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醒来,不知身在何处,有瞬间茫然,毕竟他人还在麻袋里。  “醒了”说话的人把麻袋打开,将林白放了出来。同样被放出来的还有头儿和他夫人,三人刚从黑暗中醒来,花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然后就是一幅见了鬼的表情。  “你……你……你你你你你”林白舌头都打结了。  “你到底是谁”还是头儿比较清醒点儿。  “我,你们不认识么?”说话的声音是清河的,顶着王昭的模样,着实让人迷惑。  “哎呀呀,坐了这么多天马车,只靠我的药撑着是不行的,来来来,吃点儿东西,好好补补,好好补补”,女子先扶着头儿夫人坐到了饭桌上,给她舀了些粥。  女子絮絮叨叨,确是不着痕迹给他们透了些他们急于知道的消息。但是,眼前这人,真的跟那不知道死没死的王昭太像了,或许,根本就是同一人。  “你有什么目的”,头儿趁着女子扶她的时候出手了。  “都说了坐了很久的马车了,得好好补补,意思就是你这会虚着呢,非得当你夫人拆穿,你这人真是”女子随手一招,接着头儿的劲把头儿按在了桌子上,贴面的那种。  林白和夫人噗嗤一笑,气氛就暂时就这么缓和下来了。  “你到底是清河姑娘还是王昭呢,不对,你是女的,你是清河,清河是你本名么?”林白嘴里塞着东西,也没忘记心里的疑惑。  “这个嘛,等我问过了娘亲再告诉你,你们怎么高兴怎么叫”  “我说,你装的也太厉害了,连我都骗过去了,你跟谁学的易容术”林白其实就是个话唠,一旦开始,就没完没了。  “易容术,哦哦,我师傅爹交我的,怎么样,厉害吧,不过我还有更厉害的,可不是你这半吊子能比的”  “……”  人还是那个熟悉的王昭,不过终究有些不一样了,从前的王昭,跟他们没有距离感,因为同为男子,而眼前不是王昭的王昭,成了女子,有了女子的娇憨,头儿不敢轻易亲近。当然,这只对于头儿而言,林白除外。  吃完饭后,头儿问出了三人心里最大的困惑,“你将我们三人弄到这处到底为了什么”潜伏在他们身边一年之久,如果是实力不足,倒也能理解,但眼下明显是他们实力不足,没有杀意,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做任务啊,都是我师傅爹,看我太闲了,所以”,眼前之人不好意思笑了笑。  另外三人风中凌乱。  “等我一会儿,我跟我师傅爹交完人物,再跟我娘亲道个别,我们就可以出去了”女子出去了,再回来又换了身装束,正是熟悉的王昭。  “走吧,”连声音都换了回来。  出去的路上四人一言不发,特别是王昭。  “终于出来了,我说昭子,你这换脾气速度跟你换衣服一样快啊,在里面还叨叨不停,怎么一出来……”林百的话消失在王昭点在他喉间的手上,“太吵”王昭瞟了林白一眼,林白顿时乖乖收回视线。  “说吧,你到底是谁?”头儿可没这么容易糊弄。  “王昭,清河,随便挑一个你们熟悉的”王昭挑眉,表示不大在意这事。  头儿于是直接动手了,两人你来我往,王昭游刃有余,而头儿眉头越来越紧,他现在可是没了以前的顾及,出了六成功力,然而王昭给他的感觉就是她在给他喂招。  林白也是惊到了,头儿的本事他是知道的,王昭却让他看不透,眼下,他更是猜不透她身份,然而,人家把他底都抖了干净,最重要的是,这人,是个女的好么。  “我上个名字叫丁生,上上个名字叫吴老鬼……名字很重要么? ”王昭问到,她实在是不知道他们为何执于知道她是谁,“很多时候,名字都是个麻烦,不是么?”王昭自言自语。  “鬼见愁跟你有什么关系”头儿继续问。  “还以为你不会问呐,柳大人,是不是捕快当久了,都忘了自己干嘛的?”王昭笑意盈盈看着头儿,现在该称为柳大人了。  “你果然就是鬼见愁”柳大人唰的抽出腰间腰带,一抖,银光亮的晃眼。柳夫人随即抽出银剑立在柳大人身后。  “那晚果真是你”,王昭一幅了然表情。  柳夫人也默默无声的抽出腰间腰带静立在柳大人身后,林白仍旧在状况之外。  眼前一道光,林白还没看清楚,柳大人和柳夫人手中的银剑就剩了个剑柄,另外的剑身整整齐齐躺在地上。  而王昭,一只手拎着匕首,正把匕首小心翼翼套进匕首鞘里。  林白有点理解鬼见愁名号的由来了,她有一百种方法杀你,但是,她偏偏要用完前面一百种戏弄你,然后选择一百零一种。想到这儿,林白脖子一凉,他还是小心为好,搞不好他就是下一个。  “走吧,”王昭拍了林白一下。  “唉唉,”林白狗腿到,乖乖爬上马车,看柳大人和柳夫人,那俩人不知什么怎么时候被点了穴,还是自己解不了的那种,林白想,柳大人如果心里素质再差点的话,他绝对是吐血而死的。  王昭慢慢悠悠爬上了马车,然后抬脚,把林白踹了下来。  林白扶着腰,感慨人果然不能太幸灾乐祸,报应迟早会来的。“昭哥,我又做错了什么”,林白苦着一张脸到。  “赶车”  “唉”,林白认命拿去鞭子,扬鞭,马车充了出去,至于身后两人,实力太弱,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怪不得他。不过林白忘了,他自己从哪里出来的。  一个时辰后,王昭脸色不好的从车上下来,她不过是想试试坐马车感觉罢了,毕竟,她只替人赶过马车,还从来没坐过,今儿突然生了这心思,可这头一遭坐马车滋味实在是令人终生难忘。她在想,林白还能有什么用,若是她自个,这会儿早在半道上了。  林白生出了王昭看废物的感觉,开玩笑,好不容易找着了大人物罩着,要是还跑了,他不得怄死。不过林白直觉确实没错。  “你说,你还能干什么”王昭的话印证了他的直觉。  “我……我真不会赶马车”林白委屈到。看王昭有甩下他的样子,林白急中生智,张口到“我会做饭。”好歹处了一年,虽然都是藏着噎着,但有些事,是藏不了的。比如说,昭哥不会做饭,也不是说不会做,就是味道吧,不敢恭维。“吃不死人”,这是柳夫人的一句评论,已经是最中肯的了。昭哥吧,虽然说不挑食,但人都是这样,在好吃的和吃的选择的绝对是前者。刚好,他手艺还不错。果不其然,昭哥真的因为这个理由留下了他。  天黑之时,他们到了金陵城中,林白才知道居然过了月余。从西南到金陵,马车至少的赶一个月,他就想问问,昭哥到底是何方神圣,要是传出去,他前面书生被人神不知鬼不觉捆在在马车上过了一个月,他还要不要在江湖上混了。这样想着,心里话不知不觉抖了出来。  “你真想知道”,王昭停在一品轩面前,笑意盈盈看着林白。  “我其实不想知道,不想知道”,林白也停了下来,眼神四处游移。  “季十五,这名字跟了我好多年”,王昭,哦,应该叫季十五,她庆幸她还有点银子,一品轩的东西实在是美味,还有那酒啊,特别是金陵的白干,别有一番风味。不过,没银子也没关系,仔细瞧瞧,林白长的到是很俊,不如,就把他抵给老板好了,刚好,金陵老板娘是个女的。  “那我叫你季哥”,林白想,可要把眼前这位大爷伺候好了,首先嘴要甜。  “忘了告诉你,我是天和三年的”季十五不介意再补一刀子,她真是喜欢极了给人扎刀子的感觉,不见血不说,还特别难受。季十五抬脚,不理会后面傻了的林白,上到二楼,点了几道名菜,挑了处临窗的桌子,品着酒,看着窗外金陵繁华的夜景,惬意极了。  “我以为这世间不会再有第二个让我生出我一无是处的感觉的人了”,林白声音很是落寞,似是还没从打击中回过神来。  他之前还能用季十五比他大,人家经验比他多,这样的借口来安慰自己,但是,现在,谁来告诉他,一个天和年间的人怎么比天保年间的人多出几年经验,难道是要把天保年间的皇帝塞回肚子里去么。  “我很荣幸”,季十五给林白倒了一杯白干,她记得她还是王昭的时候,可是欠了林白一壶白干。  “这白干,其实金陵的白干更有味,像江南的小姑娘的情话,软软糯糯的,喝上一口,身子都酥软了”,季十五脸越来越红,眼神也渐渐迷离起来,“我怎么醉了”,啪的一声,人彻底倒在了桌子上。  林白捏着杯子的手终于放下来了,“要抓你还真是不容易,花了一年时间才找到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弱点”,林白把人扶起来,一看,醉的还真彻底,已经睡过去了。“还是公子聪明”,林白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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