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犹如蚀骨毒药,将阿蛮心神全部吸干,少女再要说什么都只换来一句暴喝:“闭嘴,滚开!”

大约是少女从小到大从未受过这样的待遇,嘴巴一撇就泪眼汪汪的跑了。

不一会儿少女又跑了回来,面上焦急之色不掩的喊道:“蘅哥哥,不好了,着火了!”

段影拄着长枪,弯腰背着棺木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却很平稳。

伴随着火光而来的段玉羲再见到段影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

林子里也不知是哪处着火了,传出的不是树木燃烧的味道,倒像是烤虫子的味道。

阿蛮再不是那个眼神温柔潋滟,性子温润明雅的皇策亲卫了。

他阴沉着脸,眼里看不出情绪的问段玉羲:“将军这是何意?”

段玉羲拦住了想派人去帮段影忙的容诀,漫不经心道:“看不出来吗,自己人被欺负了,家里人来报仇了呀。”

这话也如利剑,但此时的阿蛮和在段影面前的阿蛮已然不同,听完只是冷哼了一声:“将军带着军队前来,怕是不好说私仇,莫不是麦香的兵皆成了你段将军的囊中之物?”

这话一出,容诀觉得不妥,便出声引导:“使团被杀,南疆是不打算给个交代了?”

“南疆自会拿出诚意,”阿蛮看了几眼浓雾升起的地方,意有所指的道:“将军们入南疆如无人之境,一路上还能顺便烧几个隐秘的虫窝,不知这是不是麦香的诚意?”

这种不要脸的时候就只有段玉羲上了:“哦,接到使团遇险的信号,来的匆忙,慌不择路,遇到些许毒虫,都是自卫,不影响我们满满的诚意。”

“……”阿蛮深感段影平素对上这厮的无奈,想到段影,眉目又垂了几分,不耐道:“请将军们退到两国接壤之处,明日我王自会派人与你们交涉。”

段玉羲还待说什么,容诀按住他摇了摇头,此行目的已达到,不宜再将矛盾深化。

段玉羲看向身后仍在缓步前行的段影,也顾不上这边,便掉头走了。

“明日在荞麦城门口恭贺大驾。”

容诀说完带着人走了。

看着前面段影艰难的身影和段玉羲亦步亦趋的相随,容诀几次想要将那棺木抢过来背在自己身上都被段玉羲拦住了。

“这一段路,如果不能让他自己走出去,那他就永远也走不出去了。”

容诀听完段玉羲的话,看着段影那瘦小的身体,对其产生了一分敬佩和几分同情。

要不要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不,不行,皇策军是保卫皇城忠于皇上的精兵,不能动摇军心!

可是,当兵的凭什么成为政权阴谋的牺牲品?!

容诀心里升起一股忿忿,想了一路,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

这些事情不该他想也不用他想,还是等此间事了早日回到北方当一个孤臣吧。

终于回到了驻扎的营地,待卸下棺木,段影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段玉羲眼疾手快的抱了个满怀,才发现段影经历生死,情绪大起大落,靠着一口气撑到现在,一卸了这口气就立马昏睡了过去。

段玉羲打横抱起,召了军医,亲自照看了一夜。

翌日,容诀作为主帅早早等在了城门口,看着阿蛮穿着南疆服饰领着一众人远远走来,也不惊讶,也不多问,该全的礼数都全了,这才听阿蛮的随从介绍道:“这是我们南疆下一任的王,三王子许蘅之。”

容诀听了,脸色微微有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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