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是個由上古時期最初四部族形成的國家,所在位置環繞列國,北臨燕,東近齊,南靠楚、唐,西貼著趙國。為求在諸國中取得和平,世代與強國趙聯姻。所以我自小便與趙國訂有婚約。    纓天子五年    在我六歲的時候,被父親晉哀王硬生生的許配給了趙昕,是個大了我整整一歲的趙國王子。在還離不開父王母妃的時候,我與他,便被通知了未來的另一半。    七歲時,由於當時的他實在太想見我,便央求他的父王讓他搬到晉國來與我一同授與太學的課程。然而趙王起初並不同意,覺得這樣子很像是把兒子送去晉國做質子,到最後四王子趙朔和趙昕的母妃一同向趙王請求,這才答應讓他前往晉國。隨後我被通知接下來的兩年,要與趙昕一同度過。    在這兩年中,我們在一起嬉鬧、玩耍,我們成了最好的朋友,縱使我有無數的哥哥、姐姐,但仍是抵不上半個趙昕。雖然我未曾將他當作未婚夫看待,但在母親不在時他會照顧我,陪伴在我的身邊,他成了我生命中無可取代的存在。在這兩年中,是我人生最美好的時光。    兩年後,我已九歲,約定好的期限已至。他捨不得我,而我放不下他。我們已互相認同對方,我非他不嫁、他非我不娶。我們一齊許下約定,在我年滿十二歲時,他要回來娶我。我贈送了他一個玉耳環,期盼著我們再次相見的那一天。    他將耳環遞到我面前,笑著對我說道:“溫荷,為我戴上!”    他那暖暖一笑震盪了我內心的世界,令我有些莫名的歡喜:“恩,好啊!”    幫他戴上去後,更顯得英姿煥發,令我不由得內心激盪起來。    他望向我,從懷裡掏出一唐紅色、楓葉形狀的佩玉,並且將我的手掌打開,塞了進去:“這是我給你的離別禮,收下吧!希望你看著它能想起我。”    “恩,會的,我會想念你的,所以你一定也要想著我。”    “我一定會回來娶你的,等著我吧,溫荷。”他握緊我的雙手,認真的望著我,那與他年齡不相符的成熟感我仍是依稀記得。    內心深處的感動和想念在此刻溢於言表,或許我已經愛上他了也不一定,等待著那天的到來是現在我唯一的期盼。    那日,我在城牆上目送著他遠離而去。     在這三年之中,我出落成了大家閨秀,為世人所追求的對象。不斷的有貴族、士紳前來,甚至是異國的王子也追求我。但是他們皆被我以訂有婚約一腳踢開,而我知道,他一定會回來找我的。    ------晉內史 炤主中興卷一  ******    纓天子十六年,唐首都-桓    桓都的街坊,總是如此熱鬧卻又不雜亂,能見得唐國首都規劃之完善;城門的衛兵,治軍嚴謹,並無絲毫怠惰,可見唐軍紀之嚴格。    如今的唐國能成為與齊國、趙國相抗衡的強國,大多數的功勞皆應歸功於已年過半百的老唐王-李懷。他耗盡十年以上的政令、建設,再加之十年的執政、實行,才讓唐國百姓得到了今日的悠閒與富庶。    城門口,一齊國服飾的男子正等待著通行,他來到唐國不知所為何事,畢竟此地由於地緣關係,鮮少有齊國的旅人會遊玩到此處。    唐國商貿之中,由於李懷的改革,大致開放了各國間的貿易自由,成為了全九州內最為開放且具民主的城市首都。    然而,在這國際型大都市中,沒想到的是青樓成了唐國的觀光特色,是每個遊客的必經玩樂之所。此時的桓都以「五里一青樓,美女不用愁」一語道破了現狀,可謂是全九州的典範。    在眾多的青樓裡,為桓都三大青樓最為人津津樂道。末席為近幾年新建的青樓也是觀光客造訪最多的碧芙樓。此樓的特色在於華麗的樓宇吸引著人,柱子上的雕刻細細的勾勒出百花齊放的瞬間。外圍總計有八個柱子,每個柱子皆有著相應季節的花朵。自然而然的人們便被吸引進了碧芙樓去。此乃三大青樓之末席-碧芙樓也。    緊接著的,是位於碧芙樓的兩街外,以女樂師奏著樂器、歌者獻舞為聞名的三大青樓次席-醉塵樓。此樓不同於碧芙樓的豪闊,似是清閒淡雅的緻麗樓閣、小巧精美的樓內裝飾,點綴了層層疊起的亭臺風情,是文人雅士、王公貴族們的常見地。但最為人稱頌的卻非是此些如詩如畫的樓街景色,反倒是奏出那迫人心弦、憾人魂魄樂音之奇異樂師-慕妍,才是於此真正的目的地。此便是中席-醉塵樓也。    據傳,自立國以來,一直位於唐國頂尖青樓,即是人人口耳相傳的清薊館。沒有獨樹一格的華麗裝飾,更沒有誇張的人潮數量造訪。與醉塵樓相同,皆是以樂音震盪人心。而在清薊館裡頭,莫過於觀賞玩弄著九州中最好的琵琶-抱月琴的首席花魁璃姬-璃瑄的演奏。與慕妍並稱為閃耀於桓都的雙星。    三大青樓相互交織,歌舞著不同的樂章,令人神往。    有著大事即將來臨,唐國首都-桓都將會是這整件事的載體,亦是開端。    七夕前一禮拜,醉塵樓內    啜飲著新葉烏龍,細細品嚐那口感綿密、盪漾於嘴齒裡的桂花糕。那一遠從齊國前來之人在這廣大的桓都中,選擇了醉塵樓來作為自己旅遊的第一站。    位於二樓的他不同於其他人,只專心於品茶、食用甜點,以及看著那本手中有些泛黃的冊書。似乎打算將音樂當作背景音樂,來修身養性。    正當他將手中的冊書闔上,眼神望向那簾幕後的女子時。    同一時間。弦,錚錚的聲響彈起,環繞整層樓。那忽快忽慢、忽勁忽柔的弦聲好似行軍步調;是令人感到緊湊、緊繃的,卻又像極了馬匹沐浴在廣大草原中盡情的奔跑!    突然間,音色急轉直下,原本強烈而又威嚴的音調變成了溫柔婉轉的綿密音符,令在坐的人皆是愣住了自己的神情了。    在場觀樂之人皆一同望著弦聲所在之處,望向那一只四角綴有小巧楓葉形的潔白蟬翼薄紗,薄紗簾幕後被遮擋之人,其名為慕妍的女琴師。    霎時,凌羽妡才終於看清楚對她的演奏毫不在意之人模樣。    思考事物的表情、瀟灑的眼神、不輕易微笑的嘴角,是浮現在他臉上的模樣;身著一襲白衫,披一墨色外袍,髮上只有一黑色帶子作飾品。    這便是映入凌羽妡眼中他的模樣,不奢、不華,不喜、不怒。    此時,穿著一身白衣的公子正與這遠從齊國而來的男子談話,他手執花扇,以輕浮的口吻說道:“沒想到久居於齊國的蕭弗蕭公子竟會來唐遊玩,更妙的是你我居然是在青樓相遇的!”    蕭弗,是離愉在列國間的化名,但其實也不確定離愉二字是否為他真正名字。    離愉淡定對著他道:“此番前來是受世子所託,不和你陌辰貴公子鬧。”    “既然是世子的命令,那麼該不會唐國又要遭殃了吧...”他緊張的說完這一切,心裡開始為唐國的未來默哀。畢竟上次離愉的任務他非常清楚,其最後讓一整個國家滅亡,不耗一兵一卒,只派了離愉一人出馬。    “唐國不會遭殃,只不過是要脫胎換骨罷了。”一句話,便可知道他被交付的任務裡要求的結果,離愉眼前的陌辰盡只剩下了乾笑。    這一切的經過,皆入了凌羽妡的眼。雖然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但她卻莫名的想知曉有關這眼前的男子事情,哪怕是偷聽也好。    此時,奏樂聲再次響起,使得離愉再度進入沉思,一旁的陌辰覺得奇特卻也不在意的別過眼神,望著正在彈奏的慕妍方向去。    只聽屏後奏箏之女子越撥越快、越奏越勁!指法上變化的速度更是驚為天人,質地細密的音色有如水滴般輕巧的在水面上劃出一道漣漪,同時卻也是剛勁雄厚的音調,宛如作戰時進攻的擂鼓聲,令人聽了蕩氣迴腸、身心也隨之亢奮。    弦聲越奏越急、越來越勁。現場文人雅士們止不住的讚頌溢於言表,連陌辰也頻頻點頭表示滿意,卻唯獨離愉閉眼沉思,時不的時啜飲幾口茶。    離愉淡淡評道:“慕妍的樂音靜謐而勁,宛若冬季的長沙風至,吹襲著黃土。強烈的風侵蝕黃土大地,寂寞的樂音鼓動著觀眾內心世界”    隨著離愉的品評而起,陌辰一臉驚訝的看他,“你說的太玄、太妙了,再說一次給我聽聽!”    離愉道:“如果你能忍痛的將你所管轄的幫派交給我,我也不是不能考慮一下的。”    陌辰以不屑的眼光投向離愉,“就憑你也想插手江湖之事?你還是多歷練幾年再來吧!”他笑了笑後便再度專心觀樂。而離愉只說了一句“歷練...”之後,即沈於自身的思考世界裡去。    盪!一聲,弦音嘎然而止。徒留下現場觀眾的歡呼聲,除此也就沒其他了。醉塵樓裡,除了離愉外,全場觀眾皆是歡聲雷動。即便是樂師奏畢,凌羽妡仍是關注他倆的舉動,直至二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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