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允浩听到门口有细微的动静，推开门去看，是老师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徐敏静解释：“昨天的衣服洗好了，我放在袋子里了。”然后她指了指门口的一个精美的袋子。　　“怎么老师，你要出去吗？”允浩看到徐敏静打扮得比昨天精致，白色的连衣裙搭银色高跟鞋，头发利落地扎成马尾，明明是要约会的模样，心中一阵暗喜。　　“对，出去有点事。”徐敏静小声地说。　　“徐老师，周末还出去这么早，今天没有忘记锁门吧？”房东太太调侃着走过来，眼神一直在打量允浩。　　徐敏静咧开了嘴，伸手比“二”：“肯定锁了，今天我有进行二次确认喔，一会儿有个约会。”　　“这么早，会是谁啊？是上次那个还是又换了？徐老师真的很受欢迎啊......”说着说着，她注意到了身边离她不到半尺的帅小伙子，如沐春光。　　“又”这个字敲击了允浩的神经。他小声愠怒：“老师，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了吗......”他貌似忘记了，老师并没有答应他。　　“这小伙子长得好精致，是徐老师以前的学生？大学毕业了？长得真好！”房东太太一脸小迷妹兴奋表情。　　徐敏静耐心地解释：“是我以前的学生，现在还是高中生呢，他骑摩托车经过这里顺便来看看我，昨天太晚就住在这里了。”　　“看着不像啊，还以为是大学生，小帅哥，你待会儿出去别忘记锁门喔，我去市场了，再见。”房东太太脸上的笑容让整个院子里的花草都黯淡无光了。　　允浩礼貌地点了点头。　　“老师也该走了......”徐敏静小声地说。　　“约会吗？”允浩艰难地吐出三个字。　　徐敏静窘迫地望着他，没有说话，准备直接转身离开。　　“老师，今天就不能陪我一天吗？”　　“允浩昨天不是说了解老师吗？你早点回去，家里人该挂念你了。”她不想认为允浩的休学旅行是为了她，可那明显是事实。　　“我以为老师没有变，没想到......那昨天老师哭不是因为叔叔，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徐敏静犹豫着到底该不该解释，可是没时间了，如果现在不离开就会遇到那个男人。这时手机响了，是那个男人的电话。　　“是什么样的男人？”允浩执着。　　谁都能狠心，可对徐敏静来说太难了。她想等允浩慢慢忘记，等他遇到一个真正适合他的女人时，就不会再喜欢她了，这样，允浩也不会受到伤害。　　徐敏静没有接电话，两个人在院子里静静地对峙着，有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然后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了那里，头发三七分，看起来油油腻腻的，他轻轻喊徐敏静的名字，允浩和敏静都往那边看去。　　他大步走过来，允浩满脸不屑和厌恶，却没有自信。　　“徐敏静小姐，想约你出去真是不容易，昨天你没回复，但我还是来了，我刚刚在门口给你打电话，然后听到院子里手机铃声，感觉像是你，你没接，怕你有事就直接进来了，希望你别怪我唐突。不知道你今天有没有空呢？这位是？”他朝允浩望去询问着。　　听到这番话，允浩已然弄清这个男人的身份，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他自我介绍道：“我是她侄子，今天她没空，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　　“侄子？”男人打量了一眼穿着睡衣的允浩有些怀疑，向敏静求证。　　徐敏静屏息心虚地点头。男人失落地说：“既然有事，那我回去了，以后有事可以找我，不用让侄子大老远跑来。”虽然这么说，他依然怀疑允浩的身份，那双眼睛里，明明散发出一种男人式的敌对气息。“我下周再来。”　　允浩没沉住气：“下周我们也有事，你也不用来了。”　　面对允浩的无理，男人早就生气了，只是碍于敏静没有爆发，此时他依然不能爆发。能忍则忍的他微微一笑，一本正经地对敏静说：“到时候我联系你。”语气里没有暴露半点愤怒。　　谁知敏静也不好意思地说：“朴先生，下个周末我真的没时间，快放暑假了，学校要进行期末考，我们老师要做很多报告，会很忙。” 　　男人怔住片刻，尴尬地道别：“那好，我先走了。”　　允浩顽皮地补了一句：“再见！”男人回头望了他一眼，试图眼神震慑，未得其果。　　　　微风吹过院子，拂过两个人的身体，允浩尴尬得摸了摸后脑勺，只能转移话题，“老师，允浩饿了，我们去吃早饭吧！”　　徐敏静被允浩推到了门口，才反应过来：“老师真的有事！”　　“先吃饭吧.....有事也得先吃饭啊。”　　“允浩啊，门还没有锁呢.....”　　　　就这样两个人坐到了寿司店里。徐敏静呆坐着看允浩大快朵颐，根本没心情吃饭。　　“老师，你得接受命运。”　　徐敏静惊讶状，允浩坏笑：“其实老师今天没有事，对不对？”　　徐敏静像是有心事般，抿了抿嘴，“有事！有事！有事！”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没用，她就是这样一个人，不会拒绝，拒绝不了。　　“看你今天这身打扮，分明就是准备要跟我约会啊！”允浩得意。　　徐敏静刚要说话，允浩塞了一个寿司卷到她嘴里。　　“老师，你说得没错，我是你的学生，我是叔叔的外甥，可我还觉得我是一个你很重要的人。一个了解你值得你信任的朋友，老师，你说是不是？”　　徐敏静点了点头后，无奈地掏出拿出手机给本来要跟她见面的人发了短信：抱歉，宝珠，我去不了了。　　允浩有些好奇，一只手就轻松地夺过徐敏静手里的手机，看了最后一条已发出的短信内容后，得意地戏谑：“宝珠？老师的朋友？肯定是女的吧。”然后他继续往上翻着，才发现这次约会是老师先提出的，在早晨六点钟的时候。　　宝珠应该是老师的一个学生，老师想要帮她挑选辅导书。　　徐敏静站在允浩身边一直在试图夺回手机，允浩看完短信一小失神，徐敏静整个人扑到允浩的身上，允浩在关键时刻扶住了她，此时就连店员都投来尴尬地目光。　　徐敏静拿着手机坐回远处，不知如何是好，心里打着小算盘，要不然就趁这次直接跟敏浩说清楚？　　允浩沉默片刻后严肃质问：“这一大早老师是太尽责，想起要帮学生买辅导书？还是说太软弱，想要躲我？”　　还是沉默。　　“即便我什么都不说，还是给老师你带来负担了吗？”　　徐敏静这才缓缓抬起头，被允浩的眼神震慑： “允浩啊，老师不想你这样。你以前不是跟老师说过这样的话吗？不要去喜欢一个不适合自己的人，你说的话老师一直记得，你说过得话，自己也应该做到。允浩千万像老师一样，去喜欢一个不适合自己的人。还有，昨天你还说了解老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跟你，老师做不到的。”　　“我所认识的老师，很温暖，很容易哭，很软弱，很坚强，我见过老师很多种样子，然后，我喜欢了。因这份喜欢，我走到了这里，这份旅途最终给了我答案，是不是也可以给老师一份证明？”　　徐敏静垂下眼眸：“可允浩啊，你不仅是我的学生，还是那个人的外甥。我既然已经察觉到了，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对你了。”　　“你还是在意着叔叔，可他下周要跟婶婶复婚了。”允浩声音提高了几分。　　徐敏静未如允浩所料感到震惊，很自然地说：“我知道，申智已经告诉我了。我不是对他抱有期望，而是我.....”她突然哽咽了，“你叔叔是好人，他一直没有抛弃我，是我最后放开了他的手，我就是这样如此胆小，都没能为他付出勇气......”　　“老师，你别再为叔叔哭了，既然选择逃离，选择遗忘，那就做一些该做的事情啊，为什么又哭哭啼啼的。一段好的爱情，是不会让人哭泣的。”　　“我是不应该哭，但一段会让人哭的爱情，并不是不值得，我爱过那个人，现在没有后悔过。你的意思老师明白，但也希望允浩你能明白老师的心意。”　　　　允浩有些无力：“拜托老师不要胡思乱想，我暂时不会对老师提出要求，我现在依然是一个在您面前感到无力感的一个学生，一个男孩，老师的心情我懂，老师的期望我也知道，回去之后，我会努力学习。我不能奢求等待，陪伴什么的，只能努力，可惜，您看不到我努力的样子。”他娓娓道来，眼睛里闪着晶莹的光。　　徐敏静安慰着：“老师会看到的。”　　允浩笑得艰难：“希望老师能像以前一样，不要不理我，不要换联系方式，当我有问题的时候，老师能够耐心给我讲解答案，可以吗？”　　“老师能做到，还希望允浩遇到像老师一样温暖的女生，如果遇到，不要错过。” 　　允浩左手按在心脏的位置：“我会跟着这儿走，老师不用担心。那今天， you give me a date？明天我会回去。”　　徐敏静无奈嘟了嘟嘴：“可允浩，我们去哪里呢？事先也没有计划。”　　允浩望了望窗外风清云丽的光景，计上心来，“我们去爬山，好不好？”　　允浩满怀期待，徐敏静不忍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