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眼望去,皆为目瞪口呆状! 天知道,令笙多么想以头抢地,祈求时间能够倒流。这特么的,她这般一个文质彬彬,弱柳扶风的娇滴滴大小姐,怎么可能一按就把桌子给按裂了?! 不,这一定是幻觉! 晋宁迟疑了一会,道:“你……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呵呵呵呵,”令笙一阵哂笑,强装淡定的怕掉手上的灰尘,说:“手误,手误……” 令笙脑袋里唯出现的两字,在晋宁眼中,欲盖弥彰之味甚重。不由得,又肯定了几分。 卓维干咳了两声,缓缓略显尴尬的气氛,“大哥,你们来了。” 须臾,“咦”了一声,又问:“怎的,不见江沅大哥?” 令笙的胸口兀的空了一下,心跳转瞬间已在喉头狂跳。仿佛一个用力,就能吐出来。 有时候特意去回避某些事情,反而更容易感觉到风吹草动。 方才那个说话的男子温和一笑,“沈兄昨日去了雍州,没个十几日是回不来的。” 卓维闻言呆了呆,表情里带了稍许的遗憾。“他去怎的也不同我说说。” 卓家大哥卓无咎好笑道:“告诉你做什么?” “雍州的梧桐木甚好,我想斫把新琴,正苦于没有好木材。他这无声无息的走了,可让我少了把好琴。” 卓无咎揶揄的瞅她笑,笑得卓维莫名其妙,心里发毛。大约是瞧够了好戏,卓无咎清了清嗓子,道:“我这有几坛子好酒,不妨我们去前头行个酒令?” 此言一出,引得众人纷纷响应。 弯弯的溪涧淌过嫩绿的无忧草,偶有单薄的竹叶载在水面攸攸而下,静谧之处依稀能听见淳淳的流水声。 卓府的下人们办事效率颇佳,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空地里便把好了东西。令笙走在最后,无精打采的垂着脑袋。 待众人沿着溪涧都寻了位置后,她才慢吞吞的找了个最远的地方坐下。因为,这里与晋宁相隔最为之远。 将将坐毕,令笙收心敛神才觉稍稍稳妥些。一个侍女捧了只琉璃酒壶搁在一旁的木几下,白色半透明的壶身隐隐约约可见琥珀色的琼浆。 令笙仔细的盯着壶口处雕刻得栩栩如生的梨花,须臾片刻,忽的听见几声杂乱的琴声传来。定眼看去,指甲剪白云岫的桌前,不知何时多聊聊一把七弦琴。素手微转,轻灵的乐章如清风迎面,空旷悠远。 琴曲不长,几个呼吸的间隙,尾音已悄然落下。坐在令笙对面的华服公子喟然叹道:“今日能听到白姑娘弹上一曲,已是不虚此行啊!” 白云岫浅笑,曰:“这琴做工精良、音色极佳,让人忍不住想要弹上一弹。云岫不才,方才在众位面前献丑了。” “怎能说是献丑?白姑娘的琴声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令笙气定神闲的听他们你来我往的相互称赞,瞅着眼前的酒壶欲要尝尝味道。可木几上空有酒壶,却没有酒盏。 正寻思着要不要掀了酒盖子,引瓶对吹时。就听到一个陌生的女声悠悠传来,“不如请宋姑娘弹奏一曲如何?” 令笙一怔,手里捏着的酒盖子“啪嗒”一声掉在木几上,“我?” 那个女子如同见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嘴角裂的愈发的大了。“我听闻宋夫人善琴,想必宋姑娘的琴艺也不差。不妨现在让我们开开眼界?” 令笙觉得她这建议提的委实有些曼妙,这盛京城里但凡对宋家的事感些许兴趣的,皆知她自小长在乡野,两年前才堪堪被接到宋府。世人皆道她为外室女,名不正且言不顺。 然,她既提了这要求,令笙也不好拒绝。将手规矩的放在腹前,正正身子,曰:“可!” 古朴的落霞琴张牙舞爪的摆在案前,令笙张开双臂,指若葱根缓缓划到琴弦之上,玉色的衣裳随着她的动作悄悄拂到风中。腰肢挺拔纤细,面容蛾眉曼睩,秋水盈盈,一派秀美安宁之象。 突然,一阵急躁的琴声平地炸起,狂乱如厉鬼哀嚎。震得人齿颤眼抽,神思动荡,七魄不安。 弹琴讲究个急转慢捻,抑扬顿挫。一首曲子,便是一场人生。然这场人生,在令笙手中只剩下麻溜两字。 魔音入耳,不外如是。 一曲作罢,令笙心满意足的抚下手去。因使了些力气,额头上冒了细细的汗珠,脸颊也微微泛红,如同搽了醉人的胭脂。 抬眼望去,霎时滞在了原地。只见众人皆苍白着一样脸。气若游丝,仿佛刚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那女子狠命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接着又用帕子沾了些许水,堵在耳孔里,愤愤道:“你这弹的是什么玩意?” 令笙摸了摸鼻子,虚虚回道,“魑魅魍魉。” 女子不解,“你说什么?” 令笙又摸了摸鼻子,清咳了声,朗声道:“这首曲子名叫《魑魅魍魉》。” 小伙伴们,第十四章和十五章要重新改过,第十六章会有一些重复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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