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如丝如缕,轻轻吹荡,不消片刻将聚拢的雾气吹散。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赶走身上的丝丝凉意,二匹骏马飞驰而过,丁敏君和纪晓芙二人一路快马加鞭赶到温州城。  一进城二人匆匆向玉织坊赶去,这玉织坊坐落于城东繁华地段,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里面卖些蜀锦、织金锦等名贵绸缎,是峨嵋派的店铺。报了暗号见到了老板方知白龟寿的具体位置,二人对视一眼又转身离去。  “纪姑娘,怎么会这么巧啊。”听见有人叫自己,晓芙回头看去见一俊美少年翻身下马,腰配长剑,正开心地看着自己。  “是你呀!”晓芙诧异道。  丁敏君上下打量这少年,见他面红齿白,剑眉入鬓,丰神俊朗,是个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忙道:“他是谁?”  纪晓芙介绍道:“这位是武当派的殷六侠,这位是我大师姐丁敏君。”  殷梨亭抱拳施礼道:“丁姑娘,在下殷梨亭。”他转过身看着纪晓芙微笑道:“对了你们怎么到浙江来了?”  不知为何丁敏君看着他只觉心跳加快,她急不可耐抢先答道:“我们在找…”突然想起武林中人都在找白龟寿,不可不防便生硬的转折道“找一个人。”  殷梨亭脱口而出:“白龟寿?”  丁敏君疑惑道:“你怎么会知道?”  晓芙点点头道:“难道你也在找他。”  “正是,我五哥已经失踪一年多了,我只知道他到过王盘山,因为那边的石山留有他的笔迹,天鹰教曾经在王盘山举行过扬刀大会,许多武林中人都参加了,去的人不是死就是疯了,只有一个人可以全身而退,那就是白龟寿,所以我一定要找到他问个清楚。”他皱了皱眉继续道:“到底王盘山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五哥为什么会失踪?人现在又在哪里?这一切只有找到他之后才能问过水落石出。”  丁敏君松了口气,保险期间仍再次向他确认:“你真不是为了要找屠龙刀的下落?”  殷梨亭好笑地看着她摇摇头道:“丁姑娘,人命不比屠龙刀重要么?更何况屠龙刀根本不是我武当派的东西,我本就不想知道。”  少年掷地有声,阳光照在他身上,越发衬的身姿挺拔如松,俊美不凡。丁敏君暗自高兴,深觉这少年和自己投缘,越看越喜欢便邀请道:“那好极了,我们知道白龟寿去处,不知道殷六侠是否有意跟我们一道同行?”  殷梨亭听罢大喜过望,他看向晓芙,见她正温柔地回望自己,不禁高兴地快速答道:“我求之不得。”  三人打马扬鞭出城往温州旁边的小渔村赶去,上午春光明媚,山涧流水潺潺,一路风尘仆仆累了也渴了,呵止了马儿,牵着缰绳来到一条清澈的小溪前取水休憩。  丁敏君将包裹打开,拿出个梨子在水中洗净,走到殷梨亭身边羞涩的低下头,细声软语道:“殷六侠,这梨子很解渴,你尝尝。”  殷梨亭看着她微笑致谢道:“谢谢。”  丁敏君轻轻摇摇头表示不用客气,温柔的看了他一眼,见他并没有去吃,又打开包裹翻找片刻道:“我还有肉包子,你饿不饿?”  殷梨亭正偷偷去看在溪边净手的纪晓芙,见她白皙的纤纤玉指轻轻滑动水面,泛起点点涟漪,优雅娴静,美人如画,不禁想到若是我能做那玉手边的水就好了,突然听到声音怔愣片刻忙道:“我不饿,谢谢!”  丁敏君气愤地剜了晓芙一眼,晓芙接收到师姐的眼神绝杀,无奈得摇摇头,你泡不到男人怪我喽,背过身去,彻底面对溪水。丁敏君这才满意,她柔情似水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殷勤道:“是我亲手做的,很好吃的。”  殷梨亭被她看的颇不自在,他尴尬地摇摇头礼貌道:“不用了,谢谢。”  说完便快步走到晓芙身边,攥了攥拳头暗暗给自己鼓劲,深吸口气伸手把梨子递给她,快速道:“纪姑娘,你渴不渴,吃个梨子吧。”  晓芙诧异的回头看他,少年的手已伸到自己面前,眼睛诚挚迫切地看着自己,面对这样的目光她下意识的伸手接过,方才想起这梨子是丁师姐给他的,他又递给自己,她转过头去,果见丁敏君在一旁气白了脸,晓芙暗道这都什么事呀,不过接都接了只好礼貌道谢。  一路上丁敏君对殷梨亭关怀备至,殷梨亭对纪晓芙殷勤体贴,晓芙吃的东西是丁敏君递给殷梨亭,殷梨亭又递给她的,喝的也是如此,倒是着实让她体验了把当大爷的快感,不过在丁师姐刀子般的眼神中也是快乐并煎熬着。  一路紧赶慢赶进了渔村村口,迎面走来头戴斗笠,身着粗布麻衣的渔夫,那渔夫见到他们抬手压了压帽檐,似乎不怎么愿见生人侧身向另一边走去。  “等等!”殷梨亭喊住他,那人背对着他们停下,丁敏君本已走过,见纪晓芙和殷梨亭同时停下,又退了回来疑惑道:“怎么了?”  晓芙不答,只对那渔夫笑道:“阁下身为渔夫,手背和脖子的皮肤到是细腻的很么,哼,日子过的不错呀,看来温州的海风和烈日不怎么伤人么?”  殷梨亭大步走过去眼看要抬手掀开渔夫头上的斗笠,渔夫突然发难,运起内里将帽子掷向三人,三人早有防备忙飞身闪开,看着他道:“白龟寿。”  白龟寿见已被人识破,扭头便跑,晓芙运起轻功,从他头顶一跃而过挡在前方,白龟寿调转方向又被站在一边伺机而动的丁敏君堵住,三人一起出手片刻将他制服。翻转手臂,带到树林深处推到在地,殷梨亭拔剑出鞘,剑指白龟寿厉声道:“说,我五哥到底在什么地方?”  白龟寿苦着一张脸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在王盘山我很早就晕过去了,以后发生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  丁敏君大眼一瞪道:“你胡说!”  她看着白龟寿阴森地翘起嘴角道:“你想隐瞒事实对不对,你不老老实实把事件交代清楚,我宰了你!”  “我说的都是事实,当我醒来的时候张翠山已经不见了。”  丁敏君可不关心什么张翠山李翠花的,她逼问道:“那么屠龙刀呢?”  白龟寿一滞,扭过头不说话了,丁敏君大声道:“我问你,屠龙刀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着举剑便刺,生生刺瞎了他一只眼睛,饶是白龟寿这种江湖上打拼的硬汉也不禁痛呼出声。晓芙皱皱眉头,一旁殷梨亭也是不忍,忙道:“丁姑娘。”  丁敏君冷哼一声道:“你们不必同情他,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我看这人嘴硬的狠。“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威胁道:”你若不说我就再刺瞎你一只眼睛。”  白龟寿实在撑不住了忙道:“屠龙刀被谢逊拿走了。”  三人对视一眼,丁敏君接着问道:“谢逊在哪里?”  白龟寿疼的蜷缩着身体道:“我们天鹰教也在找他。”  “你不说真话我真的宰了你。”  白龟寿狠狠看了她一眼,把头一扭道:“你不信就算了,你杀吧。”  丁敏君嘿嘿冷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便举起剑来。  殷梨亭忙拦着“你想干什么?”  丁敏君自然而然道:“当然是杀了他。”她好笑的瞧瞧纪师妹和殷六侠,见两人都用不赞同地目光看着她。她撇撇嘴,真够笨的,这都捉摸不过来,看看殷梨亭那张问号脸好心解释道:“他已经没有用了,现在不把他杀掉,他会把谢逊抢屠龙刀的事情告诉别人。”  殷梨亭目露不忍之色摇摇头道:“你已经把他折磨成这个样子,够了。”说着一拍她的胳膊,这力道使的极秒,震的她手中剑一歪恰好隔断白龟寿捆在身上的绳子。  白龟寿站起来就跑,丁敏君没有去追而是站在一旁斜眼看着纪晓芙阴阳怪气道:“师妹,屠龙刀在谢逊手里的消息若是传的江湖人尽皆知会耽误咱们找刀大计的。”  她上下打量了晓芙几眼接着道:“要我说呀,师傅就不该让你来,你说你跟过来能有什么用,问个话都不行,现在人跑了你也不知道去追,和个木头人似得,师傅怪罪下来可别说师姐不帮你说话。”  纪晓芙笑而不语,就知道这位师姐这是要抢功,这会子谢逊正带着屠龙刀在冰火岛养娃呢,师傅的找刀之旅注定告吹,何来功劳可言。  殷梨亭得知晓芙会被灭绝师太怪罪,想想师太吊死鬼似得眉毛,只觉周身凉飕飕的。他歉意地看了晓芙一眼马上道:“这不怪纪姑娘,人是我放走的,师太要是怪罪下来就让她来找我好了。”  丁敏君嗤笑一声,转身大步离去。  小镇上的夜晚很静,忙碌了一天的劳苦大众早早睡下,一轮明月悄悄挂上树梢。橘黄的烛火透过纸窗在夜色中洒下朦胧的光芒。丁敏君伸手挑了挑灯花,噗的一声,烛火弯腰扭胯妖娆地向上窜了窜,屋内马上明亮上几分。  丁敏君漫不经心地扭过头,看着正收拾行装的纪晓芙问道:“师妹,明日咱们就要回四川了,这一去不知何日才能出来。对了,这里离临安城不远吧?”  晓芙听音知意,这音不是弦音这意自然也不是雅意,这是想要挖坑让自己跳呢。她揉了揉眉尖,我这位师姐还真是一刻不消停呀!  不过转念一想,到确实是个回家的好时机。她抬眼看着丁敏君答道:“确是如此。”  丁敏君舔舔嘴唇道:“那你怎么不回去看你爹呢?”  她见晓芙不答急道:“奥,我知道了,你是怕师傅知道不高兴吧。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嗯,要不这样,你回去看你爹,师傅那里有我呢,若是师傅责怪起来就让她发落我好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接着道:“你就说是我让你回家的。”说罢急切地观察纪晓芙的反映。  晓芙放下手里的活,黑白分明的眼珠直直地看着她,屋里静悄悄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丁敏君莫名觉得有股冷风刮过,师妹这表情略诡异呀,怎么心里毛毛的,她拽拽领子讪笑下又道:“师妹,你意下如何?”  看着丁敏君紧张的神情,吓唬够了她,晓芙扑哧一乐,眉眼弯弯,那种诡异的气氛立刻烟消云散,只听她愉快地道:“好,那就劳烦师姐帮我喽!”  丁敏君大喜,看来师妹没有发现,连连抚掌称好。  第二日天一亮纪晓芙便与殷梨亭和丁敏君告辞,回临安老家去了。纪姑娘一走殷梨亭觉得颇为失望,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傍晚时分丁敏君跑来房间里找他,他看着滔滔不绝地丁敏君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丁姑娘,这次能找到白龟寿是拖了你们峨嵋消息灵通的福,相逢即是有缘,不知姑娘可有兴趣小酌几杯。”丁敏君连忙高兴的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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