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落的手指放在牧白脸上,他立马就张开了眼睛。 “还难受吗?” 柴落轻声问完,牧白一动不动地望着她。从他的瞳孔里柴落深敛其间,她身姿纤瘦,长发低垂,如冰肌玉骨的荷花,丰神凛冽。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眸色深了几分。长臂环在柴落肩头,酒香的味道又凑近了些。头颅辗转间,一个细碎的吻落在柴落唇上。被迫承受的柴落紧紧绞着手指,胸口砰砰地跳。 不过须臾,牧白已经从她唇上离开。 他又趴在柴落的肩头,阖着眼,秀气的眉毛轻轻皱起。 柴落问他:“你哪里不舒服?” “头痛。” 柴落伸手替他揉了揉太阳穴两边,力气不轻不重,他原本蹙着的眉毛也渐渐舒展开。喷出的气息薄薄的,涌在柴落的手肘内侧。 “明天不用上班吗?”柴落又问他。 柴落问什么,牧白就老老实实地答什么,十分乖巧。 其实柴落对牧白的了解不够,譬如他家里有些什么人,父母是做什么的,在哪里念的大学和研究生等等。但是柴落心里就像是压着秤砣,安定得很。究其原因,也是因为牧白给的安全感足够吧。 她知道牧白满心想的都是自己,所以不会再去计较其它的东西。就算在往后的时间里将他一层一层剥开,里面装的也全都是她。 这段感情的劣势者是牧白。 再等等,柴落也会给予牧白同等份量的安全感。 下了车,牧白一直跟在柴落身后。她站在小区电子门门口捞包里的钥匙,一回头发现牧白竟然不在了。 此时暗夜的帷幕是天青色的,四周阗静,电子门顶灯朦胧昏黄。柴落只身一人,她脑海里刹那有些迟钝,几乎要怀疑起牧白是不是自己单身久了杜撰出的人。 “牧白?”柴落小声地开口,满脸疑惑。 枝叶繁盛的绿化带里有动静,虽然很小声,柴落却捕获到了。她望去,从魁越的深色缓缓站起个修长的身影,正巧有一阵风铺面送来,鼻腔里塞满了香甜的气息。 这香,是栀子花? 片刻的失神那道身影已经来到了柴落跟前,消失后重新出现的牧白手里捏着一大捧的栀子花,在昏暗的光线下似雪缎般精致发白。他面容有些昏暗,唯有眸里一片清透。 这下柴落不用问他,也知道他去做了采花小盗。 牧白不若寻常人只是摘了花朵,是连带枝桠一齐折下的。近看花朵下皆是椭圆形的叶片,鲜绿欲滴的,显得清新可爱。 那么大一捧,他是把新开的花苞全部褥光了? “柴落,你喜欢吗?”牧白开口,嗓音里压抑不住的热切和欣喜,像是个把要把所有珍藏的玩具都送给同伴的小男孩。 他手举起的时候,厚实浓重的香味更近了,柴落几句立马就想到汪曾祺在《人间草木》里关于栀子花的描写。 栀子花粗粗大大,又香的掸都掸不开,于是为文雅人不取,以为品格不高。栀子花说:“去你妈的,我就是要这样香,香得痛痛快快,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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