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003  “哐”的一声,女孩头也没抬地逃回了屋内,留下外面四个大男孩面面相觑。  有人率先打破了沉默,“Dimash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又一个戏谑的男声,“没发现他们两个认识吗,怕是Dimash金屋藏娇吧?”  艳羡声起, “那姑娘可真可爱”   “比咱那儿的姑娘还可爱呢。”  “身材也是一级好啊,”  “像是超模啊”  ……  然而那个光顾着和同伴说话结果把人鼻子当门敲的罪魁祸首,在同伴们已经脑补了一本书的时候,还没回过神来。纵然男孩修养极好,深知此刻应该做的是静静地候在门外,等女孩出来,跟她道歉,但不可否认刚刚姑娘那一对羞红的耳尖确确实实是撩拨了自己的心弦,但这心动逸出口来却是 “真是像匹枣红色的小马啊。”  “Dimash你说什么?”  “没……”  “你们是不是走错了。”女孩再次推门而出。气恼与羞涩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丹凤眼里柔柔的光,嘴角浅浅的笑。米色的高领修身羊毛连衣裙,还有自然披落在肩上的栗色长发。窈窕的东方女孩特有的温婉、知性,无不为男孩们眼中增添了一抹亮色。  Dimash率先说: “非常抱歉。我们要去1012,呃,但是……” 说着竟委屈地看了一下女孩身后的门。  舒越转身一看,门牌号红底黑字的行楷“壹零壹叁”,应该是酒店为了迎春节,专门找人写的今中午才换上,笔法刚劲有力,口中的一句 “好字”就要说出来,又突然反应过来,好像这样不太地道。  “我带你们去吧。”175的舒越走在前面,身后跟着四个均高185+的帅小伙,这阵仗着实是亮瞎眼。  走在前面的舒越并不知道后面一帮人在偷偷议论她。假装镇定实则懵了的女孩此时才完全回过神来沉浸在刚刚尴尬的一幕里,脸上热意又增。天知道她今早回来累得不用说澡,脸都没洗就倒床上了,衣服也是脱得只剩下一件贴身的短吊带裙,她竟然就这样冲出去了,就这样冲出去了!天啊,为什么是他在外面,为什么呢?以后怎么见他,怎么教他啊?接着又低头看看,这衣服好,基本从脚到脖子都包的严严实实的,这下应该算是端庄了。殊不知,这端庄更像是旗袍佳人绰约的端庄并不比那贴身吊带裙逊色多少。    走着走着,三个大男孩拖着第四个一起放慢了脚步,在舒越后面用她听不懂的语言嘀嘀咕咕。  “Dimash,这姑娘到底是谁啊?”  “她让我想到了花样年华里的张曼玉,”  “不,比张曼玉还要年轻,还要温婉。”  “Dimash怎么感觉你在她面前有点紧张又有点憋屈,不是那种看着美女的紧张,像看着长辈那种。”  ……  “她是我外语老师, Sure。”  “哈哈哈哈。怪不得,怪不得。你也有今天。”  “什么意思?”男孩很诧异地询问。  “你从小到大的老师和同台的搭档都是你父母辈的,有的甚至是你父母的老师。你尊敬他们,感谢他们,但也是有点怕他们吧。怎么样,现在找了个这么年轻的老师,什么感觉?”  “对啊,时姚说她比咱们还小两岁呢。”男孩想到了舒越在帮他纠音时,一脸严肃甚至是严厉的表情,略委屈地瘪瘪嘴。  “天,竟然比我们还小。这个‘妹妹老师’的水平怎么样。”  “很棒。”开玩笑归开玩笑,男孩对舒越的外语水平专业素养没有任何质疑, “很专业。”   当一个力求在自己的专业里做到完美的人毫无保留地夸奖另一个人很专业时,那只能说明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人,都是追求极致的人。  也正因此,女孩娉婷的背影即便在很多年后依然是他们心中最亮的一抹瑰色。    “到了,” 眼前就是壹零壹贰,“你们进去吧,我们明天见。” 舒越转身欲走,男孩却突然拽住她的袖子,一脸歉意地说: “Sure,刚刚真的非常抱歉。”   “嗯,没事。” 话是这样说的,女孩却状似无意地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鼻子,余光瞥到男孩脸上歉意更浓,一双大眼睛满是懊悔,头都微微的耷拉下去,心里道:真的好可爱啊。刚要咯笑出声,门突然开了。  “小祖宗你可回来了,你接个人要这么久,还不让我跟着,你让人省点心啊。这位是……” 言漪在屋里等了快半个小时,这正要出门寻他,推开门就看见他们的小祖宗站在门口耷拉着脑袋,楚楚可怜的样子,刚噼里啪啦说了一顿,却发现这小祖宗竟然牵着个姑娘,外加身后三块人形背景板。他说是接家乡的兄弟,这兄弟还有女的?  舒越赶忙甩开男孩的手,回过身来,“言漪姐,我是舒越啊。”  “是舒越啊?你这是?”  “Dimash他们找错房间了,正好住的是我。我把他们带过来。”  “这都能找错,不是就在电梯边上吗?”  “我的也在电梯旁边,可能在一楼上错电梯了吧。”  “可是这上面不是写着。”回头一看“壹零壹贰”,“哈哈哈,又是这样。他呀,上次就……”  “上次?”舒越快速在脑海里搜寻,上次?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  虽然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但男孩看到言漪看了眼中文的门牌号后一副要回忆过去的表情,连忙大喊,“言漪。先让我们进去吧,朋友们都累了。”  “哦,好,快进来。舒越明天见啊。”  “明天见,言漪姐。” 言罢,又快速换成英文,对着正朝门里跨的男孩说,“下次分不清男女厕,不用在厕所外面熬着,直接进去看看就好,你这么帅,估计走错了也不会被打出来的。” 紧接着就听见屋里一阵大笑,夹杂着各种听不懂但肯定是调侃的语句。  舒越心情颇好,一扫被吵醒又差点被看光的阴霾,好想哼点小曲,但又怕跑调出糗,好不容易反将一军啊,于是便只是迈着欢快的小步子朝回走,像匹脱缰的小马。  “Wait!”男孩看着那匹步伐欢脱的小红马,声音低沉, “Sure,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吗?”  “没什么啊,回去继续睡觉吧。昨天太累了。”  “我有安排。这次两首连录,我想把第三首歌的英文提前练一下。”  “你第二首还没练呢。”  “第二首唱Opera2不用急着练。第三首本来也不急的,但是我现在觉得,非常急。Sure,help me.”   ——原来一脸无公害都是装的,都是装的。    “I’ll top the bill  I’ll over kill  I h□□e to find the will to carry on  On with the on with the show   Show……  The show must go on~”  未生于摇滚风靡的年代,未见过皇后乐队霸榜的盛况,更未体验过临终的歌者视乐为命的热爱。  但此时此刻,她清晰地感受到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痛斥着命运的无情,叫嚣着舞台的永恒,歌颂着音乐的无敌。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眼前这个年仅22岁的大男孩。  ——在你之前,我从未相信:有些人生来为王。    “Br□□o!”  “扎克色!” (哈萨克语 “好”)  “Well done!”   男孩子们跳起来击掌,互相勾着肩膀,满是赞叹。  “Sure,怎么样?” 迪玛希刚刚唱完脸上激动的红晕未消,一双大眼睛里也似有水光波动。  “Phenomenal!”对于天才为何要吝于赞美。  但是……  “My English” 男孩一脸期待,眼中水光潋滟。  “Terrible!”对于不足也绝不容许视而不见。  语毕,男孩眼里的光暗了,手也从好兄弟的肩膀上滑落下来,乖乖走到舒越身旁。身后几个损友在低声窃笑。  “真的这么差吗?”  “真的差,”一个“非常”就要说出来,又看见他耷拉着脑袋,低垂着眼皮的模样,实在不忍心,“但比我见过的很多人好多了。英语是可以慢慢练习的,急不上来。这次连录,时间这么赶,不能保证有多大进步,只能整体上稍微改善一下。我一会儿回去把注意的几个点写下来,我们到录音棚里见了编曲老师再一起慢慢改吧。好不好?”  舒越真的是在用哄侄子的口吻在哄这个身高191的儿童?!甚至比哄侄子还耐心。  “好。” 这颗低垂着的毛茸茸的脑袋,看得舒越真想摸一摸,小可怜。  “妹妹老师,你别看他装。他就爱对着人撒娇。”  “不过以前都是对长辈,年龄稍大的姐姐之类的,这次对着这么个比自己还小的大美女也撒娇。Dimash拿出点男子气概来!”  “哦,这样啊~” 现在想把他的头发揉乱了。  “拜波勒,……”刚刚还恹恹的大男孩,从沙发上弹起来,朝那帮损友叫嚷着跑过去。  “咳咳,那我先走了。” 舒越觉得在这儿看他们几个二十多岁的人玩四五岁的打闹游戏也没什么意思。  “好,那我们明天见。”言漪站起来说道。  “好,再见言漪姐,再见Dimash,再见……呃。”  “哦,我忘了介绍了。这位是党巴勒拜、□□汗、拜波勒。他们是我大学同学,特意来看我的。”  “谁来看你的,我们是来做交换生的。”  “哈哈,我是舒越。”还是习惯性的伸手,男孩们都绅士的轻轻回握。  ——那什么哈萨克的传统见面礼仪呢???  “原来你叫舒越,为什么Dimash叫你Sure?”  “原来只有他自己不会发音啊,我还以为是汉语和哈语相差太多。他叫Sure比较好发音。” 又是一阵哄笑。男孩的脚都快把地毯碾破了。    所以,舒越回房间干嘛了呢?废话,当然是睡觉。教学计划啥时候都可以写,但是她知道觉此时不睡,可能未来几天都没大有机会了。  果然从第二天开始,舒越就成了迪玛希的影子。倒不是说他们一直都在学发音,而是舒越需要保证,在迪玛希零碎的休息时间里,她必须在身边随时帮他纠音,又加上言漪知道舒越和他们住在一个宾馆,晚上那点可怜的休息时间里舒越也只能随叫随到。其余大部分的时间里,迪玛希都泡在录音棚里讨论编曲,练习发声;或者跑到摄影棚里拍照。一个工作狂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群工作狂。《歌手》节目里所有工作人员都跟打了鸡血一样,常常二十多个小时连轴转。于是可怜的齐勒和舒越也只能24小时待命,两人偶尔对视一眼也是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你的黑眼圈和我的黑眼圈交相辉映。这样熬了三四天后,舒越感觉身体快吃不消了。犹记得,大一那年暑假,舒越当志愿者也是连续忙了几天后,在接待一个外事贵宾时华丽的低血糖晕倒了,结局是被贵宾亲自送到了医院,院长在全院大会上点名“表扬”了她。从这之后,她只要去参加志愿活动就会在身上带巧克力或者小饼干之类的。谁能想到两年多后,她干个家教都能累成这副模样。于是她抽空去超市买了一大堆小面包什么的塞进了书包里,每天背着书包屁颠屁颠跟在迪玛希后面,搞得大家都打趣她像是迪玛希的学生。于是乎,迪玛希每次不好好学,跟她调皮捣蛋开玩笑撒娇,她就严肃而“甜甜”地喊他“迪老师”,他立马认真张嘴练发音,屡试不爽。  终于结束完最后一次彩排,歌手采访和花絮录制也结束了,迪玛希他们去了录音棚进行最后一次确认。歌手休息室里只剩下几个在收机器的摄影人员,待他们都走了,舒越悄悄溜进去,瘫在沙发上。估摸着迪玛希他们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能回来,精力耗尽的舒越靠在软软的沙发背上,眼皮越来越重,好舒服,好温暖,好温暖,好温,好……  于是,待迪玛希急匆匆地回来,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穿着宽大白毛衣的女孩缩在沙发的一角,一只胳膊搭在扶手上,头枕在上面,怀里还抱着一个抱枕。明明是超模的骨架,此时罩在那件毛长长的毛衣里,却是小小的一只,像是家里那只喵。出来这么久不知道柔珊有没有照顾好昂斯,他在家时毛茸茸的昂斯最喜欢窝在他怀里呼呼大睡而他就任劳任怨的给它顺毛。不知道,如果女孩也……  男孩一个激灵停止臆想,回过身去把挂衣架上的羽绒服拿下来,轻轻盖在女孩身上。舒越是黄种人,平常皮肤虽不如西方人那般雪白却是细腻的米白色似是上好的羊脂玉,而最近体力透支的厉害,一张脸可以算的上惨白了,卷翘的睫毛下也是乌青一片。迪玛希不由地感觉很愧疚,自己忙起来忘了吃饭睡觉倒是稀松平常,但是拖着人家一这么年轻的姑娘也这样,太过分了,而且人家一开始说是来兼职的,结果每天干好几个全职的活还没有半点怨言,他不由小声自语道“Dimash,你实在太过分。”  男孩靠在沙发的另一端,细细思考歌曲的所有细节。在录音棚里确认完自己独唱的部分,他本想抓紧回来再练练发音,就把经纪人和翻译都甩在后面善后。不过现在在难得安静的房间里听着舒越低低的熟睡声,感觉倒也不错。他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完全陌生的环境,完全陌生的语言,水土不服导致的身体不适等等因素,然而这些都不是他畏怠的理由,他知道他背负着什么,更知道他追逐着什么,他必须前进。七天前一役打响了开门红,明天Opera2后天The show must go on,他不确保能够延续辉煌,但最起码要做到问心无愧。所以,他转过头去看着熟睡的女孩——对不起了,Sure,一会儿还得把你叫醒。  困意是传染的。  时姚他们谈笑着推开门,一时都有点愣,只见男孩和女孩一人一个抱枕占据着沙发的两头,呼呼大睡。“把咱们都打发干活去了,他们俩倒是会偷懒。”  “让他们睡会儿吧,这周都累惨了。走我请你们去吃剁椒鱼头。”言漪一手拽着一个往门外走。  “好嘞,走走。”  “谢谢言漪姐。”  “他们两个还真挺配的。”  “别瞎说。干这一行的最忌讳这个了。”  “知道了,姐。咱一会儿给他们捎回点来吧。”  ……    竞演顺利进行,转眼到了年前的最后一个录制日。前方又是那个黑色的门,又是这群等在外面焦急的人,不同的是这次舒越终于切身理解了初次赛后,时姚他们喜极而泣的心情。昨晚的Opera2再次夺魁使得迪玛希一时名声大噪,虽然节目尚未正式播出,但观众们通过各种渠道已经得知他天赋异禀,对他本场表演寄予了厚望。也正是这样的厚望,使得舒越愈发难安。她深知迪玛希的英文水平还远远不够,恶补发音一周实际上也只是将他的水平提升到舒越能够听懂每一个单词。而舒越作为英专学生,连变态级别的印度英语都可以做到影子跟读,她的听力水平和那些来欣赏歌曲的中国观众根本不可相提并论。  又是最后一次推门而出的男孩,虽然眼中没有了前两次那种张狂的笑意,但整个人还是神采飞扬自信满满。舒越知道虽然未能折桂,但是探花及第不出意外应是探囊取物。果不其然,男孩伸了三个手指头摇了摇,第三名。时姚和言漪还有造型师再一次一拥而上,女孩本来也想上前的但是看到摄影师也凑过来,默默地退回原地,只是在那里站着,看他们抱着,笑着,闹着,眼里都是欣慰。就是那种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考上了名牌大学的欣慰。她抬手朝男孩挥了挥,示意先走了。  第三名虽然名次不理想但也是一个第一,这是迪玛希人生中的第一个第三名,同时也使得他的音乐观念第一次受到了很大的冲击,此刻他迫不及待地想和那个女孩分享,分享他的感受,分享他的收获。可是那个女孩竟又一次朝他挥一挥手就走了,他拍了拍怀里的经纪人和化妆师,又一次迈开大长腿把摄影师甩在了身后。  “Sure, wait, wait”在一个拐角,男孩追上了女孩。  “gratulations. 第三名也很棒,你知道你的发音确实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也是我方法不对,我们下次再一起努力啊。” 女孩抬着头看着他巧笑倩兮。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男孩这次说的是中文,真挚得过分。  舒越的丹凤眼又一次瞪成了杏眼,而下一秒就被男孩拥在了怀里,还是那么温暖,舒越第一次觉得  ——哈萨克族的传统礼仪倒也不赖  ————————————————分割线——————————————————-    “喂,哥,你都失踪一个多星期了,该回来了吧。”女孩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翻着本《经济学人》。  “嗯嗯,我在往长沙的火车上。怎么样舒老师,这星期过得怎么样。”  “好啊,不能再好了。你知道我这星期一共睡了多久吗?……那个外国歌手简直不是人啊,我之前以为你就够工作狂了,结果简直了……他的精力体力真的是变态级别的啊……”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舒越终于把这一周的怨气撒完了。  男人在电话那头揉揉太阳穴, “那我们不干了吧。” 这个自己从小即当妹妹又当女儿养起来的公主,虽然大部分时候娇气十足,但是对人许下诺言必当不辞辛苦。  果然,电话那头再一次炸毛,“那怎么可以,我们已经答应人家了。虽然那小伙子确实是变态级别的工作狂,但是他人真的不错,待人亲近友善,也没有明星架子,关键是他的歌唱水平简直是大师级的啊。我真的没有见过比他唱的还好的歌手。……而且他还帅。”  男人听了一大堆,不禁感慨果然是考研考理科方向的,重点都在最后,“我们后天就得回北京了。”  舒越一愣,“这么急?那我这家教?”  “你们年前的部分不是都录完了?”  “嗯嗯,好。年后再教应该也来得及。”心细如舒越,试探性地问道,“哥,是不是那边几家公司谈的不顺利不是我整理的资料有问题吧?”  “确实有点问题,你整理的很好,是我需要回去再找一些材料。不过问题不大,年后再去一次就好。”  “好,年后我陪你去。”  “嗯嗯,这次去上海是杨淼和刘懿陪着我去的。你来北京正好认识一下,他们是C大的研二在校生,专业和你考的相仿,正好让他们帮你复习复试科目。”  “不好吧?”舒越其实很内向,比较排斥私下见生人。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在宾馆好好休息,我们晚上见。”  “好。拜拜。”想到后天起一个多星期里,都见不到那个帅帅的外国小伙子了,舒越有点怅然。  “Sure!”看到女孩终于把手机放下,迪玛希忙绕到她身旁。他其实在她身后站着好久了,从她说他变态工作狂开始,当然他听不懂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有人打电话都“张牙舞爪”的好可爱。那语气应该是跟熟人打电话,他还从没见过她那样眉飞色舞的样子,整个人都灵动飞扬,和平常见到的她完全不同。平常的她是那样温婉而又有点疏离,开玩笑的语气都礼貌而克制。  ——真的好想成为她的朋友啊。  “Hi,Dimash. 下首歌你想唱什么?”  “还没想好。你休息过来了吗?”  “还好吧。”  “我有时候忙起来就……” 男孩又低着头别开女孩的目光, “你最近辛苦了。”  “大家都很辛苦,你也很辛苦,”,辛苦的让人心疼,“不过结果是好的,这就够了。”  “Wele to Kazakhstan! 我请你吃好吃的,骑马,训鹰。”  女孩看着他的目光也变的辽远,哈萨克斯坦——遥远的内陆国,年轻的国度,骏马的故乡,金雕的圣地。一方水土,一方人杰,难怪迪玛希如此朝气蓬勃,洒脱自由。  “好啊。”如果到时你还能记得我, “我后天要去北京了。估计要过了中国旧历新年才能回来,你的下首歌可能要多麻烦齐勒和言漪姐了。”  “啊?” 迪玛希竟有一瞬间的慌乱,他初来乍到,身边亲近的人就那么几个,他-----不舍, “我本来还想这场赛完了我们可以一起去逛逛长沙呢!”  “你那几个好兄弟呢?”  “你见到他们的隔天,他们就回阿斯塔纳了。”男孩低下头撅撅着嘴满是失落。  “怪不得后来没再见。中国的学校都放寒假了。没关系,还有齐勒。” 齐勒是万能的。  “两个男人……都没有美女陪着。” 他又在开玩笑了,低着头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舒越虽觉好笑,脸上却也一热,这人,看起来没事撒个娇啥的软萌易推倒,结果还是草原来的钢管直男啊。  “我说了,你这么帅,进错厕所都不会被打,逛个街肯定很多美女排着队等着任君挑选。”  “Sure!”又是那种低沉的声音。  舒越见状站起来撒腿就跑。  两个二十岁的人,玩着三四岁的追打游戏,庆祝他们虽不单纯但却无比真诚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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