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在A市待了四天就回去了,本来就是因为公事才来,所以也可以算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待在景熹家的这几天,她总算是把关于陆知舟的所有事情给问了个清楚,更不要说景熹的身边还有个更加八卦的安心了。两人碰到一起,联合着起来,简直恨不得把景熹祖宗八代的事情都逼问清楚,就连两人一起去了几次健身房,又一起健过几次身都问了一遍。    陆知舟办卡的健身房是半私密的会员制健身房,没有太多的人,却什么设备都齐全,如果不是他带着景熹过去,景熹一个人肯定会找不到。  在那里办了卡,景熹每回都是掐着陆知舟会去的时间跟着一起过去,就连健身房的私教都说两人每回都是一前一后的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约好的。    “小熹,有个离婚的案子当事人要你来接手。”    安心推开她办公室的门走进来说道,景熹皱了皱眉,低头把文件放在一边。    “离婚不是一向你来接手吗?”    事务所分工很明确,离婚的案子大多数都是安心来办,冷不丁的有人要她接这种案子,景熹也觉得意外。    “她说是别人介绍的,一定要找你。”  “人呢?”  “在隔壁的会议室。”  “我知道了,你跟我一起过去吧。”    两人一起去了隔壁的会议室,推开门后就看见了个年轻的女人独自坐在那里,脸上戴了副墨镜,遮住了一半的脸。    “我只要景熹来接我的案子。”    女人把墨镜取下来,妩媚的双眸里闪过了几分不满。    “这是我们事务所的安律师,专门负责接办离婚的案子。”    景熹这样说了一句,女人才没有再多为难她们两个。    “这是我准备的资料,我要告我的老公。”  “因为离婚后财产的问题吗?”    景熹低头翻文件,原来这个女人叫张雪,今年才28岁。景熹翻了几下剩下的几页文件,几张照片从底下滑了出来。    “我要告他婚内出轨,家暴还有□□。”  “……”  “……”    安心和景熹都是一愣。虽然做律师后接手过不少奇奇怪怪的案子,可是像这个这么诡异的,还是第一次。    “那些照片是家暴的证据,文件夹里面有医院的验伤报告。”    安心仔细的看了一下验伤报告和照片,然后微微的皱起了眉。    “张小姐,我希望您和我们说案子的细节的时候,能够全部说真话。”    景熹看了一眼安心,对于当事人的话,律师本不该怀疑的,可是安心忽然这么问,莫非是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说的都是真话。”被安心质疑后的张雪只拿出了墨镜戴上,语气也硬邦邦的。  “这些资料我会看的,不过我建议,先联系你先生和对方的律师见一面,如果可以私下解决的话自然更好,不能的话我们再到法庭上解决。”    景熹把文件合起来,看着不愿意多说的女人态度温和的补充了一句。    “我已经约好了,明天下午两点半,就在你们的事务所见面。”  “这样更好,我看完资料后会和您联系。”  “嗯。”    张雪站起来,要走出会议室的时候回头拉下墨镜瞪了一眼安心。    “还有……”她把墨镜取下来拿在手里,有些不太礼貌的指着安心开口。“我不希望明天她在场。”  “……”景熹皱眉,“好。”    看着张雪离开后,景熹才又翻开了文件夹,拿起照片仔细的又看了几眼。    “为什么会忽然说那句话?”  “没什么,直觉她有事情隐瞒。”    安心耸肩,对张雪刚才嚣张的态度好像丝毫不在意一样。    “那就查查吧,看看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  “嗯,明天你见对方律师,我出去跑跑。”  “好。”    明确的分工后,景熹才拿起了文件和照片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她仔细的看了一遍验伤报告和离婚协议的内容,也觉得有很多的地方都透着诡异。    …… …… ……    下午一点钟,张雪就提前过来了,在景熹身边坐下后,还和她说了别的细枝末节。景熹一边听她说着,一边做着记录,两点半的时候,张雪的老公和对方律师就准时出现了。  可是看到对方和律师后,景熹有些愣了。    张雪的老公是个很斯文得体的男人,身上的白衬衣被熨烫得整整齐齐,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温和的气息,尤其是加上那副无框的金边眼镜,更是显得儒雅。  而对方的律师是景熹熟得不能再熟的人,陆知舟拉开椅子坐下来,工作的时候,整个人气场强大又冷肃。    那个男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做出家暴和婚内□□的事情的人,但有句老话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景熹没再去多想些什么,又和对方为了许多其他的细节。  两人说的话一比对,景熹发现双方各执一词,虽然他承认了出轨,可是对家暴和婚内□□的事情直接就否认了,说他根本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我的当事人提供了医院的验伤报告,医生确诊她身上有不同程度的伤痕,也都是暴力所致。关于这一点,我并不认为她是在说谎。”    景熹把照片和医院出的报告推过去,陆知舟低头看了眼照片,双眉微挑,抬眸看了眼身边的人。    “我说景律师……”张雪的老公温明有些奇怪的看着景熹,斯文俊秀的脸上神色有些莫测。“你是不是没有结婚?或者说……没有男朋友?”    景熹直接皱眉,眼里闪过了几分不悦,眉目间的冷淡也加深了一些。    “我想这是我的私事,也与本案无关。”    听这个语气,温明懂了,那就是个单身女性了,难怪看不出照片的不对劲。    “那就难怪了,夫妻之间在床上难免会有些特殊的嗜好,就像这张照片上的伤痕,这也只是我们夫妻生活上的一些小癖好而已,根本不能够算家暴。”  “……”    景熹被噎得说不出话,但很快就想起了安心开玩笑的时候说的蜡烛皮鞭小手铐的事情,一瞬间就红了耳根,有些尴尬的瞪了温明一眼。    陆知舟表情依旧平静,只是在桌子底下,伸脚狠狠地踹了一下温明。温明的小腿被他踢得发痛,但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他这是怎么了。    “反正那天晚上我没有同意你就碰我了,而且当时我们还处于分居的状态,你就是□□。”    张雪拨弄了一下头发,对着温明冷冷的说道,温明没想到她居然会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一时间脸色都有些难看。    “那晚是你勾引我的,你把我叫回家,穿着透明的睡衣扑在我身上,说你很寂寞要跟我和好!”    温明低吼出声,因为生气,斯文的脸隐隐有些泛红,说出口的细节火辣程度却堪比午夜档的成人节目。景熹单手扶着额头没有说话,耐着性子,没有打断这两个人互相拆台,但头却隐隐的发痛。    “证据呢?你没有证据,反而是我,身上到处都是伤痕!”  “你真的要我当着知舟和你的律师的面把我们床上的细节说出来吗?!”    温明显然是有些气急了,他看着张雪得寸进尺的表情,脸色已经接近铁青。女人一愣,双臂环抱在胸前靠回了椅子里不再说话。    “不必把与案件无关的隐私拿出来给我们欣赏。”    陆知舟冷淡的道,他翻了几下文件,抬眸,冷肃的眼眸盯着景熹的当事人。    “你可以直接说,要什么条件。”  “我想这不是条件的问题,现在我的当事人是告温先生家暴和□□,我们可以依法提出赔偿和追究刑事责任。”    景熹在张雪开口前先说话了,陆知舟朝着她微微挑眉,没有反驳。    “结婚前他说过的,如果有一天我们因为他出轨而离婚的话,他就净身出户。”    张雪看着陆知舟,语气冷硬的说了这么句话。    “在法律上这一条是不承认的,除非是他入赘你家。”    景熹叹着气凑近她说道,张雪表情一愣,看着对面的温明一时有些懵。    “我国的法律不承认这一点,而且我当事人的公司是在和你结婚前就已经有了,不属于婚后共同财产。”    陆知舟冷冷淡淡的开口,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把刀一样刺在张雪的心口。    “什么都拿不到我是不可能会答应离婚的!你也别想和你那个狐狸精在一起!!!”    张雪失控的叫起来,景熹皱眉,直觉这两个人里面有一个人在说谎。    “谈不下去了!我也不想再继续谈了,下次再说吧!”    说完,张雪就从包里拿出了墨镜戴上,侧过脸去谁也不搭理。    温明脸色阴寒的起身离开了办公室,陆知舟整理好了文件收进公文包里,正要离开时,又回头多看了几眼景熹。    “谎话迟早会被拆穿,与其最后什么都得不到,不如想象索要些合理的东西吧。”    说完,陆知舟就走了出去。景熹有些不满,也不管还在一边生气的张雪,直接就站了起来,去追已经出去了的陆知舟。    “你的意思是已经认定我的当事人是在故意诽谤你的当事人了。”    陆知舟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在他身后一脸不高兴的景熹。他的脸上表情平静,没有往日里的调侃笑意,那双眼睛里也是冷冷淡淡的,看着他这个样子,景熹才真正的觉得,自己和他此时是以双方律师的身份在这里会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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