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曲悠不过是个小小参吏,掌管军队后勤。 “曲大人,怎么又垂头丧气的呀?”同僚问道。 曲悠一边擦拭着铜剑,一边说道:“这一个多月过去了,可把我闷死了!也不知道猴年马月能回朝堂啊!”“谁叫你要得罪张尚书呢!不过也不必如此气馁,不少人眼红你呢!你不做这个参吏,身后可不少人排着队要顶替你!”同僚拿过她手里的铜剑,说道:“告诉你个好消息吧!明日咱们就能回霜城了!” 曲悠大喜:“怎么回事?” “嘘!小声点!我与你说……熙王爷去啦!” 曲悠皱眉,熙王爷是当今皇上的胞弟,从小体弱多病,抱着药罐子吊着一条命了。不过作为有一个兵临雷国城下,还让雷国摄政王出城迎接的亲王殿下,英年早逝,确实值得惋惜! 于是曲悠等人从荒无人烟的堆械废墟场回到霜城,曲悠别了同僚,便在一家客栈下榻,正喂着马时,忽然被哀恸的哭声引去目光。 只见两排披麻戴孝的侍卫浩浩荡荡而来,整条街万人空巷,不少百姓望着巨大的棺椁哭哭啼啼。前头护送棺椁的少年高坐宝驹,一双失去神采的眼有些飘忽,苍白的脸分明还带着的稚气,让人心疼! 那是夏熙的独子,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一夜之间父母双亡。曲悠不禁有些同病相怜之感,也就多看了几眼。 曲悠早就料到张尚书会向皇帝引荐项飞南,只是祸不单行的,还没上朝呢,就在路上狭路相逢了! 项飞南负手,颇有些蔑视地看着她:“原来你还没死啊?” 曲悠笑嘻嘻地说:“这不是等着给师兄你烧纸钱嘛!” 项飞南望着她那张笑里藏刀的脸,恨不得扑上去撕烂她!“你要是再耍阴招,我就让你去守边疆!” “误会误会!”曲悠忙表清白:“温泉那事情真不是我做的,何况此事已经过去良久,师兄何必耿耿于怀?”曲悠心道,这次被逐去清理堆械废墟场一定就是项飞南支的招,以报复当年她先他一步出山的过往。 项飞南又道:“听说你几天一直借宿在李茂的家中?”曲悠不甚在意:“我两相见如故,倒是很投缘。” 项飞南嗤笑:“别怪我没提醒你!注意你的身份!身为一个女子,与男人同居一室,也不知羞!” “师兄,我记得咱们自六岁起就睡一起了,你TM的都睡了我十年了!”曲悠一激动高声大喊,他两顿时成了人群的焦点。 项飞南恨不得装作不认识她,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在不休山的时候,师兄弟几个都是同塌而眠,想起当年曲悠第一次来了月事,还是他跟镇上的大娘要的棉布…… 曲悠心满意足地目送他溜之大吉的身影,别提多高兴了! 过了几个月,曲悠不仅将堆械废墟场夷为平地,而且还在荒芜的土地上种了些花花草草。这等小事本无人问津,谁知监察督项飞南在皇帝面前参了她一本,说她在那废墟上种了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却不种些粮食树木,供百姓享用,委实糊涂!皇帝闻言,沉思良久说,曲爱卿有些园艺天分,召回来偶尔料理料理御花园的梅花,倒是极好的。 于是,曲悠便如愿以偿的回到了霜城。 “曲大人,你怎么不去参加三月的皇室涉猎呀?没准鞍前马后的,还能得圣上青睐!”李茂问道。 曲悠笑得高深莫测:“什么皇室涉猎呀?分明是招婿大赛!” “哦?” “皇上看上了项大人,说是涉猎,不过是个幌子,其实是想放些公主郡主去挑一挑,毕竟咱项大人生得玉树临风、器宇轩昂不是?”曲悠一早就瞧出来了,椅子瓜子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看项飞南的笑话! 世上最高危的职业——驸马。 正打算侃上几句,不料外面闯进一个小太监,小太监恭敬地说:“曲大人,皇上请您上上书房一趟。” 二人面面相觑,曲悠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一到上书房,只见项飞南面色铁青的盯着她,虽也不是第一次见他臭着一张脸,但是曲悠还是被吓得不轻。 一进上书房就直接给皇帝跪下了,直呼万岁。 皇帝似笑非笑,说道:“曲爱卿啊,你可有婚配啊?”“尚、尚无。”曲悠胆颤心惊,心说会不会是皇帝改了主意,要把公主许配给她。这可万万使不得,她本就是女扮男装,要是被戳穿,可就是欺君之罪! “要不要给你说一门亲事呢?”皇帝慢条斯理地噙了一口茶,好像没有意识到跟前的人还跪着。 曲悠垂着头,不做声。 皇帝笑道:“曲悠啊曲悠,你瞒朕瞒得好呀!女扮男装,祸乱朝纲!” “皇上、您……”曲悠万万没想到项飞南这么阴险,竟然揭露了她的伪装!就在皇帝直接点破那一刹那,她心已经凉了半截…… 皇帝又说:“曲悠,明日朕就把你许配给项爱卿,你意下如何啊?” 曲悠愤恨地回过头,二人面色不善地对峙良久。 “皇上,若我执意不嫁呢?” 皇帝说道:“那只好杀你一个,以儆效尤了。” “民女想问一下为什么非得嫁给项大人?” 皇帝想了想:“如果你想嫁给其他人也未尝不可,总而言之,你呢,要么死要么嫁,就是不能离开雨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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