芽儿双手抱在胸前对她爹说道:“爹,你若答应了冯管事提的亲事休怪我不认你”    叔启贤仿佛不认识似的盯着芽儿,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从门后取来根棍往她身上招呼。    贾氏听着音不对,把女儿搂在怀里护住道:“有啥不能好好说,咋上来就打呢!”    叔启贤喝道:“你让开,我打死这个不认爹的”    贾氏只管护住女儿道:“要打先打我”    叔启贤气的颤着指头骂道:“你……你……个败家娘们,好好惯着她,惯的她无法无天,不认爹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大姐噗通一声跪下“爹,不怨妹妹,是我瞧不上钱家,要打打我”    “儿女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容得了你自己做主?”    “哪有做爹的把女儿嫁给个半死不活的人,你到底是不是亲爹?”芽儿喝道,气的叔启贤朝芽儿身上敲了两下,贾氏一把夺过棍子喝道:“芽儿,还不赶紧跪下给你爹认错”    芽儿知道硬来是不行的,腿一软跪在地上道:“爹若今日答应了冯管事相家,此事只怕更难推托,冯管事说他侄儿病的不厉害,可我打听到的说是钱家儿子是痨病,咳血咳了半个多月了,出气多进气少,是想诳了人家给他家儿子冲喜,爹真忍心把大姐嫁给那样的人?”    叔启贤不料钱家儿子病的这样厉害,冯管事敢瞒着他内侄的重病提亲,不过是看他依附于张记,他能拿捏的住自己,若不答应只怕粮铺的生意都做不下去,先前走的那些投机取巧的路子也断了,瞧瞧这一屋子大小七口人,他拿什么来养活,脸皱的跟苦瓜似的。    芽儿见叔启贤不答话反苦着脸,知道他是为以后的进货路子犯难,便道:“爹,路子断了咱可另想法,若是把大姐嫁了那样的人可是害了大姐一辈子,孰轻孰重爹不会分辨吗?我们以后都会孝顺爹爹,若爹没有儿子,我就招赘”,大姐上前道:“我们会好好孝顺爹娘的”    叔启贤有几分哭笑不得,本地风俗,女儿家招赘是要经一族人同意的,岂是你说招赘就招赘的,想想若把大姐嫁给钱家确实苦了这孩子,算了,他叔启贤还有几亩地呢,大不了回村种地,糊口总没问题。    当下扔了棍子去张记粮行给冯管事回话,说是昨日找道婆算了,大姐不宜早成亲,想托个一年半载再说。    冯管事听了黑了脸,挥手叫叔启贤出去,骂了句不识抬举。    叔启贤背了褡裢去乡下收粮,贾氏责怪了芽儿几句,芽儿正好有话要跟她娘说“娘,不管你咋看待大姐、二姐、三姐,她们和我、青儿总是一个爹生的,即使吃的穿的不如我,我也不能做叫人戳脊梁骨的事,娘也不能,你是我娘,我会敬你孝顺你,对三个姐姐,娘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行,回不回报无所谓”  贾氏知道她在城边的武馆学了几个字,没想到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又想起那时女儿说的要招赘,她的女儿虽有些愣,却是个有担当的人,不由的热泪盈眶,把女儿揽在怀里摸着她的头。    芽儿知道贾氏是被她说动了,出门的时候吩咐大姐今晚只做一种饭,大家一块吃,大姐问道:“那能行吗?”    “行,听我的没问题”    大姐惴惴不安的把饭端桌上,二姐三姐见只一种饭瞪大了眼,贾氏并不说话,坐下端了碗吃饭。    此时过了收粮的季节,叔启贤跑了几日只收上来几十斤粮,张记那里他不想触霉头,坐在铺子里发呆。    叔强捧了斗过来道:“大伯,你看看这斗怎么跟别家的不一样”    叔启贤只当这傻孩子是说他家的斗缺斤少两,昔阳城里有哪家粮铺不在斗上头做文章,只这点门道不能说给他小娃家听,便没有说话。    叔强急了道:“大伯,咱家的斗比别家装的粮多”    叔启贤不信,借来别家的斗一试果不其然,心想小五是个伙计不可能,叔强更不可能,只有常在铺子出入的芽儿能做出这种事,怒气冲冲的往后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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