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兰握紧手中的卡片,晕晕乎乎地回到休息室,花了好一会儿,才接受自己突然发财的现实。

前几个委托所得,加上今天的观赛费和打赏,他有超五万费尼的资产。

五万费尼是什么概念?

还在外面出差的另外四人,得加起来干五天,才能赚上五万费尼。而他凭一己之力做到了。

但他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石月街的衣食住行,根本不需要以“万”为单位。

纸花街的消费水平倒是够高,可惜大部分都是吃喝玩乐,纸醉金迷的场所。

最好的铁匠铺、装备店、装甲店,都在金纹街,而他赫然在金纹街的黑名单上。

有钱无处花的憋屈,不比没钱的窘迫小。

“嘶……怎么办呢……”

瓦兰躺在长椅上,有些头大。

“年轻人,给我开个门。”门外传来声音。

这声音有些粗砺,像拿玻璃划水泥地,可瓦兰却莫名熟悉。

“谁啊?”他打开门。

“低头!”粗砺的声音有些不满。

“你是……晋级赛的观众?”

“除了我还有谁,蠢货!”

身着工装的男性侏儒,双手捧着黏满润滑油的木箱。撞开瓦兰的腿,自顾自地地往金属护理间走。

“喂喂喂,你要干什么,我没同意让你进来!”

“先看看我的货!”侏儒的声音从金属护理间传来,自信得有些暴躁。

“管你什么货啊。”

瓦兰瞬间恼了,见过流窜于休息区的商贩,可还没见过这么粗鲁的。他走进金属护理间,抓住衣领把侏儒拎起来,随即便被眼前的场景镇住了。

放在桌上的“木”箱,盖子“砰”地弹开,而后四面木板按照顺序向外倒下,连接木板的,是蛛网般细致复杂的铁丝,像依次拉开的透明幕帘,一道一道,次第延伸。

更为惊人的,是每一面木板上,都镶嵌着雕刻精致,结构诡异的铁器,仿佛琳琅满目的袖珍展览。

“这是……”

眼前的这些奇形怪状的,金属物体,有种细腻独特的质感,令瓦兰失去了形容能力。

“先把我放下!”侏儒怒不可遏地说。

“哦,哦哦。”瓦兰忙不迭放下侏儒,下意识地问:“这些小东西,要怎么卖?”

“蠢货!你应该先问我的名字!”侏儒梗着脖子喊。

“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自己看吧,年轻人,你需要耐心。”

“……”

瓦兰按捺住暴打侏儒一顿的念头,耐着性子观察木板,终于在其中上,看见影雕的“弗丁奥·铂熔”。

“弗丁奥先生,你给我看的这些,是什么东西?”

尽管让对方好一阵叱骂,瓦兰依旧和和气气。

侏儒昂着头,似乎对他的称呼尤为受用,捋着并不存在的胡子,慢悠悠地说:

“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瓦兰咽了咽口水,很快选中一枚形似鸡蛋,青绿色外壳,表面有不规则裂纹的铜球。

铜球的触感意外的柔软,竟真如一枚鸡蛋,揉捏外壳,会发出窸窸窣窣的碎裂声。瓦兰玩性大发,手上的力道逐渐加大,仿佛在捏一团棉花。

倏地,手中响起“咔滋”、“咔滋”的声音,铜球在他手中崩碎,化作青绿碎片从他指缝流出,连接成数条细密的,不规则的铜链。

而掌心握着的部分,已经成了磨砂质感的铜球。瓦兰叹为观止地看着手中的铜球,整个过程仿佛水母孵化。

“这叫水母铜球,能一次甩出几条链子。”弗丁奥颇为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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