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工作室里,Wilson和磨蹭了半天不出所料再次迟到的迪玛希,并排坐在电脑前听本轮比赛的几首待选曲。  “嗯,最后一首歌是你自己作曲的?”  “是的,我十七岁那年作的曲。”  “十七岁?后期编曲也是你自己吗?”  “主要是我,当然我的父亲和老师也提了不少宝贵的建议。”  “真是英雄出少年。”男人语气里满是赞叹。  “谢谢。那您觉得这次唱这首可以吗?”  “我个人觉得这次可能《天亮了》会更好。毕竟你上一首就是哈语歌,从中国观众的角度来看,本轮演唱中文歌可能显得更有诚意。”  “说得对。”迪玛希垂着眼显得有点失望。  “怎么了?这么想唱《难忘的一天》?”看着身边像丢了糖果的小朋友一样难过的男孩,打趣道,“这首歌好像是跟姑娘表白的歌啊,你是想给谁唱啊,哈哈。”  “啊?没有,是我的歌迷经常在网络上留言想听这个。”男孩心虚地看着别处,脸上染了一层不易察觉的绯红。实际上也是想唱给她听啊。  他这次回家过节,偶尔听到来中国见过他的好友私下跟其他人形容舒越时,那赞慕的语气,还带点遐想的调侃。又想想,那天见到的那位刘助理。看来自己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他暗下决心必须马上表白,最好能在女孩身上烙上迪玛希库达依别列根所有。结果,这一腔热血冲动被那三四十个打不通的电话浇地哇凉哇凉的转为了深深的恐惧。亟不可待地赶回来,看到女孩还在的一瞬间,他的心终于安下来,觉得她还在就好,能陪着自己就好,表白什么的可以先缓一缓。突如其来的高烧虽是耽误了唱歌,他却得到机会再次明确了舒越的心意。他们会成为最般配的情侣,互相扶持,互相理解,互相照顾,就像哥哥嫂子那样。早上醒来看到一旁酣睡的女孩,恬美的睡颜,温暖的呼吸拂在脸上,也拂到心上,像是猫爪子挠地他蠢蠢欲动,自己和女孩未婚同床的做法已经违背了zj礼数,他给自己鼓劲等她醒过来必须表白。结果女孩醒过来愣了会儿,立马躲得他远远的,他临走时走上前想抱抱她,她也惊恐地往后退。他心里苦笑一声,看来果真如她所说,中国女孩确是内敛、含蓄的,看来表白大计还需一步一步慢慢来。本想着,这次可以唱《难忘的一天》当作是献给她的歌。现在又泡汤了。他的表白之路怎么就这么坎坷呢?  Wilson看着男孩的样子淡笑不语,谁还没年轻过,自然懂得一二,“你可以下一轮或者下下轮唱,拜托翻译老师帮你把部分歌词翻译成汉语,这样观众也能更好地理解这首歌的意蕴。”   “对呀。”男孩表情瞬间亮起来,自己唱哈语,舒越也听不懂,唱中文岂不是更能打动她。  “就是你这个《天亮了》的发音吧,嗯,可能还需要改进一下。拜托你那位漂亮的外语老师,带着你读几遍就行。对了,今天怎么没看见她,她之前不是都跟你的小跟班似的。”  “她今晨太累了,在宾馆补觉。” 迪玛希唇角带笑顺着回答道,结果过了半晌还没听见齐勒翻译。  男孩反应过来惊恐地看着齐勒,Wilson则是好奇地看着他,齐勒也心虚地看着别处,“呃,舒越今天有事,有事。”要不要这样,还没在一起就整天撒狗粮,自己还要屁颠屁颠地跟他们身后打圆场。  “哦,这样。我听你嗓子有点哑,听你经纪人说你病了,要好好保重身体。要不对声带损伤很大。声带是歌手的生命啊。” Wilson真的很喜欢这个天才小伙子 ,在他身上经常能看到年轻的自己,对音乐如痴如狂,拼尽所有。  “谢谢您。”男孩真挚地说道。  “《天亮了》这首歌,副歌部分我想作几个改动……”  ……  “齐勒,麻烦你开一下窗吧,有点闷。”  “你以前唱的这个版本里的爬音很惊艳,但是你的嗓子现在完成起来有困难,我觉得我们可以作一下调整……”  ……  “十二点了,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Wilson问男孩。  “您先去吧,我再把刚刚改的几个地方顺一遍。”   “好吧,你也快看看去吃饭,身体最要紧。”   “好的,谢谢您。”迪玛希侧身对齐勒说,“你也先去吃饭吧,帮我捎回点来就行。”    他看了会儿改动的谱子,试着哼了几遍,又作了几个改动的标记。四下看看,总感觉房间里缺点什么。缺了口渴时适时递过来的温热的牛奶,缺了胃不舒服时适时的轻轻按摩,缺了肚子饿时适时送过来的小面包——其实就是缺了一个她。   自嘲地笑笑,“迪玛希啊,你真是没救了。”   又有点可怜地说,“Sure也不在,我都没法抱着她补觉了。”   不过,男孩因为早上的感冒药,最终还是窝在沙发上睡过去了。他做了个甜蜜的梦,在风雪交加的阿斯塔纳,他搂着舒越走在街头,不时有人认出他,过来找他合影,他自豪地跟他们介绍女孩是他的女朋友,梦里虽然冻得发抖,但是心里却很暖很暖。     早上迪玛希前脚离开,舒越后脚就瘫回床上,准备养足精神好继续制作礼物。结果闭上眼,脑子里全是刚刚男孩黑亮的眼睛,盖着的被子全是男孩身上温暖的气息。她还是不能接受她竟然和一个成年男性同床共枕了,虽然这个人是她喜欢的男孩。那种惊恐又夹杂着丝丝甜蜜的情愫萦绕在胸口实在是堵得慌。索性把被子踹到一边,拿出绣撑,细小的银针上下穿飞,又是一条精致的花边。  “古力古力有点萌……”   她今天真的非常不待见手机,   “Zoe姐,你好。有什么事吗?”   “哦,好的。是发到我的邮箱里了是吗” 她打开好久不用的笔记本,“收到了。谢谢。很抱歉,我最近忙着准备复试很少看邮箱。”   “见到了。还不错。长得很帅和当下大火的小鲜肉与众不同的帅,很阳光,很正派。”  “我会看的,我过几天再给你反馈可以吗?好的,辛苦了。再见。”   打开文档,“《侦案之都市佳人》导演版DVD” 子文件是 “主演叶鸿煊cut”   “拍的好快,上次见面时他还说没拍完。”不过她现在可没时间看这个,她得先把礼物做完。合上电脑前,她去看了眼停更两周的文档 “哈萨克斯坦大学生的外语互动教学” ,再次更名为“迪玛希的个人教学档案”。   改完关了电脑,拾起绣撑继续奋斗。  各色丝线在空中拉出美丽的轨迹,在浅蓝绸布上相互穿插叠加。待女孩绣完最后一个针脚竟然已经是华灯初上。她如释重负得从床上站起来伸伸懒腰跳了几下,准备出去大吃一顿,“古力古力有点萌……”手机铃声又不合时宜得响起。  “喂,”她哀怨地接起电话。  “齐勒啊怎么了?”  “什么?他又发烧了?更严重了?”她猛地坐直。  “你再说一遍!”握着手机的骨节愈发用力清晰可见。  “失声……”  “啪”电话掉到床面上,听筒里只传来齐勒的声音,“我们在市中心医院……你看看你方便就过来一下……他可能希望你陪着……”    失声对一个歌手来说意味着什么,没有别的答案,就是灭顶之灾。  不过当时的他们应当庆幸这次的失声只持续了不到两天。  而后来的那次失声……毁掉了一切。  注:  要写到迪老师打封闭了,心痛。。。。  还是心痛。。。。    舒老师快离开了,他们的关系也快明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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