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珊和陶菲两人算是免费看了场好戏。 “我觉得借电话是个好梗,借过来直接打给自己,不就有他的号码了!” “你可以借鉴一下啊,回头想撩谁,就去借电话。” 说这话时,陶菲嘴角虽然微微勾起,但眼里却没带笑意,反倒似乎还有些微反感的意思。 顾珊见状不免问:“干嘛,吃醋啦?” 联想起从前种种,陶菲看向顾珊,露出一个“阁下未免也忒没见过世面”的表情,说:“我哪有那么容易吃醋,你是不知道,这个还算小儿科,从前我经历过更奇葩的。” “那时候我跟裴远卿走得比较近,大家都在猜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一下子微信啊、微博啊,很多女生加我好友,其中就有个女生给我发过一张照片,她穿蕾丝内衣,躺在一张宽大的床上,虽然只有一张照片,她一个字都没写,但我还是能认得出来,那个照片的背景……是裴远卿的家。” 听到此处,顾珊惊愕的瞪了瞪眼,陶菲促狭一笑,继续说道:“别紧张,事后很快就证实是P图了,他根本就不认识她,不过……” “至少在很短的一个时间里,说真的,我几乎就相信了。” 说到这里,女子敛笑,神色里平添几分失落,几分遗憾。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他这么好、我为什么还不跟他在一起吗?大概就是因为这些吧,也就半个月的时间而已,类似的事情不止发生一两次,我只是想简简单单的谈个恋爱,可是这一段,还没开始我就已经觉得很累了。” “所以你就直接选择了放弃?” 陶菲低了低头:“是不是很没种?” “怎么会,谈恋爱又不是打仗,认识才那么几天,充其量是刚刚有好感而已,正常人对一个认识不久、刚产生好感的人能付出多少呢?所以你的选择我觉得挺正常的。”顾珊说。 但很快她想起什么,又狐疑的反问了一句:“可是这样一来,你们又是怎么发展到今天这样的?” 她说的很笼统,但是陶菲却听懂了,因为这些天来,她也在琢磨这个问题。 三年前她回北京之后,虽说联系是断了,但裴远卿要是真的还想再找她的话,其实并不难做到,但他没再出现过。 所以这几年来,她一直都以为他是放下了,搞不好都把自己给忘记了,直至前几天,Charm的广告案找上了门来。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两人再无可说,一起回到席上。 再看裴远卿的时候,顾珊的眼神里也就难免多了几分疑惑,但荡漾的指数并未减去多少。 实则她也只是表面淡定而已,内心里雀跃过了不知道多少次。 美男,真是美男。 从一个经纪人的角度来说,这是个天生的艺人,无论他会不会唱歌、会不会演戏,这些都不重要,他长得太好看,更确切的说,是太撩人。 好看的男人圈里不要太多,但真正有魅力的却屈指可数,而这货呢,怕就是个狐狸精转世的,眼里带着钩子,盯着人瞧的时候,简直要多销魂就有多销魂。 这么一想,不禁更加能够体会陶菲当时的心情了,鸭梨山大,鸭梨山大。 不过话说回来,谁规定长得妖孽的人就不能对人专一了呢? 无论过往如何,至少在现在看来,他对陶菲很好,所以顾珊盼着这他们两的二周目能有个好结果。 出于这样的想法,所以在饭局结束后大家各回各家的时候,她毅然决然地抛下了自己的艺人,拉着周海的手笑嘻嘻的说了声:“周哥,既然远卿在,那我怎么好跟陶菲一起走,不如你捎我一段啊。” 周海一听,立即会意,不等陶菲反应过来,带着顾珊火速撤离现场。 才意识到自己被扔下的陶菲:“……” 而工作人员们一个两个的,简直不要太识相,一溜烟的功夫全做了鸟兽散。 这时裴远卿已经把车开了过来。 镀着一层绀青色的蝶翼门斜向扬起,她伸手去扶,不禁暗道这还真是个死心眼的家伙,好几年过去了,喜欢的车依旧还是长这模样。此景此情下,不免就想起第一次坐他车的情形了,心尖莫名一颤,这感觉怪得很,一时间竟分辩不出是酸还是甜。 “麻烦你了。” “没事。” 车子缓缓启动。 “住哪里?” “赛纳花园。不过我也是新搬的家,还不认识路,要不然就导航吧。” 赛纳花园是个比较高档的住宅小区,几天以前顾珊才给陶菲租下来的。是考虑到等广告播出之后,曝光量会大幅度的提高,一则原先的小区安保程度不够,二来往后肯定不可能像从前那么闲,再跟父母一起住会打扰老人家。 “那边我倒是大概认得,就这么开吧。”裴远卿说。 “你认识?”陶菲顿感惊奇,“我一个北京人不认识北京的路,你这个上海人倒是认得。” 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眉眼压低,看上去有种苦涩的味道:“从前来过很多次了。” “都什么时候……来过?”她定定看着他,带着一丝微弱的期盼。 可是好半天,他都没有回答。 两人相对无言,气压一度有些低,少时他的声音打破安静。 “这三年来,过得还好吗?” 她微滞,随后一笑:“还不错,你呢?一定忙坏了吧?三年之内,拍了那么多作品。” 本以为这只是久别后的一句问候,岂料他所回复的,远不止问候那么简单。 “忙的天旋地转、不知道自己在哪座城市才好,免得一有空了,就想起你。 ” 陶菲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别过头去,心绪一下子乱作一团。 坚实而温热的触感自手背传来,他猝不及防的握住她的手。 “陶菲。” “啊?什么?” “微信,删的时候,你心痛不痛的?” 胸口仿佛挨了沉重一击。 后来她才慢慢的了解,抉择那刻,再痛也不会是最痛。 他的背影太长,走了那么久,还是一回头就能看到。 “一定……要说这些么?我有点透不过气来。” 她有些无所适从的说着,手也在努力的往外缩,可他好像不打算放开的样子,她扳开一点,他就攥紧一点。 “你松开,我又不会跑……” 刹车踩得有些突然,车子突兀的停在高架桥的边缘上,闪光灯一下下的跳动。 他把她放开,不过转瞬罢了,却是眉开眼笑:“真不跑了?” “你停在高架桥上,我怎么跑。”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她思量片刻,垂眸、致歉:“我一直以为你早就放下了,可没想到从前的事对你的影响这么大,要是知道的话,我不会任其发展,对不起。” “对不起?”男人撇了撇嘴,“想听的不是这三个字。” 逻辑跨度有点大,陶菲还是滞了一瞬才反应过来的。 “亏我这么认真的道歉,你居然……” 她瞪大了眼睛看他,分别的时间太长,一时居然忘了,眼前人可是天底下最厚脸皮、也最爱耍赖的一个。 他轻笑,看她的眼神中漾着不加掩饰的宠溺,因着这份柔情,原本略显瘦削的面部线条看上去都柔和了几分:“想你,又不是怪你,道歉干嘛?快,换一个。” 他不带情绪看人时,一双眸子都像泛着涟漪的春水般,迷离而多情,令人忍不住想入非非,若是再添一些情意,要成糖水,喝了会醉的那一种。 怪了,心情本来可以说是很沉重的,不过叫他逗了两句而已,这会儿偏又泛起些轻快愉悦来,酸涩,但酸涩当中又绊着一些甜蜜,矛盾的难以形容,又神奇的统一着。 “换?换什么呀,你想听什么?” 她只是慌乱下随口敷衍的,他听了却是眼前一亮,身子向前凑了凑,眉眼之间的笑意浓的好像化不开。 “我想听什么,你就会说什么吗?”他于她耳边低声问。 一字一句都直指心房最柔软的地方。 几年以前,他让她见识到,一个男人的嗓音究竟可以有多撩拨。 而当下,故技重施,效果一如往昔的惊人。 “你这个人啊……”简直有毒。 却是不忍说。 心中那一抹忧伤的情绪提醒着她,他也曾为她感到难过,甚至是心痛。如果从前短暂的交汇勉强可以称之为一段感情的话,现在看来,或许他才是更认真的那一个。 所以如果,她的坦白能够作为一种安慰或者弥补的话,她愿意告诉他自己的心里话。 “其实……后来我还是总想起你,有时想着想着会笑出声来,也有时候心里面不是滋味。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经历的时候明明觉得很平常,成为回忆之后居然会变得那么深刻。” 相对无言的几秒钟里,车内超乎寻常的安静,以至于闪光灯的声响听上去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仍是握她的手,但这一次她没再退缩,于是他便将她拉得更近了些,随后干脆一把拥进怀里。 “只是抱一会,别怕。” “那你可不可以轻一点?” 他松开一些,怀里的女孩粉颊染霞,眉眼低垂,不敢看他似的,脸颊却是鼓鼓的,噙着笑,梨涡恁地动人。 “是我的错,没有早一点把你找回来。我还以为……”不知想到了什么,男人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以为什么?”陶菲抬头问,神色认真。 “没什么。”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不说,既然还有无数的明天可以期待,那些不堪的回忆他宁愿只属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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