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程皓觉得这两女的都真有问题，罗钥那天晚上被侍从带回来已经喝的烂醉如泥，好在有女侍从照顾，也不需要自己出于各种理由伺候了；这时他真想说‘有钱好啊’，什么都能让别人伺候自己了。　　而等到晚上快到凌晨时分，黎懿归来，一回来就去厕所吐了。　　程皓听到声音，起身出来看，只见黎懿脸色惨白，嘴唇都发青了，又从洗手间出来“你们美国公司开会还通宵连白天。”他今天问过罗钥，黎懿从这件套房离开，到现在回来，差不多已经要三十几个小时了。　　罗钥昨天喝醉了，今天精神也不好，但今天一天还是恢复了些，听到声响也出来了，看见黎懿这样“你怎么了？喝酒喝多了？我给你弄热茶。”　　“罗小姐，可以麻烦你给她熬点粥吗？冰箱里材料都有。”俞晁已经事先让酒店准备了“黎总，已经三十个小时没有吃过东西了。”　　刚到洛杉矶就前往测试地点，疲惫、饥饿、寒冷、狭小空间，他们就是想看她在极端的情况下表现出的肢体动作和意识形态情况。　　程皓更觉得异常“什么会啊，吸血鬼公司的，开会就停不了，也不给吃东西？”　　“哦，好。”罗钥立刻去准备，这里有私人厨房，她看过，双门大冰箱里什么都有。　　程皓边说也边给她倒了一杯热水，酒店本不提供，但他们入住后，管家就让人一直在这里备上热水，估计也是俞晁事先说过。　　黎懿接过“谢谢。”　　程皓觉得她冷的有些不正常，洛杉矶四季大都是气候温暖，阳光普照的，时间久了你都会很烦加州的太阳，大部分时间这里的人都只穿一件单衣即可，有些地方室内空调是开的冷，可她就好像是冰窖里出来的“你去阿拉斯加了？”　　黎懿突然抱住他，将自己的身体完全熨帖在程皓身上“冻死你丫的，啰里啰嗦的吵死人了。”　　俞晁没忍住，一下憋笑。　　程皓却突然心里疼痛：她到底遭遇了什么？为什么要遭遇这种事？从她的身体传来的冰冷就好像千万的冰刺，看她和俞晁的反应应该是知道面对的是什么，是什么让她不反抗的承认？“要不要先洗个热水澡，女孩子不该受冻，这么凉，感冒怎么办？”　　“已经安排好了。”俞晁自然知会了酒店。　　黎懿看见程皓没惊吓反而是眉头紧蹙，无趣的放开了他，起身“我还是想喝点粥……”　　“罗钥，粥好了吗？”程皓比谁都快的起身，走向厨房“不要太厚，要薄的那种啊。”　　俞晁走到黎懿耳边“他，心疼你。”　　黎懿侧眸“远远不够！”　　半个小时后。　　罗钥陪着黎懿去桑拿、洗浴、按摩。　　俞晁站在总套庭院的游泳池边抽烟，抬头是美国的夜空。　　程皓也走出来，走到他身边。　　俞晁给他一根，程皓拒绝。　　程皓看了一眼俞晁“洛杉矶是美国禁烟最严的地方。”　　“快没了。”俞晁手里的香烟快抽完了。　　程皓和他并排站着，但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总套这漂亮的庭院。　　“是为了她亲哥。”俞晁抽了最后一口，然后熄灭了。　　程皓这才转头“她亲哥？不是说，去世了吗？”　　“去世了也是她亲哥。”俞晁淡然的说了这句话，转回屋内。　　程皓站在原地：亲哥？冰窖？她把她亲哥的尸体放在了洛杉矶的什么医学冰库里？咦，细思极恐啊。打了个冷颤，也赶紧回灯光通明的屋内。　　翌日上午十点　　昨日黎懿凌晨回来的事一闹，他们都起的有些晚了。　　四人一起吃早饭。　　“派对？”罗钥拿着吐司“不是，干吗要我陪你去？我又不懂这些。”当时和宋宁宇交往的时候就经常被迫陪他参加这种应酬，其实自己很不喜欢“程皓不是在嘛，还有俞晁。”　　“这次沃克公司的派对很多与其合作的人都被邀请了。”黎懿喝了口牛奶“我带程皓去被家里人知道肯定要误会，带你去就不一样了，他们知道我带你出来散心，不会误会你我百年好合。”　　罗钥看看俞晁。　　俞晁做了个抱歉的耸肩“不好意思，我下午也有些事；其实那个说是派对但没那么正规，就是在沃克公司租的酒店花园里办的一个商业派对，美国人相信商业派对能促进员工在处理重要事务上的士气，从而提升工作效率，产生更高的生产力。”　　罗钥看看那张请柬“好吧，但我没有那样的衣服。”　　“她既然提了还会让你没衣服穿啊。”程皓狠狠咬了口三明治。　　罗钥将请柬将烫手山芋扔他手边“那你去。”　　程皓斜眸“她邀请的又不是我！不去！”　　“去玩派对，我们去拉斯维加斯吧，好好玩它一天。”黎懿没理会程皓的斜眼。　　罗钥和程皓看向提出此意见的黎懿，又各自对视“去！”　　……　　派对。　　罗钥穿着女士西装，黎懿则是一身颜色繁杂却制作精良的小礼服，一起出现在派对上。　　相对罗钥的拘束，黎懿则似乎是如鱼得水，与人say嗨，然后看似亲昵的贴脸，然后愉快的交谈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比如对方非常吃惊她回来，问她是时候来的，要待几天，诸如之类的；这让罗钥的确对她刮目，毕竟美国并不是她的业务方向，没想到她还是认识不少人。　　“嗨，Katelyn。”一位中年白人男士带着气质很好的白人女子走来“好久不见。”看起来就是夫妻。　　“是，很久没见，Buuren先生，Buuren夫人。”黎懿微笑“很高兴来到这里。”　　Buuren夫人也微笑颔首“亲爱的，你气色看来不好啊，是不是北京那个霾依然还是严重？”　　“没有，我离开北京的时候身体还很好，是来到洛杉矶才突然感觉身体不适，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水土不服了，应该不会啊，毕竟我在这里也住了好久；难道是洛杉矶水质发生了什么变化？”黎懿做出很苦闷的表情。　　罗钥这才隐隐感觉出那位气质很好的白人夫人是在微笑，在也同时目光倨傲。　　Buuren先生还是似乎很客气“你还是保重身体，实在不行就去医院看看，美国有很多好医生。”　　“我知道，我已经预约了针灸。”黎懿这慌说的理所当然“拔个火罐就好了，药吃多了对身体总是负担。”　　罗钥瞅瞅黎懿：厉害。　　“这位是你的女朋友？”Buuren先生将话题转移“是位漂亮的小姐。”　　“是，我的好朋友，前些日子遇到些事，她有假期我有飞机，带她来美国度个假。”黎懿给他们介绍“罗钥，这是Buuren先生和太太。”　　“你好。”罗钥发觉这对白人夫妻话里话外都有想贬低中国的意思，所以只是稍稍微笑。　　“那你们自便。”Buuren先生没能在黎懿这里讨到好处，借故离开。　　黎懿和罗钥一起微笑。　　罗钥轻声问“他们不是你公司客户？”　　“应该说他们想成为我们合作伙伴。”黎懿拿了香槟，一人一杯。　　罗钥接过香槟“就这样的态度？”还想合作？　　“白人可笑的自尊心，又害怕日益强大的中国，倨傲的他们要学习平等合作就好像是让他们学习卑躬屈膝。”黎懿笑着回答，目光却停在了另一处。　　罗钥见她目光看着那边“怎么了？”也看向她目光落点，然后一下她愣住了——宋宁宇。　　他身边站立着一位正和别人说话的女士，罗钥还看不清那女士的脸，但从站姿和仪态来看，是位很有风范的女子。　　宋宁宇完全惊呆了，哪怕他是伪装老手，也被吓着了，明明前一天罗钥给自己打电话时还说她想自己了，没想到会在公司老总的派对上看见她，但看见黎懿的时候宋宁宇明白罗钥早来了。　　“宁宇，怎么了？”宋太太转头看丈夫有些发怔。　　宋宁宇回神“没事，突然看见北京的一位黎总，有些意外。”　　宋太太顾瑶听了这话也去看，看见不远处站着两位年轻的华人女孩，一人是西装打扮，一人是小礼服，两人是不同风格，但总体来说小礼服女孩比那西装女孩更多的女性化，也漂亮的多；她含笑的不由看看丈夫。　　宋宁宇闪避了妻子目光，扶住她腰，走向罗钥和黎懿：他先发制人，化被动为主动，如果说罗钥早来了，她没有来家里闹，那么这种场合上更不会丢脸。　　“黎总，很意外能在这里见到您。”宋宁宇一手扶着太太，一手伸向黎懿。　　黎懿微笑与之握手“是挺意外的，你好，宋先生；嗯，这位是？女朋友？好漂亮。”她都有些意外了，刚才看见这位是宋太太转头过来，她突然发现在程皓的调查报告里有她的照片，顾瑶，程皓暗恋的女神，医学院的校花，毕业后就远嫁美国；因为她没有查宋宁宇的事，所以他的太太是谁还真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这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也好小。　　“这位是我太太，顾瑶。”宋宁宇介绍时目光瞥了下罗钥，又转回黎懿身上。　　黎懿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立刻向顾瑶伸手“哦，恭喜恭喜，恭喜两位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顾瑶握住了黎懿的说，但被黎懿的话缓了一下自己的话语：新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