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今夜除了有点冷,一切都好。  正在吃饭的时候,宋渺看着眼前的清粥素菜怎么也提不起胃口来,看着对面的人吃得慢条斯理,更是奇怪了。  嘴角努了一下,“不用叫那位姑娘一起吃饭么?”“不必了。”  “哦。”    用过饭后,师傅就出去了,临走的时候将宋渺也拽走了,还带着那个小拖油瓶一起去,美其名曰,既然吃了白饭,自然是要做点事情的。  宋渺虽不乐意,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去了。    夏云曦从房间里慢慢开了一条小缝,走到外面的屋子里深深的呼吸了几口,才匆匆忙忙吃了几口饭。赶忙去厨房将药端过去,门又关上了。  直到晚上,师傅才领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回来,宋渺回来就将背上背着的东西一股脑的扔到厨房,瘫到椅子上,说什么也不肯起来了。  休息了一会,连饭都没有吃,就进去休息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药才刚刚熬好,师傅就敲了门递进去。  “辛苦了,师傅。”  将药一点点喂进去,夏云曦终于如释重负,趴在桌子上,不一会便睡着了。    或许是第一天遛的太狠了,之后的两天,宋渺说什么也不肯从屋里面出来,倒是也没有找事。师傅实在无奈,只好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将药递过去。  宋渺虽说觉得有些奇怪,到底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剩下两天的晨光,很快便过去了。  接近夜深时刻,姜郁青终于醒了。    师傅站在门口,一身玄色衣裳衬的脸色更是不好,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实话实说的好,“这次,又晚了。”  “嗯。”  他怎么会不知道,身上的痛感越来越强烈,几乎快要受不住了。  看样子,离开的日子也不远了。    “师傅,你尽人事就好,至于其他的,”顿了半晌,“其他的,听天命。”  才注意到夏云曦也在房里。  咬着牙问道,“师傅,就没有其他的方法了么?”手几乎在身侧团握成拳,“若是有机会,我愿为姜大哥效犬马之劳。”  “夏姑娘,这是旧疾,本不干你的事的,无需介怀,”好像是怕夏姑娘不信,又补了一句,“我救过的人,真的不多你一个。”    话说出口,才觉得略有不妥,“额,夏姑娘,我的意思是。。。”  迅速接了话,“我懂了。”  屋子里又是安静。直到外面传来说话声,师傅方一转身,将房门扣了个严丝合缝。    后屋之中,慕白竹剑尖伶俐,“宋渺,你怎的在这里?”宋渺在睡梦中惊醒,第一时间闪躲了出去,手却是被念儿压着的,一不留神,便是一阵喀嚓声,在屋子里面甚是响亮。  由于念儿晚上总爱抓挠,宋渺将自己的剑远放在厨房之中,现如今慕白竹堵着厨房的入口,只能默念声不好,抱着胳膊冲向外面,恰巧师傅从房间里走出来。  于是躲在师傅身后,言语间倒是犀利,“慕白竹,你究竟想做什么?我告诉你,你身上发生的事情,真的与我无关。”  慕白竹怒气丝毫未减,“那你为何跟犬子过不去?”    “犬子?”手腕处骨痛异常,却还是撑着在脑中转了一圈,“你说念儿?”  “你还说你不认识!”慕白竹持着剑便上去,师傅却是纹丝未动,只用了两根手指,稳稳地将剑竖于指尖。左手持剑,右手将宋渺受伤的手抓过来,只轻轻一下,一声哀嚎便复位了。  “有什么话,不妨坐下来好好说,打打闹闹腥风血雨,有何意义。”    慕白竹却是不依不饶,“你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夏云曦听着外面的声音,手一直抓着姜郁青,只是一个泄劲,就被姜郁青冲了出去。  房门大开,姜郁青终究是忍不住了,“是我带着她回来的。”    慕白竹似乎没想到身后的房间里还有人,不得已转了个身,从房间里面正迎上一股扑面而来的酸臭味,皱了皱眉,才发现姜郁青身上也带着这股味道。  姜郁青走到慕白竹的面前,将剑放了下去,“渺儿她,不知道。”才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宋渺的眼神怔怔的看着一个方向。  顺着眼神看过去,夏云曦正手足无措站在屋门口,或许是刚才拉扯的时候太过用力,连半边衣衫都被偏落了。    宋渺不自觉地出声,手在两人身上来回指着,“你们?”带着一些初起的嘶哑,直听的姜郁青心里发慌,“你们,一直在这里?”  现在这个情景,恐怕连解释都不太容易了。姜郁青脑中迅速飞转,觉得还是先把矛头转开最为稳妥。  话锋一转,“师傅,你可曾告诉过渺儿,念儿是慕白竹的孩子?”  还好师傅是亲生的师傅,“不曾。”    “既然如此,慕兄大可不必紧张,我带着渺儿回来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我既相信她,让她看着孩子,我便是有把握来想慕兄交代的。”  看着慕白竹稍稍缓和的神情,才继续说道,“慕兄现在若是不放心,大可将念儿带走,这样,总可以了吧。”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人迷离的表情,“恐怕,现在你让她带着念儿,她也不敢了。”    慕白竹的脸色微微起了变化,刚应了声好,头只是晃了一下,就扑通一下摔在了地上,所有的人都傻了眼。  这是怎么回事?师傅眼疾手快的冲过去蹲下把脉,许久之后,才说了一句,“又是一个不把自己命当命的家伙。”指挥着姜郁青,“把他抬进去。”  姜郁青手脚麻利的将人扛起来,扑通一下放在了自己的床铺上。  默念道,慕兄,这床铺稍微有一些味道,你可莫要嫌弃啊。    “师傅,他这是怎么了?”回头一看却吓了一跳,师傅正在明晃晃的火上烤刀子,烤了一会,才拿着刀子走了过来。  “去准备两坛热水,还有一捆干净的布条。”  夏云曦做这两件事情本已经是轻车熟路,脚刚迈出去,又赶紧收了回来。才推了一把姜郁青,方才有些走神,不自觉地回头问,“怎么了?”  “两坛热水,一捆干净的布条。”    “哦。”姜郁青手脚利索的从院子里抱了好多柴火进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做好了几坛热水,急忙送了进去。房中的慕白竹嘴里面咬着布条,掀开衣服一看,里面全是臭汗脓血,都跟衣裳粘在了一起,只能用劲将他们扯下来,疼的浑身上下打哆嗦的样子,像极了这几天的自己。  总算是结束了,师傅在清水里面将手仔细洗了一番,“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的命数了。”  “这是为何?”  “他的身上,有一味天草潭,这味药不会要人性命,却是比死了还难受。”  越说越糊涂了,姜郁青索性将话挑明白,“师傅,有什么话,你就明说吧。”    “天草潭虽不会要人性命,但是久治不愈,时间长了就会渗入骨髓,也就是说,”看着眼前一众茫然的神情,又耐心的解释道,“就相当于,是看着自己慢慢缩化的过程,但是这心,谁也救不了。”  慕白竹是习武之人,若是让他承受这份痛苦,当真比死了还难受。    “都散了吧,至少今日,他的性命是无虞的。”话锋又是一个急转直下,“他今天,只不过是新伤旧伤没有处理好而已。这个毒,一时半会并无大碍。”  师傅找了个由头就遁了,只留下了屋里的三个人,气氛很是诡异,暗暗觉得师傅真是太明事理,看样子,是一点没打算掺和这件事。  也好,不然师傅随便说上两句话,不定又要惹出什么祸端。  他开始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把慕白竹给扔出去,顺带手的,将自己一起扔出去算了。可如今慕白竹好生在床上躺着,自己也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    宋渺和夏云曦一人坐了一张椅子,剩下姜郁青一个人摸着鼻子在地上打了个转,才自己去厨房搬了条凳子,坐在两人的正中间。  坐下之后,觉得自己的这个位置选的甚是微妙,于是默默的往远处挪一些。  奇怪的是,坐了许久,谁也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宋渺先站起身来,“我乏了,去睡了。”  事情,就这么简单结束了?宋渺的这个套路,倒是把姜郁青蒙了个团团转,之前的时候,只要有女人借着什么由头靠近姜郁青,或者是想从姜郁青身上楷点油,都会被宋渺犀利的小爪子扒拉开。  越想越心寒了,现如今,当真是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么?    “夏姑娘,对吧?”宋渺回过头来与夏云曦对视了一下,确认自己叫的名字没错,才又说道,“今夜,就同我一齐休息吧。”  夏云曦也确实累了,“好。”  看着两人一齐走进去,姜郁青的抬头纹郁闷地足能够碾死今夜所有蚊子了。  慕白竹的身上有伤,自然是不能同他睡在一起的。对了,师傅呢?    果然是在厨房里面。  仔细的研究师傅的睡姿,师傅平躺在桌子上,底下只扑了一床薄被,身上盖着一小块方巾,尽管如此,还是得将腿蜷缩起来,虽说桌子很是窄小,师傅躺上去也倒是随意的很,活像是一只成了精的鹌鹑。  很认真地问道,“师傅,你睡在桌子上,不会不舒服么?”  师傅翻了个身,几乎是用鼻孔在说话,“不然呢,要将你那些伤残妇孺通通丢出去么?”    被骂了一下,心里反而舒服了。  夜深了,姜郁青也学着师傅的样子躺在桌子上,想事情想得太入神,却忘了桌子上还有两杯茶,直接就躺了下去,脑袋在正中央的位置直直砸了下去,哎呦了一声,茶碗哐叽一下翻了,刚想用右手将茶杯扶起来,却将右手边的那个也碰倒了,直接挂在了耳朵上。  这个场面,滑稽的很。    虽说满头茶叶,也清雅的很,姜郁青庆幸道还好不是烫的。将茶碗取下来重新放回去,却是彻底清醒了,索性去凉水里面冲了个头,坐到门槛上看月亮。  只不过三日未见,月亮,似乎又不一样了。  “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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