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帷幕鲜红，灯光明亮。　　　　秦卷并不是第一次登上这样的舞台，作为一个曾经参加过奥运的选手，她也登上过更大的舞台，受到更多人的瞩目。　　　　但是，性命攸关的表演还是第一次。　　　　而且还不能表演她擅长的武术之类的，因为小百合说之前已经有过类似的表演，虽然不知道小百合是怎么知道表演过的项目，但他也没有欺骗她的理由。　　　　最终，和小百合商议之后，定下的是一般人无法完成的项目。　　　　“新人节目准备好了吗？请大声地报告给猫老师！”暹罗猫的小胡须一翘一翘地，优雅地转了个圈，前肢扶上矮矮的立式话筒。　　　　“准备好了，新人秦卷表演的节目是原地连续后空翻三十个！”　　　　“确实是从来没有过的节目，节目申请通过！”　　　　猫老师叫着通过的时候，周围传来一阵欢呼声，然而周围除了它还有秦卷、小百合之外根本没有别的观众，听了不知道从哪里广播放出来的欢呼声，只会让人毛骨悚然。　　　　无论如何，节目通过了，下面就是表演了。　　　　基础训练从来没有落下过的秦卷，即使在疗养院中，也坚持锻炼，前空翻后空翻，拉筋等等基础训练每天都要持续一个多小时。　　　　三十个后空翻并不在话下。　　　　趁着猫老师退下的空隙，秦卷压了压腿，松松筋骨。　　　　直至听到开始的叫唤声。　　　　一、二、三……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　　　　完成了！　　　　喘着气站在原地，秦卷抹了抹额头的细汗，内里的T恤也被汗渍粘了些在身上，她松开外套拉链，抖擞了两下衣领。　　　　“新人完成迎新大会欢迎式！欢迎正式成为动物园的常住居民！”猫老师尖细的声音宣布迎新大会的结果，那种令人不舒服的欢呼声再次从周围的广播里传出来。　　　　动物园，这里不是监狱吗，秦卷疑惑。　　　　走下舞台的秦卷，看到那雕花印物甚是美丽的陶瓷花盆里的植物，猛地窜出来变为两尾巨蛇，一摇一摆地游过来。　　　　“新人，进去吧。”它们似乎都在说话，声音却像是只有一个。对软体动物比较惧怕的秦卷，僵硬着身体进了大门，那两尾蛇像是在门上打了个结，将门紧紧地锁住。　　　　秦卷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这里的门锁直接就是这两条蛇。　　　　对面的猫老师，又开始用尖细的嗓音说话。　　　　“动物园生活规则公布！”　　　　“不可以食用观众投喂的食物！”　　　　“不可以食用观众投喂的食物！”　　　　“不可以食用观众投喂的食物！”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没了！”　　　　秦卷无语。　　　　她转过头想要向小百合询问事情，却发现小百合竟然将头发扎成了两个麻花辫后盘了起来，那身雪白的宽袍大袖的长衣服也脱下了，里面是紧身衣加一件小短裙。　　　　他的性别还是不太看得出来，胸平平的，喉结也是没有。秦卷努力控制自己的目光不要向小百合的下三路转移。　　　　“小百合，你也要表演？”她看到小百合伸展手臂做了几个优美的舞蹈动作。　　　　“唔，就跳个舞，动物园对我这种安分守己的成员没有硬性规定。”小百合轻飘飘地说道，他扭动了几下，身姿妖娆入蛇。　　　　接下来，秦卷有幸看到了小百合表演的舞蹈——钢管舞。　　　　那柔软又美丽的舞姿，看得秦卷都有些口干舌燥，她想着如果让她那些男同胞们看到，估计都要扑倒在小百合的超短裙下。　　　　舞蹈完毕，猫老师又出来走了个过场，灯光就倏地熄灭了，舞台也隐入了黑暗之中。　　　　“小百合，小百合……”秦卷靠在金属栏边，想要和小百合搭话。　　　　小百合换好衣服，又开始梳理他那一头的秀发。　　　　“嗯，什么事？”　　　　“这里，不是监狱吗？”　　　　“嘻嘻，监狱？你从哪里听说的？”小百合一边梳理秀发，一边把旁边一个瓶子里面的物质抹在头发上面。　　　　“就是关在这个铁笼里面，不是监狱吗？”秦卷疑惑道。　　　　“动物园，这里是动物园，不是监狱。不过，”小百合手上动作不停，“也可以算是监狱，这里是未成年公民服刑的地方。”　　　　“未成年公民服刑？我成年了啊。”　　　　“不是你，你看到刚刚的那些兔子了吗，估计是犯了什么罪，所以被交到这里服刑的，专门照顾你们这些珍贵的，动物。”　　　　“动物，我是动物？”秦卷震惊，原来自己连人都不是了，不过，这里真的不是幻觉吗，这么诡异。　　　　“是啊，没错。我要做头发护理了，你别打扰我。”小百合背过身去，将头发用毛巾层层包裹起来。　　　　“还有一个问题，不要吃观众投喂的食物是什么意思？”　　　　“你很快就会知道。”　　　　秦卷站在金属栏边，食物两个字不断在她脑海中盘旋，肚子咕噜咕噜地狂叫。　　　　没多久，从天花板的位置，开了个大洞，啪嗒掉下来一个巨大的袋子，然后洞口又合上了。　　　　袋子上面印着一个人类少女的形象，少女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得很开心的模样。另外还清楚地印着几个大字，成年动物饲养综合饲料。　　　　“……”饲料，莫非这就是这里的伙食供给？　　　　秦卷又翻转了一下袋子，后面清晰地印着配料表，里面还有肉、蛋、奶等等配料，另外还有营养成分表，能量、蛋白质、脂肪、碳水化合物、维生素等等的含量仔细地标注上了。　　　　而且还非常贴心地标注了食用天数，是三天的分量。　　　　那水呢，水怎么解决。　　　　“水？”听到秦卷的问题，小百合也有些不耐烦，“那边不是有盆子吗，自己到水龙头那里接一些喝就是了。洗澡的时候也可以直接喝，反正都是直饮水。”　　　　肚子实在饿得不行，秦卷直接拆开了动物饲料，伸手抓了一把，饲料是做成了圆圆小饼干的形状，颜色是浅咖啡色，闻上去还挺香的，她谨慎地吃了一口，发现味道不错。　　　　香脆鲜美，她一口气将一把都吃完了。　　　　吃完这么一小把之后，她发现她竟然已经饱了，还十分应景地打了个饱嗝。　　　　闲着也很无聊，她再次把饲料的袋子拿起来看，越看她越觉得这种袋子很像她以前在宠物店见过的……猫粮袋子。　　　　不过秦卷没有吃过猫粮，要不然她一定会发现，其实这玩意味道也和猫粮相差无几。　　　　用塑料盆子接了点水喝完后，秦卷又把饲料仔细地收好，还得吃三天，别受潮了，就不脆不好吃了。　　　　吃饱喝足没事干也挺没劲，她看到一边的小百合将头发用毛巾包好后就一直像是僧人一样打坐，一动也不动，想着他之前说不要打扰，秦卷也听话地没有再去吵她。　　　　等到食物消化得差不多，身体也有力气的时候，秦卷开始做仰卧起坐，做了一百个之后，又开始深蹲，原地跑跳等等训练，无论何时，身体不能放松。　　　　“咦，新来的动物，你们看，是个母的，还在拿大顶！”　　　　正在做训练秦卷猛地听到了金属栏外传来声音，正在倒立的秦卷，下意识地放下脚，看向金属栏外面。　　　　那是一群老鼠模样的生物，走过来时候叽叽喳喳，伸出爪子对秦卷指指点点。　　　　“是老鼠啊。”秦卷站在金属栏前，感叹了一句，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来的，不过老鼠她并不害怕，而且是这种类似宠物老鼠的类型。　　　　“我们才不是老鼠呢！我们是食蝗鼠！”一直个子特别小，几乎比秦卷脚还小一圈的小家伙尖声抗议道。　　　　“是啊，这次的动物真没礼貌，说我们是老鼠！”　　　　“可恶，人家才不是老鼠，人家是不怕毒物的食蝗鼠！”　　　　小食蝗鼠们叽叽喳喳地你一句我一句，冲着秦卷嚷嚷。　　　　秦卷看它们愤怒地蹦来蹦去地样子挺可爱，忍不住笑了起来，“抱歉，我孤陋寡闻，没有听说过食蝗鼠，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听好了，我们可是毒物克星，专门吃蜈蚣毒蜘蛛和毒蝎子的！可厉害了！”　　　　“我们吃完后，还会仰天长啸，这样坏蛋就不敢侵入我们的领地了！”　　　　“我们的牙齿可尖了！狼看到都要害怕！”　　　　“毒蛇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我曾经吃过一条眼镜蛇！”　　　　“我吃过银环蛇！”　　　　“我吃过竹叶青！”　　　　“你骗人，我们那里根本没有竹叶青！”　　　　“我吃过黑寡妇！”　　　　眼见着外面话题已经变成了吹牛大赛，秦卷干脆盘着腿坐下，听这群小老鼠吹牛，老实说，还挺有趣的。　　　　“吵死了，吹牛也该有个限度吧。”瓮声瓮气的音色在秦卷的耳边响起，和小老鼠们幼稚尖细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她下意识地将视线向外扫去。　　　　“唉？姐姐，那里有条大蛇！”一只小食蝗鼠哆嗦地两下。　　　　“笨蛋，那里有两条大蛇！”　　　　“比、比你更、更粗的大蛇，俺、俺都吃过……嗝、嗝！”小食蝗鼠吓得方言都冒出来了，甚至开始打嗝，嘴上还奶声奶气地不肯示弱。　　　　“他、他们不敢吃俺们的！”另一只小食蝗鼠也战战兢兢地开始后退，谁知道踩到了同伴的尾巴。　　　　“啊，你踩到俺的尾巴了！”　　　　“俺没有！”　　　　“俺的尾巴好痛！”　　　　“俺、俺带你去看医生！”　　　　呼啦瞬间，一群小食蝗鼠跑得一个都不剩。　　　　“喂，都是你吓唬他们，都跑了吧。”另一条青蛇开始说话了，它的声音同样瓮声瓮气的，只是音调比第一条碧蛇更低些，不细听的话，是无法分辨两条蛇声音不同的。　　　　“我只是看不起那群乡巴佬吹牛！你看最后，他们吓得土话都冒出来了！哈哈哈哈！”　　　　秦卷在一边听着两条蛇在搭话，觉得这些动物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不过想到小百合说的屠宰场，她还是心有余悸。　　　　这两条蛇在这里好像挺久了，说不定能打听到些消息。　　　　“蛇……先生，你们好，”秦卷结结巴巴地搭话，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蛇打断了。　　　　“蛇先生？真是失礼呢，我可不是什么先生，我是小姐！”青蛇扭了扭身子答道。　　　　“我也是小姐呢！”碧蛇不高兴地道。　　　　啊，它们好像不高兴了，要怎么套个近乎，对了之前来这里的时候，好像那个情节女工就是蛇，那竖瞳和嘶嘶的叫声到现在想起来都让秦卷不寒而栗。　　　　“我刚来这里的时候，看到过一个女性，”秦卷将清洁女工的模样形容了一下，“你们认识吗？”　　　　两条蛇瞬间安静了下来，它们一动不动地将蛇头对准了秦卷，金色的竖瞳锁定猎物似的锁定她，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秦卷不由得后退了好几步，这两条大蛇如果想要杀她的话易如反掌，直接钻进来咬上一口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