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分

顾盼走到办公桌旁的时候，赵小寒已经在那等着，她摇了摇头，没想到赵小寒这么执着。自从赵小寒知道顾盼没有男朋友后，就三番两次地找各种理由要找她吃饭，顾盼自然知道她心里的那点小心思，只是自她入职以来，赵小寒对她照顾周到，再加上她这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心，她只得应允。　　两人收拾完东西刚要出门，齐嘉志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看了看两人，然后挑了挑眉问道，“你们干什么去？”　　赵小寒得意地扬眉笑道，“约了帅哥吃饭。”说完就拉着顾盼出去了。　　齐嘉志看着急匆匆出去的两人，又回头看了一眼办公室内的人，摇了摇头。　　赵小寒打量着认真开车的顾盼，即使是被夜色掩盖，她仍是觉得她美得耀眼却又不张扬，她做了HR这么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美女见的也不少，有的只是个花瓶，有几分才华的个性却又张扬得很，像她这样才貌双全却又低调的实在少见。“Rebecca，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为什么不想做莫总的助理啊？”　　顾盼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赵小寒耸了耸肩，“之前莫总的助理岗位一直都是我在负责招聘，你来公司没多久，莫总看过你的简历，就让我停掉了这个岗位的招聘。莫总对助理岗位的要求很高，本来想着终于解放出来，结果现在莫总又通知我开始招聘，所以你不说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你帮我分析看看哪个岗位更适合我。”　　“站在HR的角度，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做莫总的助理，你以前本身就是总经理助理，从人力资源成本上来说，你担任副总裁助理一职当然是最好的。当然站在朋友的角度，这个也是最好的选择，副总裁助理属于管理岗位，直接向莫总汇报。”　　“如果不是这事已经过去了，我真的要怀疑你是来做说客的。”　　“你不知道，我们公司的副总裁助理岗位可比总裁助理岗位吃香多了，之前公司内部也做过竞聘考核，但是一个符合要求的都没有。”　　“吃香？”　　赵小寒神秘地笑道：“莫总虽然不是我们中国区的一把手，但是实权在握，业务能力也强，跟着他肯定能学到不少东西。而且他不仅出身名门还是国外名校毕业，关键是他长得帅还单身。”说到这里，赵小寒跟个花痴一样笑了起来。　　顾盼摇了摇头，“我看长得帅又单身才是重点吧。”　　“颜即正义，现在就是刷脸的时代，不过你放心，今天晚上跟我们一起吃饭的虽然比不上莫总，但也算是半个高富帅。”　　下班高峰路上有些堵，两人到的时候包厢里已经坐了两个男人。顾盼看着里面的人，一时有些惊讶，“俞风学长？”　　“顾盼，好久不见。”　　俞风是顾盼的大学校友，只不过一个是计算机系，一个是经管系。俞风比顾盼高两届，两人都是当时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一个以才出名，一个以貌出名，实际上两人都是才貌双全，只不过男人重才，女人重貌，所以提起两人时另外一面往往最容易被忽略。再次见到俞风，顾盼除了惊讶外，还有些尴尬。　　刚进大学没多久，顾盼就被室友强行安利了俞风的一些事迹，从学习成绩全系第一到貌比潘安的外貌，最重要的是身为校草和才子两重身份的俞风偏偏为人低调高冷，因此虏获了一大批女学生的芳心。顾盼的室友都起哄只有才貌俱佳的她才能与俞风相配，于是在室友的鼓动下，顾盼的芳心也起了波澜，为了进一步了解男神，她费尽心思进了男神的社团，拉着室友去偷听男神班级的课。直到有一天，她去男神班级上课的事被他的同学发现，刚走进教室的她，听见学长们的起哄：“校花啊，怎么到我们计算机系来上课了？”“学妹，你是陪谁来上课的呀？”她脸皮薄，只是看着俞风，可他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从此她再也没去上过课。　　俞风大学毕业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却没想到以前那个高冷寡言的俞风学长，竟也学会了寒暄。岁月没有改变他的容颜，却在他的眉眼间添了一丝温润，这样的他看起来更加亲切，少了许多的距离感，而她也不再是年少时那个骄傲勇敢的顾盼。　　赵小寒做了人力资源多年，心思极为活络，她一见两人是熟识但气氛却又有些微妙，便自觉当起了活跃气氛小能手。俞风看着坐在面前的顾盼，她出落得比学生时期的她更加漂亮，只是笑容少了许多，也安静了许多。　　一顿饭吃下来，很多事不用去说，也已知彼此近况。　　俞风看着一脸沉静的顾盼说：“顾盼，对不起。”　　顾盼不知道他这突如其来的道歉是为何，回头看着他眨了眨眼。　　俞风缓缓一笑，“你不用放心上，只是觉得欠你一声道歉。”　　顾盼愣了一下，忽然就明白过来了，她笑了笑，眼里也染上了笑意，“那时候年轻不懂事，肯定给学长带来了不少困扰。”　　俞风低声咕哝了一句，“还好。”　　“什么？”　　“自从你到我们班来听课后，我们班上那帮人上课别提有多积极。计算机系女生少，我们这帮糙老爷们跟代码打交道是游刃有余，bug一找一个准，但是跟女生打交道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把握分寸。”　　俞风这话一语双关，不但解释了他们班男生跟她开玩笑的事，还解释了他为什么没替她解围的事。顾盼笑道：“俞风学长，这是你第一次跟我说这么长的一句话，不过风格还是跟以前一样，连解释误会这种事都跟叙旧一样。”　　俞风低低的笑声传来，“那也得有人能听懂。”　　顾盼脸上有些微微发烫，俞风的话她不但听懂了，而且句句语意双关，她实在有些扛不住啊。好在这个时候从洗手间回来赵小寒赶了过来，“洗手间好多人在排队，让你们久等了。”说完，她四处看了一眼，“木哥人呢？该不会掉厕所了吧。”　　赵小寒话音刚落，从她身后走来的人咬牙切齿道：“小寒，你说谁掉厕所了。”　　赵小寒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你一个大男人上厕所比我们女人还慢，谁知道你是不是掉厕所了。”　　木哥一把将她拉到身侧，恶狠狠地搂住，“那你也用不着诅咒你男朋友。”说完，他扬了扬手里的手机，“风哥，8.1.2版的IOS审核可能要推迟提交了。”　　“怎么了？”　　“测试没通过。”　　顾盼虽然不懂这些，但也知道临交付的代码突然发现问题，这意味着可能要将所有的代码排查一遍，果然木哥刚说完，俞风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他看着顾盼拧了拧眉。　　顾盼连忙说：“学长，你们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　　赵小寒虽然对木哥嘴上不饶人，但也是个善解人意的女朋友，“你们有事就先去忙吧，我和Rebecca再逛会就回去了。”　　俞风看着顾盼，一脸的歉意，“抱歉。”　　“没关系，你们快回去吧。”　　两人走后，赵小寒忍不住感叹道：“看吧，找个程序员和产品当男朋友就这样，三天两头加班，我都习以为常了。要不是木哥把俞风传的神之又神，我才不会带你来跟他们一起吃饭。不过缘分这东西还真有，没想到你跟风哥是旧识。”　　顾盼被赵小寒这突然的脑回路给折服，不由得摇了摇头。　　“老实交代，你跟风哥认识多久了？”　　顾盼睨了她一眼，“他是我学长，你说我们认识多久了。”　　赵小寒点着头道：“看来是老相识了，不过你们一个计算机系，一个经管系，还是不同级，竟然也能认识，看来是有什么故事啊。”　　顾盼见赵小寒用一副八卦的小眼神看着她，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我以前追过他。”自从大学毕业后，她跟以前学校的许多同学都断了联系，许是今日见了故人，她心情似乎很好，说这话的时候她眼里还带着笑意。　　赵小寒愣在那里，张开的嘴都能塞进一个鸡蛋，许久她才缓了过来，“天啦，缘分啊。”　　“的确是缘分。”赵小寒刚说完，突然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赵小寒吓得蹭地转身，见是齐嘉志，连忙拍着胸脯道：“齐总，你吓死我了。”　　顾盼见只有齐嘉志一人，看了看四周。她这不经意的动作被齐嘉志察觉，他笑道：“Richard在接电话。”　　顾盼脸上一红，想解释但又怕落了欲盖弥彰的口实。　　这家商场在顾盼从公司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同在一个商场用餐倒也不稀奇，但是在同一个餐厅的附近遇上，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莫璟宸握着手机回来找齐嘉志，就看见齐嘉志站在顾盼和赵小寒旁边，他愣了一下，继而快步走了过去。　　“Ri……莫总。”顾盼第一个看见他，到了嘴边的称呼又改了过来。这段日子，她不是感觉不到莫璟宸对她的疏远，她不明其理，但也深谙领导的心思不能猜的道理。　　齐嘉志仿佛在刻意等着他，见他走了过来，笑着问两人：“帅哥呢？”　　赵小寒讨好着笑道：“有您和莫总在，其他帅哥都是浮云。”顾盼暗自扶额，赵小寒你这样真的好吗？　　“我可刚听到你在说什么缘分啊。”　　为防止赵小寒说出什么惊人之语，顾盼连忙抢在她前面说道：“没有什么帅哥，就是我大学的学长。”　　齐嘉志听完，“哦——”拖着音调点了点头，然后话锋一转，“你追过他？”　　顾盼早知道自己的这个上司素来放浪形骸，又喜欢开玩笑，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八卦，一时之间尴尬极了。　　莫璟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这么八卦怎么不去做狗仔，要不要我把你的那些恋爱史说出来，都可以写成一本书了。”　　“喂！Richard，不够意思啊。”　　莫璟宸不以为意地瞥了他一眼，看向顾盼，“你们准备去做什么？”　　“我和Betty准备去逛会儿。”　　“嗯。”莫璟宸点了点头，伸手搭住齐嘉志的肩，“你们去吧，这个人我领走了。”　　赵小寒看着顾盼逐渐冷了下来的脸色问道：“Rebecca，没事吧。”　　顾盼摇了摇头，主动搂住她的胳膊，“没事，都是过去的事了，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