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晟楠走进殿内向太子司马衷和太子妃贾南风行礼说道:“娘娘,刚刚传来消息,齐王现已仙逝。” 太子妃贾南风欢喜说道:“齐王一死,殿下定会登基称帝!” 但是太子司马衷则是先是惊喜,然后悲伤说道:“速传本宫旨意,赐齐王王府金银古玩十箱以表哀思。此外问询王府之人可有难解之事,本宫定会鼎力相助。” 晟楠行礼称是,刚想退出大殿,却见孙虑行色匆匆地走进大殿行礼忐忑说道:“启禀殿下,贾大人······”他没敢说下去。 太子妃贾南风深知自己父亲贾充近来每况愈下,所以立即起身不安地说道:“如何?” 孙虑低声回道:“驾鹤西去。” 太子妃贾南风听完之后,突觉两眼发黑昏倒在地。太子司马衷焦急地抱起贾南风大叫道:“速传御医!” 当太子妃贾南风再次睁开双眼,发觉已在床上,悲痛之情油然而生,泣不成声地哭喊道:“父亲!”太子司马衷亦是落泪难过说道:“南风,本宫即刻陪你返回贾府祭拜贾公。”太子妃贾南风悲不自胜地点了点头。 此时贾府府内上下白茫一片,哭声不绝。郭槐,贾午与韩寿皆是一袭白衣,跪在大厅之处,不时焚烧纸钱用手拭泪。 就在这时,突听外面有人高声喊道:“太子,太子妃驾到!” 郭槐三人急忙起身快步恭迎。太子司马衷与太子妃贾南风皆是素衣,下车之后太子妃贾南风不顾他人跪在地上,而是快步跑进厅内,看到红木双寿棺椁双膝跪地悲痛欲绝摧心剖肝地哽咽叫喊道:“父亲!南风身居宫内,风木之悲不可述矣!“说完捂面而泣。 太子司马衷尾随其后来到棺椁之前,刚想撩衣跪拜。郭槐急忙跪下说道:“殿下万万不可!“这时,太子妃贾南风将头抬起,摇头含泪说道:”家父乃为臣子,然而殿下为君,焉有君拜臣之理?“ 但是,太子司马衷却摇头说道:“死者为大,亦为爱妃之父,何故不可拜之?”说完双膝跪地,叩拜三次。太子妃贾南风等人更是涕泗纵横,痛不欲生。太子司马衷礼拜之后,太子妃贾南风扶其起身。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高声喊道:“圣旨到!”众人无不跪地行礼接旨。孙虑双手捧着圣旨来到大厅中央,打开圣旨高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贾卿逝去,额蹙心痛哀思如潮。贾卿乃晋开国功臣,其功不胜列举。故谥卿为武公,追封太宰,黄金一万,御赐一倾墓地,其葬之礼亦如霍光!钦此!” 众人先是行礼谢恩,然后郭槐起身接旨。 孙虑走到太子妃贾南风的面前,行礼说道:“望请娘娘切勿忧思过度,伤及凤体。” 太子妃贾南风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圣旨为何如此之快?” 孙虑回道:“乃是珠华姑娘命小人赶往昭合殿,以还奏疏为名告知陛下。” 太子妃贾南风满意地点头说道:“父皇如此厚待父亲,父亲在天之灵亦可安息。”但却突见孙虑面露难色,故而说道:“惮说无妨。” 孙虑这才回道:“方才博士秦秀竟言贾公应谥荒公!万幸陛下听从博士段畅之言,谥为武公。” 太子妃贾南风火冒三丈地说道:“荒公!秦秀是何居心!” 郭槐与贾午看着太子妃贾南风异口同声地说道:“既然陛下未许秦秀······”她们还没有说完。 太子妃贾南风却恼怒地说道:“敢于本宫作对,岂能留之!” 郭槐贾午皆不敢言。孙虑急忙行礼说道:“陛下如此厚待贾公,娘娘何不回宫谢恩?” 太子妃贾南风这才转身对贾午韩寿说道:“好生照看母亲!” 贾午韩寿行礼称是说道:“长姐安心回宫便是。” 太子妃贾南风点了点头,然后拉起郭槐的手坚定地说道:“母亲勿优,南风定会光耀贾府门楣!”郭槐笑中带泪地点了点头。太子妃贾南风深知母亲秉性,怕其悲痛生病故而低声说道:“如今齐王已故,父皇念及骨肉亲情照拂一二,贾濬着实比其生母福分厚矣!”郭槐抬头直视贾南风,而贾南风却淡然一笑,转身与太子司马衷等人离去。 太子妃贾南风等人回到东宫之后,便听外面有人高声喊道:“陛下驾到!”众人急忙起身行礼接驾。 皇帝司马炎命众人免礼平身之后,太子司马衷对其父说道:“父皇,请殿内品茶。”皇帝司马炎点了点头,走进殿内居中而坐。宫人们纷纷呈上果品。 皇帝司马炎看着贾南风说道:“逝者已去,节哀顺变。” 太子妃贾南风走到皇帝司马炎面前,跪行大礼说道:“儿臣代父谢过父皇隆恩,赏赐贾府如此哀荣。” 但是皇帝司马炎却回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张华治理幽州颇有政绩,马韩,新弥等部依山傍海从不归附他国,如今竟遣使者朝贡。亦令边疆安宁,丰收连年兵强马壮。”说完看了一眼太子司马衷。 太子司马衷不明其意,故而开口问道:“不知父皇何意?” 但是太子妃贾南风思索片刻之后,欣喜感激地行礼说道:“儿臣代殿下谢过父皇提携照拂之恩!” 皇帝司马炎先是看了一眼不知所云的太子司马衷,再看一眼行礼谢恩的太子妃贾南风,心中暗自说道:“当初庆幸朕听爱妻杨艳之言,选贾南风为妃,聪慧明理,相貌亦又如何?”所以含笑说道:“南风,朕知你之不易,应尽慈母贤妻之事,亦要帮扶衷儿料理诸事种种。” 太子妃贾南风见皇帝司马炎称赞自己,所以十分欢喜地行礼说道:“儿臣所做诸事,皆乃分内之事。如今父皇谬赞,儿臣无地自容。” 皇帝司马炎满意地点头说道:“免礼平身。”贾南风谢过起身。而后,皇帝司马炎看着太子司马衷语重心长地说道:“衷儿,日后若有难解之事,应与南风商议一二。” 太子司马衷行礼说道:“儿臣遵旨。”与此同时心中暗自说道:“父皇母后皆命应从南风,如此看来,南风乃我不可缺少之人。” 这时,晟楠走进殿内行礼说道:“启禀陛下,皇后娘娘亲自下厨为陛下做宴,望请陛下移步椒房殿。” 皇帝司马炎起身离去,太子司马衷与太子妃贾南风等人行礼恭送。 次日早朝,太子司马衷出列行礼说道:“启禀父皇,儿臣听闻张华身在幽州政绩斐然,异族归顺,民安粮丰。故而儿臣欲举此人回朝为相!” 冯紞一听大惊失色,急忙出列行礼说道:“陛下,微臣认为钟会之反乃因祖皇而成!” 在场众人无不直视冯紞,因为此乃关于魏晋祖皇司马昭之事。 冯紞脱冠谢罪,行礼说道:“微臣愚钝,罪该万死,但求详述。” 皇帝司马炎生气地说道:“讲!” 冯紞说道:“善于驾车之人必定熟习马力盛衰,故而善政之人必知控其官吏。所以,孔子弟子子路因好胜而被抑制,冉求因退让反被任用。汉高祖子弟八位诸侯皆因倍受宠信而夷灭,汉光武帝诸将因受抑而得善终。并非为君仁暴之别,亦非为臣智愚相差,乃因压抬之分。钟会才能有限,然祖皇夸奖过之,赞其谋略扬其名声才略,授以大权委以重任,故令钟会自认算无遗珠功勋无比飞扬跋扈,故而谋反叛国。如若祖皇善用其能,加以抑之,控其所权,岂能有此事焉?” 皇帝司马炎沉思不语。 冯紞扣头继续说道:“陛下无言,亦是认同微臣之见,故而今日理应防微杜渐!” 皇帝司马炎故意问道:“然今有此类人?” 冯紞回道:“东方朔言‘谈何容易’。《易经》亦写‘臣不密则失身’。” 皇帝司马炎欲擒故纵地点头说道:“附耳过来。” 冯紞走到皇帝司马炎耳边,轻声说道:“能为陛下谋划之人,皆大功著于天下,海内无人不闻知,据方镇统割军马之人。陛下理应慎虑其行。” 皇帝司马炎默而无言,心中暗自说道:“如此甚好,朝中之人反对张华,故而他日衷儿重用张华,必定心念其恩忠心无二。”想到此处,皇帝司马炎开口说道:“召回张华,位列太常!” 冯紞心中大喜,暗自说道:“伤我利益之人,焉可平步青云?太常虽位列九卿之首,但无实权,亦允太子司马衷举荐之情,又徒有虚,取在其身。” 但是朝班之中的杨骏却甚为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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