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书·兴帝传》第十卷第二章有云:“建兴十年夏,北疆叛乱,戎敌入侵,杀吾楚国儿女数万,吞吾疆土千里。今上急报,怒极,遂封忠勇侯韩天为主将,屯兵二十万,击杀戎敌。”    忠勇侯韩天少勇猛,武艺精进。历经三月,收复领土,逼退戎敌至居庸关。北戎狡诈,潜细作入国窃军防图,居庸关之战,楚军惨败,忠勇侯亦受重伤,战事陷入僵局。    建兴十年秋至,兴帝传召,御驾亲征。  居庸关一战,韩侯爷为国尽瘁,身受重伤。前方战事紧急,消息封锁,京都整日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昨日早朝,子玉表面虽并未显露什么,但从他整日皱着的眉头还是能看出他甚是担忧。  韩侯爷才新婚不久,就为了国家抛下新嫁娘带兵请战,如今又生死未卜。况且曾经的老侯爷就为国捐躯,壮烈牺牲,韩氏一脉只留下韩天一人,子玉和他从小一起长大,情如亲兄弟。    子玉下了朝便把自己关在了御书房,期间只召见了司相。我有些担忧,便和丁香做了些吃食带过去。    御书房戒备森严,远远便瞧着一向淡定的林公公在外边来回走动。他见我来了,便向我见礼,我问:    “陛下,还没出来吗?”    “是。”    “这样多久了?”    “陛下和司相已经商谈一天一夜了。”    “可曾用过膳?”    只见林公公无奈,摇了摇头“回娘娘,不曾。”    我蹙眉,为子玉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而恼怒,也为他忧心忧虑而心疼。便正言道:“打开,随我进去。”    大抵是听见了我们的谈话,一天不开的御书房大门终于开了,子玉从里面静静地走出来。    他的发丝有些凌乱,明黄的锦袍还有皱痕,神色有些苍白,充满血丝的眼睛周围还萦绕着些许乌青。子玉爱干净,他从来都不允许身上有一点脏污,这个往日玉树临风,气质绝尘的男子为了国家,为了大义而忧思不已。    而后出来的是司相,他也没好到哪里去。曾有传闻楚国文有司夷息,武有韩承佑。    司夷息素来楚国第一美男子之称,美貌与才华天下无双。我感受到司相对我传来的炯炯目光,一时也看向他。我看着这位眼神疲惫的男子,心想,不知那些欢喜他的姑娘还会不会倾慕他。    我与他眼神交汇,他恢复了原本的平静,接着不轻不慢地向我行了个礼:“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司相请起。”我微笑,却不解为何他会用那种眼神打量我,一种复杂的,纠结的,甚至是夹杂恨意的眼神。我自认为我并没有得罪过他。这些年,我深居简出,在宫里养身体,几乎不见外人。  就算是少女时代也仅仅是听说过司相的大名,不解,我真心不解。    司夷息先后向我和子玉行了礼,告退了。    子玉似乎是察觉到了我打量司相的目光,说起话来都酸溜溜:“我以为你是担心我,感情是来看司相的。”    “瞎说什么呢?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司相这副相貌怕是天底下没有一个姑娘不倾心的。”    “阿慈,你这是要给我灌多少两醋啊?”    他突然从后面抱住我,他的大手紧紧握住我的手摩挲着,在我耳边吹着热风低语:“我不允许你偷看他,光明正大也不行。”    我的脸颊一下子红透了半边天,周围的温度也升了起来。    不知何时他已经拉我漫步进入了御书房中,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却眼神躲闪着,有些不敢看他。    他低头,握住我的下巴,轻轻触碰我的嘴唇,似乎发现我并没有推拒,便明目张胆起来,在我薄薄的樱唇上面辗转反侧,接着顺其自然地撬开我的贝齿。    被亲的有些发麻的我嘤咛了一声,这好像更加触动了他的神经,然后狂风席卷般在里面攻池掠地,直至唇齿交融。    他的双手肆无忌惮地在我的身体上游离,我感到他锦袍下的反应,身子微微一颤,他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紧张,沙哑地道:“阿慈,别怕,让我抱抱。”    我轻轻地抱着他,感受到他的失落与悲伤。这个男子是九五之尊,也是我的丈夫,苏恪,苏子玉。他会把自己最脆弱的方面展示在我面前,我们都是彼此重要的亲人。    如今战事吃紧,子玉与司相连夜相商议此事,最终得出他准备御驾亲征的结论。    国家遭遇战事,作为一国之后,我也应该负起责任。    即刻起,我让后宫一切从简,调低了各宫用度,以备不时之需。    日子过得很快,已经入了求,褪去了夏季的燥热,整个朝凤宫也凉风习习,明日便是子玉出征的日子。    夜已经深了,丁香重新点燃了宫灯,又焚了安神香,还给我端了盅茶送来。  见我正在忙碌,好奇地问道:“娘娘,您这是在编什么?好看极了!”    我笑着回答:“是相思扣,幼时阿娘教我的。”    “国公夫人真是大才。”    我微笑不答,那个时候,母亲健在,父亲经常在外办公。母亲思念父亲,就编织了它。传闻相思扣承载着有情人的思念,会护佑他们白头永谐。幼时,我还很不屑,母亲这么爱父亲,却还是早早地亡故,可见这传说是算不得真。可我现在倒是想相信,如今我惟愿他能够平安罢了。    我有些困倦,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太阳穴,丁香劝我回去休息,我摇了摇头,继续编织相思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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