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暴雨如注

在以后的许多次学术讲座、英语学习或图书馆里，徐有志都曾与林凤英相遇，最初彼此相见，只是点点头打个招呼，没有任何机会交谈，但徐只要见到了林，就感觉是一种愉快，一种莫明其妙的满足，如果没有见到，就有遗憾或缺失的感觉。　　林凤林十分奇怪，也相弄清，徐并不是医务人员，为什么对医学那么有兴趣？徐也想弄清，一位毕业不久的住院医生，在医院里默默无闻，为什么那么受众多经治病人和他们家属的敬重，特别是有的病人已去世了，家属依然十分敬重她。　　一次讲座正要结束时，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听讲座的人，都只好呆在阶梯教室里避雨，夏天的暴雨尽管来势凶猛，但都是来得快，去得快。不过，这天的暴雨，却是例外，哗哗的下个不停。　　听课的人或围着讲课的老师提问，或三五成群的相互小声交谈，或呆呆的望着窗外如注的暴雨在想什么，或卷起裤腿等待雨稍小一点，立即跑回宿舍、病房……　　徐有志与林凤英两人座位相距不远，林主动走到徐面前与他交谈起来。那时的人都十分耿直，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什么。　　林问徐为什么对学医学有那么浓厚的兴趣？　　徐说：“小时候老师和父母教导我最多的，就是珍惜时光，诸如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等等，学习可增加知识，就没有浪费光阴”。　　又说：“我们家在山区，过去山区人的家境都不太好，初中毕业后我就参军了。在军队当卫生兵，也学了点医学知识，到了医院才发现，那点知识真是九牛一毛；又发现医院里有那么多学习的机会，那么多好老师，对过去不明白的许多问题，通过学习都能得到正确的解答，因此特别珍惜这些学习机会”。　　林又问：“你又当不了医生，学医学有利用的地方吗？”　　徐：“在农村收欠费，农民认为你是医院来的，多少也应有点医学知识吧，就要问你一些自己或家人患病的诊治问题，绝大多数属内科疾病的问题，这方面我却是白纸一张，想多学一点，能对他们的提问有一点帮助。”　　停了一会又说：“人们常说，久病成良医，我想也就是指病人在长期接受诊治的过程中，对自己的病积累了丰富的诊治知识的结果，因此认为，长期积累医学知识，是提高识别疾病，治疗疾病能力的关键。”　　“你清楚，农村缺医少药，进城看病路又远，又缺钱，一些病不需去城里，就要省许多的钱”。　　林听后很受感动，又问“你学英语又有什么目的呢？”　　“图书馆里的书刊，五分之四都是英文的，却只有不足五分之一的人在阅读，因此也希望能有一天，像那不足五分之一的人一样，也能阅读，并将它们翻译成汉语，让更多的人利用”。　　林无语，但内心对他的敬佩已油然而生。　　……　　从此，林对徐刮目相看。在以后，更莫明其妙地是，如果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徐，就特别想见到他，一旦见到了他，即使心里非常希望他能跑过来，像往常一样，将那些记录在小本子上，无法解答的问题，求教于她，但却又不愿意主动去问他。　　她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青春女孩特有的矜持？初恋时极复杂的心态？有时，她常常想起歌曲《红梅花儿开》中的歌词：“满怀的心腹话儿，没法讲出来…… ”于是又怀疑自己是否爱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