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苍蓝不争气地昏了不知多久，醒来的时候又在床上了。　　　　嗯，都是自己幻想的。　　　　不能这么躺着了，小青不是让参观她的回忆么，那就起来出去看戏吧，她一边轻轻揉着胸口，一边起床。今回看到锦被上的山茶花时竟然有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仙姑今日醒的真早。”一名窈窕的女子撩起帘子，端着一叠桂花糕和一壶糯米茶进到内里来。　　　　又是……　　　　小青你能不能有点创意。　　　　“仙姑，醒了就快些起来吧，今日贵女选秀，奴婢带您看看去。”　　　　哦？要去看别的戏了？正好，走吧。　　　　苍蓝理了理衣服，胸口的血像一朵盛开的山茶花，她微惊，伸手摸了摸。窈窕女子端着东西走到她的面前，笑吟吟地说请。苍蓝无奈，直接装作没有看见走开了去。　　　　忽而间她看到了这女子颈边的一颗痣，一个激灵，回头问道：“姑娘你是日前的小女童？”　　　　“嗯？仙姑问的是……哦，我自九岁起就照顾仙姑了，仙姑您应王的邀请一住就是好些年，我们都感激不尽呢。”　　　　什么？好些年？一昏昏了好些年？苍蓝惊了，应该不可能吧，应该是快进了吧这个时间条……没事没事没事，咱们慢慢来，慢慢来。她反复地安慰自己道。　　　　“嗯，走吧。”苍蓝故作平静地往门外走去。　　　　这一出门绕来绕去最后都是在岩洞里原地打转，而且还要对着虚空自顾自地做动作，苍蓝想想就觉得自己蠢。不过算了，眼不见心不烦，当自己真的在这里走了一遭吧。　　　　走了几步不知怎么地，苍蓝回头问了一嘴那窈窕女子叫什么名字。　　　　“回禀仙姑，奴婢堇青，仙姑可唤我小青。”　　　　！　　　　苍蓝听罢回身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犀利的目光射向她。　　　　“仙姑这是怎么了？”她怯怯的样子倒是从小到大都一点没变过。　　　　细观她的长相，柳眉杏眼瓜子脸，倒还真的有那么五六分与小青相像着，可是小青的长相又不是确切地如此。　　　　苍蓝用余光观察着周围，没有起丝毫变化，看来是自己太激动了，小青怎么可能这么大意地出现在自己身旁呢。　　　　“没什么事，只是今日觉得你，分外亲切。”苍蓝一把牵过小青，带着她往前走。　　　　“仙姑仙姑，您这样牵着奴婢真是折煞奴婢了，让奴婢自己走吧。”　　　　“仙姑仙姑，您走错了，这条长廊应当往右转。”　　　　苍蓝自顾自地紧紧抓着她，疾行如风。　　　　“哎呀，今天这太阳怎么升的啊，仙姑也大驾光临了呢！”辅一进这百花园，就听到了一声似嘲带讽的问候，苍蓝淡淡地往牡丹从中看去，是一个雍容艳丽的女子用手帕捂着嘴在笑着说话。　　　　她穿了苍蓝最不想看到的桃红色的礼服，移开眼，苍蓝往栀子花丛中走去，她边走边拼命地构想一张椅子，不是想什么就有什么吗，怎么椅子还不出现。　　　　“来人，给仙姑看座。”高座上一名贵气的女子发了话。　　　　不一会儿，两名宫女抬着一张霸气无比的长椅过来，放在了花丛中，然后她们又挪了挪花盆以免挡住椅子。　　　　哈哈哈，这个非常可以，想什么就有什么，就是出场方式逊色了点，就不能我一边想它就一边出现吗，那样多拉风。　　　　“出场方式有待改善。”苍蓝回头对牵着的堇青淡淡地说。　　　　堇青一头雾水，只得对苍蓝笑了笑。　　　　苍蓝往长椅上一坐，双腿一屈，直接斜躺了下去。　　　　一礼官高声宣读了半天什么乱五乱六的东西之后，终于从百花园正门一大串打扮也乱五乱六的女子，一个个端的是一副摇曳生姿的步伐。苍蓝看得眼花，默默地给自己揉了揉隐隐发痛的胸口。　　　　昏迷真是一剂良药，每次昏迷过后苍蓝的状态都大有改善，不过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只怕全都是假象。　　　　那些姑娘一个一个地上前给高座上的贵气女子细细观看，能留下的就赐一朵牡丹花，看不上的就给一个荷包让其回家。好一通繁文缛节。　　　　苍蓝等得都要睡过去了，那边才审完了三人，背后排着老长的一串莺莺燕燕。　　　　不行不行，我为什么要乖乖跟着剧情走，啰嗦如斯也是让人难以忍受，就不能来个人让这事儿有个直接的结果吗？苍蓝‘唰’地一下把腿放下长椅直起身来，准备绕几个圈回睡觉的那个屋子去打坐修炼。　　　　还未曾站起来，百花园一侧门便进来了两个拿着拂尘的人。　　　　“王上至！”喊完拿起拂尘对着空中“啪啪啪”地打了几下，退到一旁，从门口进来了那个朱红衣服的王。　　　　‘哗啦啦’一下跪倒了一大片人，苍蓝懵了一下，抬眸望向那个王，正好与那王投过来的目光相遇。　　　　苍蓝偏过头移开了视线，心里头念叨：看什么看，我想什么就是什么，你还想我给你下跪？　　　　“哈哈哈，仙姑也来凑热闹于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啊。”　　　　嗯，确实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也觉得这个热闹凑得挺有毛病的，她在心里回答。　　　　“既然仙姑在此，那繁文缛节就都省了吧，寡人亲自来选，仙姑坐镇气运必定是极好的。”那王几步走上高台，坐到了那贵气女子原本坐的地方，说了句平身。　　　　“王后不必拘礼，与寡人同坐便是。”那贵气女子连连谢恩，两名宫女赶快重新搬了个椅子过来放在一旁。　　　　大家都重回了自己座位之后，礼官叫了下一个女子上前来。　　　　“诶，不要再如此啰嗦了，所有人排成一排便是。”　　　　礼官闻言愣了一愣，但还是依言让姑娘们都排成了一排，这一排也一下子排了十排有余。　　　　这阵仗，我还是先回去吧…苍蓝拽了拽裙子要起身。　　　　堇青忽然拉了她一下，“仙姑再等一会儿就好，这样走了太过拂王上的面子。”　　　　苍蓝心念一动，止住了动作。　　　　只见那王看得飞速，一边看一边跟王后随手指了几个，然后便让礼官换人，苍蓝又躺了回去，这个效率到还能忍，那就再等等吧。　　　　很快，十几排秀女就上被浏览完了，礼官与皇后身边的宫女接洽了一番后，拿着一张纸开始念人。　　　　“一排第三位，二排第八位，三排第五位与第六位，四排……”　　　　不一会儿宣读完毕，开始赐牡丹。上百人的选秀，那王就这么随意看了看，仅留下了九位贵女。苍蓝一个一个看过去，这几个女子长得怎么都有点相像，这王的挑选水平怎么这么迷人。　　　　咦？等等，看了这么多张脸，怎么莫名地有股熟悉的感觉。　　　　电光火石间，苍蓝竟觉得他们都与小青有五六分相像！与自己身旁的堇青一样。　　　　这……　　　　苍蓝恍然间都快记不清小青长什么样了，她怀疑自己对于小青的记忆中可能是成魔以后出了差错。　　　　苍蓝淡淡地扫了一眼四座上的妃嫔，没有一个有什么别的表情。礼官又是一阵高声吟诵，王神色如常地离开了百花园，妃嫔们也一个个离开。　　　　不一会儿百花园就走得只剩苍蓝和堇青了。　　　　这里也还蛮清净的，那就直接在这里打坐调息吧，省得傻兮兮地又跟这儿原地打转几圈，然后感觉像回到了房屋里。　　　　苍蓝拍了拍堇青的肩膀，“你在这儿好好守着，有事儿叫我。”说完便盘起腿开始运气。　　　　运了一会儿气之后，顺畅了些许，但胸口的隐痛难消。　　　　“仙姑，王上来看您了。”　　　　苍蓝闻言慢慢地收回气息，缓缓睁开眼。　　　　那王满眼血丝地望着她，眼神中带了别样的情愫，他下巴上青色的胡渣为他添了几分沧桑。苍蓝被他瞧得莫名其妙，只淡淡地回望过去。　　　　“阿之最近修行得如何？”那王开口。　　　　阿之？什么东西，在叫自己？莫不是小青听到了自己嫌弃仙姑二字的心声？　　　　“阿之很喜欢这百花园吗？寡人陪你走一走可好？”　　　　苍蓝没有说话，但她毫无波澜的眼神已经表露出了拒绝之意。　　　　那王苦笑了一下，“阿之你总是这样不置一言呢。”　　　　“那阿之你修炼吧，我不打扰你了。”那凄苦的神色让苍蓝难以琢磨，他离开后堇青也没有回来。　　　　苍蓝闭上眼抓紧时间运气调息，这一回倒是很久都没有人来打扰了。一直到苍蓝运气提速了第四次后，她才被吵得睁开了眼，感觉倒是又好了很多。　　　　可是眼前的景象让她完全措手不及，她的拉风长椅没了，她如今正在一个木制的大笼子里面，外面是那群当时在刑场义愤填膺的人们。　　　　诶，自己好像也在刑场。　　　　外面的人一个比一个愤怒，还有人直接扔了一个臭鸡蛋过来，虽然心知这是假的，但苍蓝不想接受这种厌恶感，于是结了个小结界在四周，挡掉了飞来的各种东西。　　　　“无耻妖物！竟敢冒充仙人祸乱我王！死有余辜！”　　　　“对！道长！快放出你的三味真火烧了这个无耻的妖物！”　　　　“对对对！烧死她！烧死她！”　　　　苍蓝一偏头，看到了那个曾经出现过一面的道士，他满眼笑意地盯着苍蓝，让苍蓝忍不住轻轻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