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珺忽然间觉得鼻孔一阵瘙痒,捂着被子打了个喷嚏醒过来。原来是璀儿正用一根狗尾巴草作弄她。身边已站了好几个看着比较精明的姑娘,楠珺瞬间有种当皇帝的感觉,一大堆丫鬟嬷嬷伺候着,其实,当个老鸨也挺舒服的,就是……睡不了懒觉。 “珺姐,这是以前妈妈留下的账本。” “不要和我说话……” “珺姐,这是清风楼一些客人的名单。” “不要和我说话……” “珺姐,这是进购食材的清单。” 楠珺“嗖”地一下缩进了被窝,狂喊:“懒觉!懒觉!你们知道什么是懒觉吗!” 一个叫萍儿的姑娘伏在她床前,怯懦懦地回道:“珺姐,这个是您的吧?”说完,她捂着脸跑掉了。 楠珺觉得不对劲,掀开被子一看,呃,怎么是件睡衣?啊,对了,穿越那天,她依稀仿佛记得自己是穿着这件睡衣躺床上的。忽然,她坐了起来,瞟过周围的人,她们都在仔细打量那件黑色的性感的睡衣,并且,每个姑娘的脸快红得熟透了。这睡衣到底性感到什么程度呢?吊带裙,裙长刚好遮住小屁屁,上面嘛,可以露出小半个球。这不是图个凉快嘛! 楠珺不禁扶额:怪不得她们没有问自己的来历,一直坚定不移地认为自己是上天派来的新妈妈,呃,原来是这件睡衣惹的祸!试问,在古代,谁会穿得这么暴露地从天而降?无论谁看见,都会毫不犹豫、一口咬定,我,楠珺,就是从事妈妈这个行业的…… 没心情继续睡了,她慢吞吞地起身,璀儿和真真一直在身边伺候她穿衣。她拿起那件睡衣,感慨万千: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动画片哆啦A梦里有通往不同时代的传送门,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我不会在这儿待一辈子吧! “你们谁喜欢这件衣裳,我送给她!” 楠珺想,这是现代的衣服,他们肯定会觉得很新鲜,以为都会抢着要。 谁知,话音刚落,一瞬间,三四个姑娘全体捂着脸跑掉了,就剩了楠珺一个人傻兮兮地站在那里,衣裳的带子也只系了一半,头发也没打理,那个样子,咳咳,好像刚刚接完客…… “说好的我是派来拯救你们的,怎么送你们一件衣裳就要抛弃我了?” 算了,自己穿吧。 账本?客人名单?食材进购清单?楠珺看着放在桌上的三个本子,两眼发花。 账本,她会算吗?客人,她认识吗?食材,自己除了知道吃,哪管那些东西从哪里买的! 七手八脚地穿了半天,这根长长的带子是围巾吗?可现在是春天啊!古代可以穿这么时尚吗? “真真——璀儿——” 来到清朝的楠珺在生活方面就是个低能儿,干啥啥不会,不过论智商嘛,可以甩这些姑娘好几条街,随便甩一个大学本科学历,都会让这些连小学都没读过的姑娘们羡慕嫉妒恨。 来到清风楼的大厅,楠珺叫真真把所有姑娘以及那三个龟公召集到一起,商量怎么度过眼下的难关。其实,她来到这里身无分文,现在也不得不依靠她们。 楠珺端坐在中间,拿出架势,一本正经地问:“你们中间,谁会算账,看账本啊?” 真真马上举手:“珺姐,我会,之前一直是我帮着妈妈打理账本。” “好,从今天起,大家把身上的钱凑到一起,全部交给真真,我知道,你们都是共患难的姐妹,现在大家都是系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初真真与你们以前那个妈妈关系这么密切也没有与她一起携款逃跑,说明真真这个人是值得信任的。你们对自己的姐妹能放心吗?” 一众姑娘七嘴八舌地应道:“能!真真最讲义气,交给她我们放心!” 楠珺十分满意,接着又说道:“大家也不要担心,现在是我们最艰难的时候,每一个铜板都要用到刀刃上,如果我们能顺利地度过这个难关,珺姐保证,你们出了多少钱,到时按比例十倍还给你们!” “真的?”其中有几个姑娘之前不太愿意把自己仅有的私房钱拿出来,现在听到这么诱惑的条件,迫不及待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我都是你们的珺姐了,还能骗你们么?” 一群姑娘听得莫名其妙,这二者有什么关系?楠珺的言下之意是,她现在只能待在这个鬼地方当个老鸨,当然只能跟她们一起同甘共苦了,可那些姑娘怎么知道她的想法?不过,她们将楠珺奉若神明,她说的任何话都是圣旨。 “你们谁对进购食材的商铺熟悉?” “他!”姑娘们全体指向一个长得还算看得过眼的龟公。 “你叫什么名字?”楠珺招呼他到自己面前来。 “珺姐,我叫小书,以前一直是我跟着妈妈去商铺进购食材。” “好,小书,明天你和真真一起去进购一天的食材,我说的是可供满座客人吃一天的食材,一大早就去,明白了么?”楠珺已经没有别的办法可想,现在只能孤注一掷。 小书半信半疑道:“珺姐,满客一天的食材估计要上百两银子,如果都拿去买这些了,我们以后吃什么呀?” 楠珺沉住气,坚定地说:“你只管去买,其他事就不要管了,如果我的法子不奏效,那珺姐带着你们一起上街乞讨去!总好过饿死!” 话还没消化完呢,楠珺就后悔了,干嘛放大话?大成不是在汉朝当乞丐吗?既然做不成唐朝宠妃,当个老鸨也比乞丐强吧! “今早是谁给我的那份常来店里的客人的名单?” 一个叫柳烟的姑娘起身应道:“珺姐,是我。”柳烟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风华正茂时,她眉眼生得十分好看,在这群姑娘中,算得上是上乘姿色。 “好,稍后你把名单中那些家里有钱,或是身份地位比较贵重的客人给我挑出来。”楠珺心想:这些人家里的钱多得烧得慌,正好拿来给我们救救急。 柳烟满脸疑惑,但见楠珺非常自信,也不敢多问,应道:“是,珺姐。” 接着,楠珺又挑了几个还未□□的小女孩,其中就有璀儿和萍儿,还有一个叫莺莺,她们都只有十五六岁,都是前几月才被卖到这里,上一任老鸨还在训练她们,没来得及□□她就带着钱跑了。所以,这三个小女孩也是和楠珺一样,身无分文,全靠其他姑娘接济。 “明日,除了璀儿三个和小书他们三个,其余人都待在自己房里不要出来,无论这里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明白了吗?”接着,又对璀儿说,“明日,就由你们在这里接待上门来的客人,不是让你们接客啊!只是端茶倒水上个菜什么的,连喝酒都不用陪,记住了么?” “客人?!”现在轮到这群姑娘们懵逼了。 任务分配完毕,楠珺留下了最能干的真真。 “那个算命先生找到了么?”楠珺一直对那个算命先生耿耿于怀。 真真不解地看着她,说:“不用找啊,那个先生一直都在东大街石桥上摆摊算命呢!” 楠珺一不留神,下巴差点磕到了桌上。 “珺姐,你没事吧?” 她揉着可怜的下巴,一副痛苦的表情:“没事没事,你去将那个算命先生请来,就说我有事想请他算一算,现在就去!” “是,珺姐!”真真断定楠珺没事后才出了清风楼。 …… 厢房内,楠珺端坐于椅子上,对面坐着一个头戴诸葛九梁巾,身穿八卦道袍,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就是真真请来的算命先生,自称“无为山人”。 楠珺起初还有些担心,以为这个“无为山人”真的神通广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精通玄学,谁知,她三言两语间就找到了对方的破绽,明白他不过是个江湖骗子,凭着少得可怜的风水命理学在东大街石桥上摆个摊子,骗点小钱。 “先生真是神通广大,能知道我会从天而降,所以早早就带着姑娘们在院中等着我,只可惜,先生算错了地方。” “无为山人”笑眯眯地捋了捋那两撇八字胡,谦虚地说:“哪里哪里,小道不过是见这群姑娘可怜,才给她们指了条明路。” “明路暗路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就是地地道道的江湖骗子!”楠珺起身扒开了他的道袍,里面居然还有一件红色的肚兜。 “无为山人”大惊失色,正准备逃跑,却被楠珺一把抓住。 “跑哪儿去?只要我一喊,外面的人就会把你捉住。今日你跑了,我便告到官府去,让你在天涯海角也无处躲藏!” 那“无为山人”眼珠一转,当即下跪求饶:“妈妈饶命!妈妈饶命!” 楠珺恶心地横了他一眼:“谁是你妈妈!我可没这么大的儿子!说,你为什么骗那些姑娘会有新的妈妈来拯救她们?警告你,如果有半点虚假,照样把你送官府!” “是!是!我说!我说!”“无为山人”重重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头,楠珺一直忍着笑板着脸。 “那天我路过清风楼,听说里面的妈妈跑了,这些姑娘正如无头的苍蝇,我想这些姑娘平日定是攒了些私房钱,便打了她们的主意。” “那有新妈妈会从天而降是怎么回事呢?” “这……这……” “快说!” “那是我叫我相好的事先在后院树上准备好,我给他发出指令后,她就会从树上跳下来,这样那些姑娘就会信以为真,我和相好的就可以接手这清风楼了。” 什么?楠珺头皮一阵发麻,自己穿越过来竟歪打正着地真的解救了这一帮姑娘,如果他们落在这骗子和她相好的手上,指不定要怎么压榨这群可怜的人。 那骗子继续说道:“可是我一连做了几个手势,我那相好的一直没敢跳下来,后来就听见大厅这边发出了声响,才知道是真的有人从天而降,我当时就被吓坏了,趁那些姑娘围着你的时候,赶紧跑到后院找到相好的一起回了家,事情就是这样的。” 楠珺听完已是面无表情,这种情况,自己还能说什么呢?自己挖的坑,哭着也要跳进去啊! “如果你不想被官府追捕,那必须配合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这件事我们既往不咎!” 这么好的机会和“人才”楠珺怎么能放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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