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因江宛陵不了解萧分宜的来路,所以当时萧分宜与她提起自己和一页书之间的事情时,她并没有想太多。而当事人一页书也听取了素还真的建议,携着飞鹭暂时退避台面了一段时间。 翎婆说是去寻找阿多霓,但一连多日也未曾寻来,飞鹭很是不放心,但她身体未有复原,不能亲身寻找。一页书很能体察她的心意,对她说道,“吾会替你寻来翎婆……” 飞鹭叹道,“素还真早前叮嘱让你切莫随意露面。若是你再出事,我又该如何自处呢?” 一页书却道,“吾身乃正,何惧鬼魅。飞鹭,你莫担忧,吾定能寻来翎婆。” 飞鹭心里虽然惦记翎婆,但又害怕一页书遭受不测……其实这倒是多余的担心,毕竟一页书战力不俗,寻常阻碍根本难以撼动他分毫。所谓关心则乱,飞鹭只希望一页书能平平安安陪在她身边,她便于愿足矣。 这段时日一页书守在她身边让她既感激又心安,这种感觉,她多想能更持久一些。于是开口坚持道,“再等等看吧……吾只恨自己身体虚弱不能找寻翎婆,反而连累你看顾。”飞鹭对待一页书格外体贴,又不愿他冒险但又心忧翎婆的安全,顿时陷入左右为难。 一页书看她如此,连忙安慰道,“飞鹭……此处环境与万年春倒也相似。你在此地休养,有利于恢复你自身的灵力。吾在外巡视一圈既回,来去不过片刻工夫,耽误不了什么事情。你在此安心等吾归来即可。” 一页书柔声宽慰之语犹如一股清泉涌入飞鹭心中,令她倍感温暖,忍不住便点头同意了。且说一页书找了个好托词,也不说自己去找翎婆,但显然他不打算只在附近巡视一圈。 穿过密林,此时日头高挂,正是一日之中最为炎热的时候。一页书这段时日几乎不曾动武,而且入定禅修愈多,他灵台愈加清明。天气虽然炎热,但并没影响他的判断。外间地域宽阔,一目了然,杳无人踪。看来要知道翎婆的踪迹,还需得劳烦素还真了。那便传信给他吧。 待一页书办完此事,才转身入了密林。飞鹭正焦急的站在屋外张望,见一页书回来,才安心下来,快步走到他面前…… “飞鹭。”一页书开口道,“你怎么出来了?此时日头正盛,当心灼到了你。” 飞鹭只是摇了摇头,“我没事。外面怎么样?” “一切太平,你毋须费心。翎婆之事,吾已传信给素还真让他帮忙留意,若否你孤身一人吾也不能放心。”一页书言词诚恳。 飞鹭听在耳内,半是心酸半是感动,忍不住道,“若能与你一直在此……” 一页书微微沉吟,“飞鹭,吾一直向往和平宁静天下大同的世界。自那日听到你的歌声入得霓羽族,吾才知这世上当真有此世界。只可惜霓羽族遭魔王子毒手……这桩灭族之仇,吾也有份担待,绝不能让丧心者逍遥。之前因为与萧分宜之事闹得满城风雨,吾不得不暂时避到这里,还多亏素还真费心替吾周旋。若是吾就此躲避在此……”余下的话,他相信飞鹭心内明了。 果然,飞鹭语带哽咽的说道,“我知道你有你的责任,方才的话也只是我一时妄念。你若有事要办,我绝不阻拦你。但是现在的你还是该静等素还真的消息……我也知道终有一日,我无能跟上你的脚步。”说罢,飞鹭轻泣不止,哭声哀怨动人。本就有伤在身,更添心绪凄迷,飞鹭站立不稳,几欲倒地,幸而被一页书揽住,而飞鹭更是转身靠在了他的怀里。 “一页书,你又懂得我的心情吗?”飞鹭埋首在他怀里问道,现在四下无人,飞鹭横下一条心打算问个清楚明白。 其实一页书应该是懂的,毕竟他号称百事经纶,这种儿女□□虽然他没有经历过,但是飞鹭的表现已经极为明显。为了自己,她甚至连生命都不顾……只是,一页书心内叹了一口气,他总还有他自己处事所信奉的理念。他不愿开口直言,也怕伤了飞鹭的心,毕竟飞鹭在他眼中纯真善良,他不忍心伤害她,若是可以有其他办法引导则更好。 “飞鹭。”一页书开口唤了一声她的名字随即陷入了沉默。思量起来,那时飞鹭受难,他是个什么心情? “一页书,我有些累了……”方才飞鹭话一出口,她自己便后悔了。心思忐忑不安,生怕一页书出声拒绝自己。好在他什么都没说,可什么都没说似乎也说了什么。他大概并不想直言拒绝自己吧,思及此,飞鹭神伤不止。默然退离一页书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页书自觉需要尽快找到翎婆,飞鹭还需要人照顾,丢下她一人不妥。但若自己再与她相处下去对二人都多有不便,也许此时此刻一页书尚未发觉自己真实的心绪,只是本能的走避未知的困扰。 夜色朦胧,一页书起身离开,他不能再被动的等待素还真的消息。翎婆既然去寻找慕容情,那便从慕容情哪里着手吧。一页书踏着月色寻到了薄情馆……但是薄情馆早已不复当初的盛况。 “一页书?”慕容情才回便发现了一页书的身影。 “慕容情,翎婆来找你,你可见过她?”一页书开门见山问道。 慕容情忆起翎婆那日来找自己提及飞鹭的事情,不免说道,“翎婆确实来找过吾,但早就离开了。飞鹭现在情况如何?” 一页书冷声道,“你竟然还会关心自己的族人?” 慕容情只是装作无情并非真的无情,一页书哪里会不明白,偏偏这样刺他一句。难得的是慕容情并未发作,只是淡然道,“一页书为寻翎婆而来?但是她早已离开……吾也不知她的去向。另有一事,月余前汝与一名叫萧分宜的女人传出的事情是否属实?” 不提此事还好,再说慕容情的身份说这个事情,一页书一下子就联想到了飞鹭,又忆起白日里飞鹭对自己诉说的一番心思,他心内愈加不痛快。 “慕容情!”一页书冷声道,“此事是真又如何?” “哦。你倒是坦承的爽快。只怕飞鹭伤心欲绝吧。小姑娘为你付出良多……”慕容情冷声说道。 “住口!吾与飞鹭之间并非如你所想……”一页书气劲扬起,寒气逼人。 慕容情冷笑数声,“一页书何必生气。” 一页书怎能不生气,一怒之下他甩袖离开。一页书最恼被人提及此事。翎婆失去踪影,自己行动又不便,当真只能等素还真的消息。可惜形势转变很快,素还真不是不打算快点替一页书寻得翎婆的踪影,问题是他现在身处雷峰周旋书萧婚事一事就已经左右支绌。雷峰为四境佛门戒律之首,一页书入魔又成婚,简直是撞到枪口上了。 云谷雷峰殊印塔首席僧老无惑渡迷早就对一页书入魔之后的行事作风有所耳闻,现在更是曝出惊天大丑闻。看来云鼓雷峰久不出世,已经快被世人遗忘了自己的威名。素还真面对众僧的诘难,有口难言,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辩解。更何况有心人本就不欲放过一页书,这时候素还真百口莫辩。随同他来的慈光之塔两位高手在苦境露面的时间又不长,毫无声望可言,对云鼓雷峰来说不具备替梵天背书的能力。 离开云鼓雷峰,素还真将事情的始末同前来关心的秦假仙点明了一番。秦假仙对素还真的安排心领神会。今次素还真能离开云鼓雷峰,到底是因为他并不是出家众……无惑渡迷虽然看不惯他处处维护一页书,但是雷峰也管不着素还真。 秦假仙本来就对坑害一页书的萧分宜极度不爽,考虑自己打不赢对方,他只能想点阴招对付这个女人了。既然她都好胆勾引一页书,干脆自己帮她扩大名声好了。于是苦境开始流传的版本就是妖女萧分宜迷惑纠缠一页书,为了骗一页书清白,使计挟持无辜百姓……一页书为了保护无辜人的性命,被迫同意萧分宜荒唐的要求……大抵如此,当然秦假仙也收买了不少说书的写书的,反正脏水随便往萧分宜身上泼…… 不知道云鼓雷峰是相信了还是不相信,他们暂时找不到一页书,但是却很快通过信众摸到了萧分宜的踪影。为了避免无辜的僧人再遭毒手,云鼓雷峰决定搞死妖女萧分宜。 无惑渡迷则道,“传言不管是否属实。杀掉萧分宜有益无害。若是一页书对她有情,自然会跳出来。若是一页书当真受到逼迫,则至少会袖手旁观。这样的祸世妖女,留她不得。” 除魔卫道是好事,但是需要考虑实际的成本。云鼓雷峰对萧分宜了解不多,因此也不是精锐尽出。但是萧分宜有些莫名,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苦境中原大地成为了名人,四处都有她的画像,画的还挺像。比天者给的江宛陵的画像逼真多了。 萧分宜坐到台子下面听了一会儿。忽然众位听众只闻一声暴喝,“胡说八道。我是妖怪吗?吃那么多僧人修炼功力?聊斋看多了吧。混账!”萧分宜直接把说书人的场子砸了,素还真办事不力! 素还真:我冤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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