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一挥间,世上已过了数年。慕容芙也从不知世事的女娃娃长成了十七、八岁的姑娘,她渐渐长大,游历世间,她明白了那日他告诉她的天下繁华,也知道了当年那位大哥哥就是江湖上有名的侠士,不过他的下落、生死、去向,都成为了江湖上的一个谜,没有人知道他在何处,也没有人知道他最后出现的地方。 慕容芙这几年来寻找他的踪迹,却一无所获。 这日,她租了一艘船前往西南边境的徐州。慕容芙正坐在船上,忽听掌船的小厮与人发生争吵。慕容芙抬眼望去,岸边站着位妙龄妇人,锦衣华服,身姿绰约,身后还背着一个精细的镶着玉雕的木箱。 那妇人笑盈盈的说道:“小哥哥,你就行行好,让奴家上船吧。” “姑娘,您还是等下一艘船吧。”小厮面有难色道。 “可是奴家确是有要事要办呢”,妇人白嫩纤细的手往小厮手中塞了几颗银枚。 小厮半推半推“姑娘,这着实是让我为难,这船已被人包了”小厮指了指慕容芙,妇人随着小厮的手望去,柔声道:“这位姐姐,能否行个方便”。 慕容芙点点头已示许可。 妇人上船,盈盈细腰,她并未与慕容芙坐至一处,而是走至船尾缓缓坐下,慢慢地放下她那珍贵的木箱。 倾久,船行至江心突然停下,许久未动。慕容芙挑开船帘,走出船仓。那两个掌船的小厮如今手中握的不是桨,而是一把杀人的刀。 “咱哥俩今日真是运气好,这送来的鱼一条接着一条。” “还一条比一条娇,一条比一条魅。” “呀”一个柔媚的尖叫声,从船尾传来。 两名浓眉大汉相视一笑望着那妇人,“原来是吓到小美人了呀,小美人不用怕,等我们解决完她就来慰藉你。” 那妇人细声细气的,又不停的用丝帕掩脸,“可是,可是奴家害怕”闻之,两名大汉更是哈哈大笑,那富家小姐又不时地蜷缩着身子,笑眼含俱,令人好生心疼。 引得一大汉走上前去,柔声安慰道:“小美人,小娘子,不用怕”说着手还时不时的在妇人身上游走。见她不敢反抗,色心更起,伸手向女子藏在手帕后的脸上摸去,只听大汉长叹一声,“滑,比秦寡妇家磨得豆腐还滑。”另一大汉,闻之便也走来,想要一亲芳泽,他们想抢过妇人的掩面的手帕,另一只手向妇人的胸上划去。 “你奶奶的敢吃本公子的豆腐,都活腻味啦”那妇人大声斥道,胸前的两个硬物从身上滑落,那妇人竟是一个有喉结的男人。 大汉见被人戏弄,便持刀向她砍去,那男扮女装的公子向慕容芙身后躲去。 慕容芙起身跃起,姿态轻盈,招式灵动干脆,并未出剑,只用剑柄便将几个大汉击得节节败退。 两名大汉自知不是她的敌手,便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女侠,女侠劳命。” 慕容芙不谙水性,本想暂时先放过他们,待将船行至岸边,再处置他们,可那两名大汉狡猾的很,见慕容芙稍有戒待,便如鱼儿一般溜进江里,他们本是渔家出生,水性极好一溜烟就没影了。 只见那男扮女装公子悠闲的站在船艄处,慵懒的吹着江风,惬意的欣赏着两岸的景色。慕容芙见状问道:“还等什么,还不去追?” “追他们做什么?” “不追他们,谁给我们掌船。” 那公子盘腿坐下“要追,你去追。你不怕贼惦记,本公子花容月貌,还怕他们惦记呢”语气依旧是懒洋洋的。 他眼珠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又霍然站起,走至她面前眯着双眼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道:“哦,我知道了,你不识水性”,见她眉头紧锁,没有回答,便肯定了他的想法,“唉,原来武功那么高,也会不识水性的呀,要不这样吧,你教我几招你那厉害武功,我帮你掌船。” 他又望了望江水,一本正经道:“这离岸还有很远,水性好的游过去至少要两日,水性差的多至三日,小爷,我恰好属于水性特别好的那种,游半日也到江边了。只是委屈姑娘,一个人在这船上漂泊了。” 顺势做了个下船的动作,慕容芙将其拉住,“那你便在这掌船便是。” 晌午,那男子执手掌帆,现已换回了一身男装站立船头,干净的浅水蓝衣衫腰间系着银色的袍带,面如新玉、神采飞扬,俨然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见慕容芙经过,他便喊道:“喂,在下楼明凡,小楼一夜听春雨的楼,天明的明,不凡的凡。” 慕容芙淡淡的:“嗯,知道了” 楼明凡闪着明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那你呢,你叫什么” “慕容芙” “原来是慕容姑娘,幸会,幸会”楼明凡一反常态的谦恭,又叹了一口气道:“诶,这都晌午了,我和姑娘肚子空空的在这船上,真是悲凉呀。” “船上倒还是有些干粮的” 楼明凡又是一声长叹“诶,姑娘,你是不知道。我自幼身体虚弱,一定要吃温暖精细的米饭。只可惜我在执帆,若我去做饭的话,便要延误几日了。” “所以”慕容芙冷冷道。 “还请姑娘饶烦做几道可口的小菜。” 慕容芙持剑征了征,劝了下自己便回到船仓。 当饭端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却发出了绵延不断挑剔批判的言论,慕容芙拭了拭手中的剑,他才住口。慕容芙本已不想理他,不料他不仅是个麻烦人,还是话多之人,当无人陪他讲话时,他便开口唱歌,若歌声也是一种武功的话,此人一定是天下第一,天下第一的毁灭系数。 不知,在江中漂泊了几日,船终于靠岸。 慕容芙执剑前行,楼明凡在后边紧跟不舍,“喂,能不能别走这么快,还有,你要何时教我武功呀!” 慕容芙不应,加快脚步,楼明凡在其后也加快了脚步。 慕容芙忽而停下下来,楼明凡赶了过来却被猎人设置的陷阱绊住,倒挂在那,两人四目相对。 “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楼明凡的脸越来越红,可眼中的那位绿衣少女却越行越远,他内心也不止感叹“想我翩翩一美男,就要丧命在这渺无人烟的穷山僻壤中,明明还那么年轻、那么貌美,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去做,还有那么多万千少女仰慕我的容颜。” “放我下来” “放我下来吧” “有没有人呀” “来个人呀” “小红、小绿、嫣然,我想你们” “叫花鸡、八宝鸭、什锦醉虾……” “…………” 慕容芙越走越远,耳畔却突然听不见楼明凡的呼叫声。原本只是想吓吓那小子,如今却,莫不然是出了什么事,慕容芙心中独自揣测道,便又原路折回。 只见楼明凡倒吊在那,双目紧闭,束发安静的垂在半空中,如何呼叫也不应答。慕容芙心中又急又惊,心想这人莫不是胆小晕了过去,还是有什么其他情况。 慕容芙伸手探至其鼻息处,却突然一声,手来不及躲闪,手掌被楼明凡咬至嘴里,手指转来阵阵的麻痛。 楼明凡细斜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她,却不松口。 慕容芙拔手不出,只能挥剑斩断绳子,将楼明凡放了下来。 楼明凡刚要张口,嘴却被慕容芙细指芊芊的手捂住,那手很柔软,还带着清幽的淡淡的少女的气息。 树林中突然出现几个人影,且个个是武林高手。 其中一个,手执大斧,满脸横肉,五官集中一处,胡须从鬓角到下颚,头上却无几根毛发。 一个瘦骨嶙峋,散落的头发盖住了左边的脸,当风吹过时,可见一道长长的疤从左眼的眼睑一直到右脸的下颚,两张脸极其的不对称。 身旁有一个红衣女子,肌肤雪白,秀发如墨,可脸骨却如同老妪。 而另一个则缓缓位于其后,身着布衣,手执葵扇,衣着姿态皆与其他三个全然不同。 这三人分别是湘西三鬼中的葛冲、葛苍和葛三娘,他们三个虽然是一母所生,但三人早年为争夺毒谱和名位争得不可开交,各自交恶,互不相见,如今三人同行,必有要事.而另一个布衣书生装扮的则是妙手朱停。 “三娘,你的消息是真是假。”葛冲停下脚步,“老子走了这么长的路,一路打听,可没有发现他的消息。” “二哥,你着什么急,如果他的消息这么好好听,也轮不着咱们几个瞎忙活了。”葛苍安慰道。 “你若不信,便可回去罢了”葛三娘冷冷答道。 “可是他是生是死,我们并不知晓。” “其实他是否尚在人间并不重要”,朱停缓缓说道“重要的是《无双谱》的下落,江湖流传《无双谱》乃是一本奇书,也有流传说书中记载的是宝藏的所在,千百年来,江湖中人无论正派、魔派,皆为寻无双谱的下落,争得你死我活,想一睹其书的奥秘,可百年前《无双谱》却突然没了下落,有人说怕引起祸端,江湖四大派少林、崆峒、华山、武当的掌门一致决定将此书于天山派保管,且不允许正派之人提及此书。可十五年前天山派的代掌门突然失踪,天山派一夜解散,有人流传代掌门的失踪与《无双谱》有关,更有传说是他盗走了《无双谱》,而与天山派唯一有联系的楚云天也在半年后于江湖上销声匿迹。”朱停不动声色的说出湘西三鬼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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