超市买菜，基本上都是袋在家里的，在家里又能出什么事呢？如果是出去了出的事，那就意味着她已经醒了，既然醒了就应该会给齐北回消息，总不至于连发条微信的时间都没有吧。　　　　又等了10分钟，齐北决定给安思打个微信电话，没想到电话刚想没多久就接通了。　　　　“喂？您好，是病人家属吗？”　　　　“你是……”齐北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我是市二医院的护士，病人胃病犯了，昏迷不醒，正在送去医院的路上。”果然。　　　　“N市第二医院吗？”齐北其实并不知道安思在哪个城市，但她的微博资料写的是N市，便跟护士确认了一遍。　　　　“对。”　　　　“好的，我现在在外地，我立马订机票回来，能留个联系电话吗？”　　　　“010-XXXXXXX，这是我们科室的电话，到时候您有什么问题直接打这个电话好了。”　　　　“好的，手续麻烦您帮忙办一下，我回来了就过来缴费。”　　　　“应该的。”　　　　他早该想到的，安思吃饭从来都不按时，早上从来不吃早餐，晚上□□点才吃饭，还常常因为赶进度而忘记吃饭，这种饮食规律不得胃病就见鬼了。　　　　打电话给经纪人，告诉她他要休假两周出去旅游，经纪人莫名其妙，怎么突然想出去旅游了，齐北以前直播很勤快，所以请假也很好请，但经纪人觉得两周时间有点太长了，想缩短成10天，被齐北拒绝了。　　　　他这次去可是准备去追媳妇儿的，两周时间够不够还不好说呢，这时间留着，是方便在那边租房子和装修用的，他已经打做好了长期备战的准备了。直播在哪不能播，齐北跟经纪人松了口，说，如果提前回来或者有空的话，中途可能会偶尔播的。　　　　Q市到N市坐飞机要2个小时，一个是省会城市，一个是一线城市，往来飞机还是挺多的，但时间太急，时间最近的飞机2点10分起飞，而且只剩头等舱了，4700多，齐北二话不说订了票。　　　　齐北从家到机场坐地铁差不多要两个小时，开车是肯定不行的，机场虽然有临时停车的地方，但是不能久停，齐爸齐妈又没有驾照，所以没办法把车开回去。加上取票的时间，坐地铁时间不够，只能打车。　　　　“小伙子，赶飞机呢？早上睡过头了吧，你放心，就算是1点半的飞机我也能给你准时送到。”　　　　出租司机很健谈，但齐北实在没心情跟他讲话。“嗯，我两点的飞机，您稍微快点就行。”　　　　“没问题，价格我们按表走好吧。”　　　　“行，你看着来吧。”　　　　司机见齐北不想搭理他，也没再找他讲话，而是放起了音乐。　　　　“你是不是我最疼爱的人，你为什么不说话，握住是你冰冷的手，动也不动让我好难过……”　　　　音乐从音响里响起，歌词刺进齐北的耳朵，虽然知道胃病并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病，但齐北还是感觉有些不舒服。“师傅，能换首歌吗？”　　　　“行啊，你想听什么歌？”　　　　“欢快点的就好。”　　　　司机换了一首《欢乐颂》……一言难尽，算了，总比刚才那首要好。　　　　到了机场，打表178，齐北拿了两张一百，没让司机找钱就匆匆走了。　　　　飞机上不能玩手机，放在桌面上的杂志也提不起兴趣看，两个小时对于齐北来说无比地煎熬。放空脑子发呆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叫空乘送了份吃的过来，解决了午饭问题，可不能把自己也饿得和安思一样的胃病。　　　　“飞机大概还有20分钟到达N北机场。”就算是问了七八遍，空乘的态度还是和第一次问的时候一样好，笑容标准，露出八颗整齐的牙齿。　　　　要准备下飞机了，齐北开始回想自己漏掉的东西来。小小被忘记在家里了，公寓电源没有切断，早上跑步后洗澡换下的衣服还没洗……公寓的钥匙给齐妈留了一把，下飞机要记得叫齐妈去把小小带回去养几天，把电啥的都检查一下。　　　　来得太匆忙，就只带了钱包，里边就三张一百和身份证银行卡，两百打车用掉了，只剩一百了。打开千度地图，N市要比Q市大很多，市二医院在N市的东南位置，机场在正东，从这边去市二医院也要两个多小时。　　　　得，只能用滴滴了，现金根本不够。到医院已经7点了，怕安思没吃东西，他用手机查了一下胃病病人能吃的东西，给买了一碗白粥，放白糖的那种。问了医院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有安思这个病人，打那个科室的电话之后，匆匆来了个小护士将他带到了病房。　　　　安思经常胃疼，但今天疼得受不了，吃了药都没用，便叫了救护车在楼下保卫室等着，本来想给齐北发个消息跟他说今天不玩游戏了，结果消息还没发出去就疼晕过去了，从过来时就昏迷，到后来打了点滴有好转之后又睡过去了，身上只有一台手机，不好翻她的包，病人信息根本就没法填。　　　　给安思填完信息缴完费，这才有时间打量这个在床上躺着的女孩，睡姿很乖巧，平躺着一动不动，短短的碎发散落在枕头上，看起来就很柔软，要不是五官柔和，脸很小，没有喉结，还以为是个雌雄莫辩的男孩子。　　　　病房是向西的，之前齐北就在电话里交代，给安思安排一间单独的病房，怕打扰安思睡觉，齐北就没开灯，坐在窗边，借着太阳落山的光玩着手机。　　　　安思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这幅景象。一个头发微长，胡茬凌乱，身材瘦削，穿着一身休闲运动服的陌生男人坐在窗边玩手机，金光闪闪的，有点刺眼。“你是……”　　　　齐北正在看安思以前发过的微博，被突然发声的安思吓到了，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咳咳，那个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齐北，之前跟你吃鸡的那个主播。”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谁知道不小心摸到了自己长长了许多的胡茬。　　　　他突然想起他一直忽略了的事情，因为除了跑步很少出门见人的他，胡子都是三四天一刮的，头发也有一个多月没剪了，出门匆忙，就穿着在家穿的休闲运动服就这么过来了……现在自己的形象可以说是不忍直视了。　　　　“之前看你一直没回我信息，就给你打了个微信电话，被护士接了，跟我说你在去医院的路上，我一冲动就过来了。”不敢直视安思的眼睛，齐北接着说：“那个，手续我已经帮你办好了，给你买了碗粥，还没凉呢，你先喝着，医生说你还要在这观察一天，明天才能出院，我出去一下，晚点过来。”　　　　不等安思回话就夺门而出。安思还在傻傻地看着“嘭”地一声关上的门。　　　　齐北记得来的时候这附近有条商业街，街上有理发店，应该也有卖衣服的地方，打了个车直理发店而去。　　　　“师傅，理个头，修个面，快点。”　　　　“帅哥，来这边先洗个头。”理发小妹在旁边招呼。　　　　“今早上才洗的，直接剃个寸头，剃完再洗。”齐北哪有那个时间，理发店为了招揽客户，很多都是洗完头顺便给客户按摩头部的。　　　　“好的，有熟悉的师傅吗？”　　　　“没有，随便来一个就成，动作要快的。”　　　　“好的，这边请，13号师傅为您服务。”　　　　“帅哥有什么要求吗？”穿得gay里gay气，一身黑色带金属皮衣的男性理发师问。　　　　齐北感觉身后凉凉的，应该自己选人的，对面那个五大三粗的理发师看起来就不错啊。“没什么要求，剃个寸头就行。”　　　　“帅哥，你这个发质可以哟，剃寸头太可惜了，我帮你修修，染个色，做个造型，肯定能吸引一堆漂亮妹子。”理发师致力于推销自己的产品。“办个会员卡会更便宜哦。”　　　　“不了，我赶时间，剃完头修个面就行。”齐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那好吧。”　　　　理发师看起来有点遗憾，但剃个寸头的速度还是很快的，20分钟不到就结束了。跑去旁边买了一套衣服一个包，把运动服放进包里，穿上老样子的白衬衫西装裤，又是人模狗样了。　　　　在路边吃了碗馄饨，去水果店买了些水果，又做了好久心理建设，又怕安思等久，齐北这才敢回医院。　　　　“嗨。”　　　　齐北挤出笑容生硬地跟安思打招呼的时候，安思差点没认出他，寸头加西装让齐北看起来精神了许多，浓眉大眼，还有些小帅。看见他这副样子，哪还不知道刚才他去干了什么。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齐北却看着她的笑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