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讨论很快结束,几个人准备分组,在战场周围巡视,寻找溯行军的踪影。 “小狐丸殿跟着鹤丸殿,将桑跟着我,大和守殿你和加州殿一起,遇到敌人少的话直接解决,很多的话不要贸然就上,小心一点不要被发现,记得联系大家。等到这场战争结束后就回到这里会合。”鲶尾分好组之后再次嘱咐了一遍,“记住千万不要和这个时代的人有什么交谈,不要试图改变历史!” “是!” 巡逻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要集中注意力观测周围是否有溯行军,同样也不能被这个时代的人发现,幸好鲶尾和她的隐蔽能力都很高,体型也不是像小狐丸和鹤丸那样的高大,找个躲藏的地方还是相当方便的。两个人就这样小心翼翼的在战场周围巡逻,偶尔看见一两只落单的溯行军自然是手起刀落。 眼看巡逻在两人屏气凝神中即将度过,将焰正准备松口气,下一秒天色一暗,几道雷带着势不可挡之气势降下,天空变得阴沉沉的,乌云遮住了天,有几道蓝色的身影在其中若隐若现。 鲶尾不解的抬头看一眼,脸色大变,“糟了,快,找到大家!这是检非违使!” 就算不明白什么叫检非违使,看他们的出场方式也知道这几个家伙不是轻易就能对付的,将焰也顾不上遮掩身形,拽着鲶尾全力施展开速度,飞快的穿梭在人群之间,在那几个大家伙到来之前堪堪把大家召齐列好队形。 “检非违使是比溯行军更棘手的存在,他们不管是溯行军还是我们都会攻击的,实力也更强,大家千万要小心!”鲶尾手里紧紧握着刀,快速的解释了两句,便迎上了其中一个。 检非违使不算多,只有六个,他们刚好一人一个,但是小狐丸和将焰都是第一次上战场,对付起来绝不能说轻松,其他人也在尽自己的努力帮忙分担着攻击,但是效果甚微。 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来,水珠噼里啪啦的打在身上,更糟糕的是雨幕遮挡住了视线。本来不想让这里的人看到的打算到现在也只能弃之不顾,全心全意的与敌人对战。将焰不知道别人那里怎么样了,因为下雨她也很难隐身,天色阴暗又有雨幕,只能凭靠着直觉躲过来自对方的攻击,时不时还会中上一刀,只感觉这身裙子被血和雨淋得透透的,动作更加不方便,挥向对方的刀剑也会因为水而时不时滑一下。 “小心!”鲶尾用身体挡下砍向将焰的一刀,吃痛的叫出来。他看见身上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黑色制服,表情变得有些阴沉,一把扯下外套扔到一边,“你以为自己已经赢了吗!还没完呢!”他高举着刀,狠狠地劈过去,正准备攻击将焰的那个胁差被拦腰斩断。紧接着他转身反手一下,他背后正打算偷袭的那一只就成了两半。 将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战场上发愣,但她确实看着鲶尾呆了半天,看着对方因为头绳被砍断而披散下来的黑色长发,以及不是那么健美但是覆着一层薄薄的肌肉的白皙的腰身,直到鲶尾提醒她小心身后,她才赶紧迎上一柄短刀。 检非违使终于被解决完的时候,大家都受了不轻的伤,但是没有带专门治疗的药,只能粗粗的包扎一下,坐在一片人少的地方调整一番。加州伤的比较重,有点无力的握着刀,靠在大和守的身上,大和守有些担忧的和他交谈,鹤丸和小狐丸则好些,鹤丸还在兴致勃勃的带着自己的帽子企图消失,小狐丸则小心的梳着战斗中不小心散乱开的头发。 将焰默默的把自己破了一点的斗篷解下来递给鲶尾,“那个……还是遮遮吧?” “啊?”鲶尾下意识的接过斗篷,看着将焰发红的耳朵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将焰不自然的把视线挪到别的方向,“那个……你们打就打,为什么要脱衣服呢?” 鲶尾这才想起将焰就算再能打,也无法遮掩她是个女孩子的事实,而他爆了真剑必杀之后外套没了,深灰衬衫的扣子也坏掉了,基本……他大囧,现在也无法再去刚刚战斗的地方找回自己的外套,只好把将焰的斗篷系在身上。幸好将焰的斗篷不算是太女气的了,而两个人身高也差不多,斗篷穿在鲶尾身上竟然也没有不适合的样子。 将焰眺望着他们刚刚经历过的战场。 战争差不多已经完毕,刚刚还疯狂的厮杀着的人们已经撤退,地上只残留着纵横流着尚未干涸的鲜血,以及横七竖八扔着无人收敛的尸体,天已经放晴,明媚的阳光照在眼前这一幕上,散在一些没有被践踏的荒草上,没有半分生气,只让人感觉到无限的凄凉。 将焰望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任务差不多结束了,该回去了。”鲶尾走到她身边,说道。 “你说……如果这些溯行军成功了,这些人是不是不一定会死呢?”她问了一句。 鲶尾也望向那一块地方,垂下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慢慢开口:“但是,他们不死,总会有人死的。说不定历史被改变掉之后,会有更多人死去。” “就这样维护着这些人注定的死亡,未免也太……”将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感慨,“他们在改变的,是历史的悲剧啊。” “就算有很多悲剧,也正是因为这些,才有了现在的我们啊。”鲶尾双手环胸,淡淡的说了一句,罕见的撤去了脸上灿烂的微笑,伸手抹掉脸上一道血痕,“希望通过改变历史来改变悲剧,那是懦弱者的行为,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只能看向未来了。” 将焰扭过头,怔怔的看着鲶尾。 “啊,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呢?总之,改变历史那是敌人做的事,我们是不可以的哦!”鲶尾伸手拍拍脑门,笑容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他转身走向早在那里等着的大家,“回去啦回去啦,身上的伤好疼的!” “……嗯!” 回到本丸的时候,第二队已经回来了,那边战况还好,除了今剑和乱是轻伤,剩下都只是衣服破了一点,不像他们这队,加州清光重伤,其余全部中伤,每个人身上都挂了不少伤,又因为下雨,个个被淋成了落汤鸡,狼狈的不得了。 审神者在门口迎接他们的时候被吓了一跳,加州由大和守搀着,鲶尾脸上有伤口,朝审神者一笑就扯动了伤口重新撕裂开,“主殿,第一队出阵归来!任务完成。” 审神者哪里还管任务,看他们这个样子吓都快吓死了,赶紧从另一边搀上加州,“快,快去手入室,我给你们手入!” 将焰因为伤得主要是胳膊处以及腹部,自己走路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因此也就自己慢慢跟着大家往手入室的方向走了。 “那,那个,将桑,伤口疼的厉害吗?我可以,可以扶您的。”五虎退怀里抱着小老虎,跑到将焰身边小声问道。 将焰一愣,看着五虎退没有被卷发遮住的那只金色的眼中的担忧,心里有丝丝的暖意蔓延开来,她摇摇头,“我受的伤不是很重,说来,鲶尾殿还替我挡了一刀……他应该比我受的伤严重些。你可以去看看他。” “啊,鲶尾哥!”小老虎听她这样说,眼中含上了泪水,赶紧跑去看正和骨喰说话的鲶尾。脚底下几只小老虎“嗷呜”叫了一声,跟着他蹦蹦跳跳跑过去。 这就是……朋友的感觉?她捂着心口的位置,在战场上和敌人战斗的傲气褪去,只有种被关心的羞涩。 手入室分成两部分,审神者在一边专心给加州的本体刀剑手入,帘子的另一边则是其他中伤或者轻伤的刀都脱了衣服在放了加速符的刀池泡着修复。 “变得这样破破烂烂的话……不会被爱的吧……”将焰刚走到手入室门口,就听见加州声音有些虚弱地问着审神者。 “清光先不要说话!什么时候都会爱着你的啊!”审神者带着些哭腔的声音传来,“你们都是,每次出阵总要把自己弄得一身伤才回来,害得我那么担心。” “因为被主人爱着,想要证明自己。”加州轻笑一声,“没有了主人的爱,说不定都没有战斗的动力了呢。” 门开了点,从将焰的角度,她是可以看出审神者的脸有点红的,而一边蹲坐着的狐之助眼睛则流转着一些光芒,不知道这只小狐狸在想些什么呢? 不过眼看这两个人的氛围变得有些难以描述,将焰还是悄无声息的出去了。等到药研殿把大家都弄得差不多了再来吧?她身上的伤也没有那么重。 这么想着,她就离开手入室,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先把自己打理一下,毕竟身上这条裙子可还是沾着不少血迹的,穿在身上怪不舒服的。 没想到刚刚走到房门口,就看到了换好内番服准备去洗澡的骨喰。想到早上和骨喰的交谈,将焰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骨喰笑了一下:“骨喰殿好。” 骨喰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身上的伤口,表情不变,语气却有些奇怪:“你,没去手入?” “呃……手入室那里人有点多,我伤的也不是很重,准备先回来换身衣服再去。” 骨喰看着将焰胳膊上用来包扎着伤口的胡乱缠起来的布条已经被染红了,皱起了眉头,“你在这里等一下。”说罢,他站起来越过将焰,朝着手入室的方向走去。 “哎,骨喰殿?”将焰没反应过来,看骨喰去手入室,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好在门口干巴巴的等着,揪着衣服,心里不合时宜地想这件衣服都破了好几个洞,她又不会补,还要怎么穿。难不成穿着审神者给她买的裙子去战场吗? “坐下吧。”耳边传来骨喰清冷好听的声音,将焰被吓了一跳,转头一卡,发现骨喰已经回来了,手上拿着绷带和酒精,正对着她说。 暗自懊恼着自己的走神,将焰乖乖坐下,看骨喰拿这些东西而他身上又没什么伤就知道他是准备给自己包扎伤口的,于是把胳膊上的布条解下来,解的时候还带起一点黏在布条上的血肉,响起细微的声音,伤口重新开始流血,将焰感觉伤口那里更疼了些,除此之外也就没有别的。 骨喰举着她的胳膊,首先拿着干净的布把伤口周围的血迹擦干净,其次就开始用棉棒蘸着酒精轻轻擦拭伤口,他突然想起来刚刚去手入室找药研时的场景,看一眼将焰,又重新皱起眉头,“以后,和药研学学处理伤口吧。” “咦,怎么了吗?”酒精碰上伤还是疼的更厉害些,将焰有点受不住,也只好借着骨喰的话转移注意力,她对骨喰的话也很好奇。 “没什么……”骨喰的脸透了点红,“大家都在泡刀池……你,不太方便去。” “泡,刀池?”将焰眨眨眼,鲶尾带她看手入室的时候指着一个大池子说过那是刀池,他们受伤的话要想修复只能有两种办法,一种是由审神者为他们的本体刀注入灵力来修复,另一种就是泡刀池,不过这种修复方式比较慢,所以一般会在里面放入加速符,修复起来会快些。那个大池子,泡进去的话,要脱衣服的吧……将焰的脸突然就红成蕃茄,暗自庆幸着幸好今天听见主殿和加州说话她就离开了,并没有继续往里走。 “果然我在这里,是很尴尬的吧。”她自嘲的自言自语。 来这里不到三天,但是这种尴尬的感觉总会出现在她的心里,这是一种比什么都不懂的沮丧更为强烈的感觉,身为本丸里唯二的女孩子,而她也只是众多付丧神中的一个,就算在一些事情上大家多多少少会体谅她,但是那种关注比起因为身为大家的主人而被全心全意关爱着的审神者来说,还是少了不少,她并不是不满,但就是被排斥在外的异类的感觉。 “嘶~”伤口处的力道加重,她被突如其来的疼痛牵引回思绪,疑问的目光投向骨喰。 “你的存在是有理由的。”骨喰头也不抬,对她说着。 “骨喰殿……” “对哟!” 鲶尾充满活力的声音打断她的话,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也不知道究竟听了多少,他弯下腰,双手背在身后,大眼睛也笑地弯弯的,“将桑毕竟是个女孩子嘛,战场上可是比我还厉害,而且比起我们这些男人,将桑也能更好地关心主殿吧?光这点我们就比不上你哟!” “是吗?可是……”将焰还是有些郁闷。 “没什么好可是的啊,”鲶尾像早上一样,在她的另一边坐下,“将桑觉得有不方便的话,可以和主殿直接说的,主殿不会不管的。不过刀池那里……”他拉长了声音,他看见了兄弟去手入室找药研拿东西才突然想起将焰一个女孩子不太可能和他们一群男人一起泡刀池,于是急忙穿好衣服过来找将焰。 但是手入室那里确实不太适合将焰去,可将焰的伤不是所有时候都可以拖到所有人都修复完毕的,他有些为难,连头上的呆毛似乎都有些塌下来。 “可以在刀池那用屏障隔开一块吗?”骨喰处理完伤口,准备包绷带的时候,说了一句。 “啊,对啊!”鲶尾一拍大腿,说着,立刻起身,“这就去问问主殿吧?”话音未落,他又跑向手入室。 将焰一句话都没有说,眼睁睁看着鲶尾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这种被安慰到一半的感觉,真是…… “还有哪里的伤吗?” 骨喰在绷带末最后系好,问道。 “腹部还有……多谢了,这我自己来吧。”将焰站起身来,朝骨喰鞠了一躬,“真是谢谢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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